傅辰和南藝返程時,特別像新婚蜜月回家的夫妻。
南藝穿著白色的碎花長裙,到腳踝的裙擺是白色的蕾絲花邊,舒服的質地讓她整個人都很鬆弛。
而傅辰順毛的頭發,戴著雷朋墨鏡,也是一身的休閑打扮,他白色的T恤外罩一件淡青色的襯衫短袖,蔥白色的褲子。
兩人都穿著小白鞋,看上去很情侶,也很自在。
在鮮味居吃飯的時候,南藝對禿油黃拌飯特別滿意,吃得那叫一個歡暢。
傅辰知道南藝的饞貓屬性,笑著說:“六月蟹不肥,等到農曆九、十月的螃蟹下來,我再帶你來。”
“傅辰,你是頂級吃貨吧,怎麽哪裏好吃,你都知道?”
傅辰怔了片刻,訕訕地說:“我可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富二代,曾經落魄過,事業再起步我不可能不應酬。”
“那時候,瑞馳的生意都是我親自去談。我要是不陪客戶吃喝,怎麽能拿到合同?”
傅辰又夾了一些炒合菜給南藝,“新鮮的綠豆芽,你嚐嚐。”
南藝有點誌得意滿,“哎呀,我們傅總不容易啊,沒喝出啤酒肚,不容易!”
“啤酒肚沒喝出來,但是金槍不倒是被你給養出來了。”
傅辰揶揄又調侃的衝南藝挑了挑眉,“晚上再試試槍?”
“滾蛋!”
南藝一本正經間臉卻紅了。
傅辰特別喜歡她的害羞,無論兩人有過多少次,隻要他撩她,她就會臉紅。
南藝那白皙透著紅暈的臉頰格外的惹人憐愛,傅辰很受用。
“你還是先回傅家安穩軍心吧,我聽賀煒說爺爺又回來了,給你帶了好多好多的東西。”
南藝的好多好多加重了音調,外人不知什麽意思,兩人卻心知肚明。
“不需要,我隻要把你帶回去,他們一看你被滋潤成這樣,瞬間就明白了那是一場烏龍。”
南藝:“......”
她伸手過來打傅辰。
傅辰笑著接受,他從來沒覺得這麽幸福過,他也可以這麽幸福。
兩人吃完飯,結賬買單就出發了。
安保人員在他們後麵的一輛商務車。
傅辰開著法拉利FF帶著南藝,她一路上欣賞沿路風景,十分愜意。
南藝吃飽了犯困,上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上了高速後,南藝覺得更好睡了。
她正睡得香甜就感覺車子來回來變道,她睜開眼就看到傅辰正在躲避兩輛車的夾擊追趕。
而他們正前方是一輛大卡車,這車不緊不慢地在前麵晃,就是不給傅辰讓道。
“藝藝,抓緊安全帶,我覺得我們被人盯上了。”
傅辰的聲音平靜卻透著機警。
南藝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她看後視鏡中跟著他們的安保人員乘坐的商務車也發現出了問題。
他們也在不停變道保護傅辰所開的車,但是那兩輛車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總是貼上來。
傅辰想超過大卡車到前麵去,可是前車不讓路,他又怕冒然超車,大卡車突然變道將他們夾在兩車中間。
南藝看到傅辰額間已經有薄汗,他十分的專注,雙手握緊了方向盤不斷地調整。
“藝藝,你抓緊車頂扶手,我找機會在彎道超過去。”
南藝看了眼路況,整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傅辰,....那樣大貨車可能會翻車,我們會不會撞到山上?”
“沒有別的辦法了,”傅辰目光中透著絕望與肯定。
他微微的別過頭看了南藝,口吻很輕柔,“藝藝,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事,你要第一時間幫我聯係方遠時。”
“不,你不會有事的。”
南藝的預感非常不好,她也十分害怕,“我們別超車了,我們就這樣回城,不行麽?”
“傻瓜,他們怎麽可能讓我們這樣回去?”
傅辰已經預見對方要魚死網破了,他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隻有這一條活路,幸運的話兩人都可以活下來,不幸的話,他或許真的活不到和南藝結婚生子了。
“藝藝,其實宴霆比你想象的有錢,他是RH財團的繼承人。”
傅辰覺得他有必要告訴南藝關於她未來裏可供她選擇的男人,他也是真心的希望南藝能幸福。
即便,最終給她幸福的那個人不是他!
“而且,他也算是品貌俱佳了,財力和社會地位也不比我低,是個不錯的選擇。”
南藝見傅辰這種時刻突然轉移的話題,很憤怒也很難過。
“你閉嘴,你說什麽瘋話,你要是有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傅辰是人不是神,他何嚐不懼怕死亡?
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但他明白南藝比他年輕,22歲的生命應更鮮活,她的未來也會更燦爛。
畢竟,他比她多了7年光陰,他的遺憾一定比她的少。
因為終有一天,南藝將成為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
馬上就要到彎道了,傅辰開始加速,他感覺他心跳特別的快,像是接近了死亡的距離。
但是,傅辰明白那個距離也是最接近讓南藝生還的距離。
他哽咽了,忽而又沉著地說:“藝藝,無論結果怎樣,你都要記得我愛過你。”
說完,傅辰將油門踩到底彎道超車。
南藝眼淚噴薄而出,下意識地抓住了車頂扶手。
她感覺大卡車的那抹猩紅在她耳邊呼嘯而過,而彎道過後便是山壁,傅辰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猛地向右打方向盤,讓他的那側撞向了山。
轟的一聲巨響,大卡車翻車了壓了其中一輛追趕傅辰的車,另一輛則衝出了彎道,墜下了江堤。
安保的商務車撞向了大卡車的後麵,變形嚴重。
南藝醒來時,發現傅辰趴在方向盤彈出的氣囊上,他頭上身上都是血,血跡已經染紅了他的白T恤。
“傅辰...傅辰...”
南藝歇斯底裏的叫聲,沒有得到傅辰的回應。
前方紅藍閃爍的救護車呼嘯而至,南藝被救出後奔向了被撬門抬出來的傅辰。
她感覺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但是她不能暈,更不能倒,那樣她可能真的失去他了,是永遠失去。
南藝坐在救護車裏,看到血肉模糊的傅辰,她感覺自己的心被他撕成了兩半,一半滿是他對她好的過往,一半滿是他傷害她的曾經。
恨意夾雜著怨懟,愛意裹挾著不舍,她哭訴著,哪怕他能聽到一句也好。
因為他傅辰既然愛了她,要了她,就沒有半途舍棄她的理由,他不能這樣殘忍的對她!
南藝更不允許傅辰就這麽走了,他不行,他不能,他不配,他不配一個人瀟灑地去另一個世界,留她一人痛苦餘生。
“傅辰,你要是真死了,我回頭就嫁給宴霆,我會特別特別的幸福,把你氣得發瘋,讓你在天堂裏孤零零地看著我家庭幸福,夫妻和順,子女成群.....”
南藝泣不成聲,握著傅辰的手越發的緊了,她好怕他的手會慢慢變涼,不再給她那種溫熱與溫暖。
“然後...然後我就把你徹底忘了,忘了你愛過我,讓你在我人生裏沒有...沒有痕跡。”
傅辰的手握了南藝的手一下,他囁嚅半天才擠出一句,“那...那也好。”
南藝透過他呼吸的麵罩聽到這句話,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