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傅辰感覺到南藝不說話,是因為在哭,他的眼圈也紅了。
“藝藝,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氣我那天沒見你?”
他哽咽片刻,“藝藝,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你...來看看我,行麽?求你了!”
“嗯,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找你。”
南藝放下電話,開車去了醫院。
站在病房門口,南藝深呼吸了很久,她很怕碰見麥惠她們,她從小不受家人待見她已經習慣了,但是她還沒習慣不受他人待見,而這人還是傅辰的媽媽。
她敲了下門,推門進去了。
四目相對間,南藝和傅辰相顧無言,思念了太久的人終於近在眼前,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兩人話未出口,淚先流。
傅辰穩了下情緒,他伸出手召喚南藝,“藝藝,過來!”
南藝快跑兩步奔到傅辰的床邊,她俯身將臉貼在了傅辰的肩頸處,傅辰一隻手摟著她。
“都是我不好,嚇壞我的寶貝了,”傅辰摸索著南藝的脊背,“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別哭了,哭多了會變醜。”
傅辰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南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把眼淚抹進了他的病服上,灰白條的棉質衣服濡濕一片。
許久,南藝才緩緩起身,“傅辰,你怨不怨我?”
她一直以為傅辰那天沒見她是因為怨懟了她,所以,她很傷心。
傅辰晶亮深邃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解,他眼中的南藝像個受了重傷的小獸,柔軟又怯弱,受了極大的委屈和驚嚇。
他撐起身體招呼她坐過來,抱著她,“藝藝,我沒後悔,你別多想,找方遠時是為了處理我的遺產。”
遺產?
南藝聽到這個詞,本能地抵觸,“是財產。”
“對,財產,”傅辰捏了捏南藝緊繃的小臉蛋,“我這又好好的了,我的這些破爛又得自己拾掇了。”
聽此南藝才笑了笑,傅辰將她攬進懷裏,滿眼心疼。
南藝瘦了很多,眼睛顯得更大了,整個人沒什麽精神,眼睛哭得紅腫又無神,就連頭發都失去了光澤。
“藝藝,我現在沒事了,就是需要康複,你陪著我好不好?”
南藝頓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問:“我可以麽?我...我沒照顧過病人。”
她不想說麥惠的事情,因為人家並沒有錯怪她,若不是她,傅辰就不會受這麽多苦,遭這麽多罪。
傅辰猜透了南藝的想法,他心愛的姑娘依舊那麽善良,不願意說他母親一句不是。
隻是這讓他更心疼南藝了!
“我媽說了讓你照顧我,她還說婆媳之間難免有齟齬,”傅辰盯著南藝錯愕的小表情,“我這個中間人一定要做好工作,不能讓你倆打起來。”
南藝:“......”
“伯母這麽說是原諒我了嗎?”
傅辰摸了摸南藝的小腦袋,“你本來也沒錯!她愛子心切,寶貝,你理解一下。”
南藝勾了勾嘴角,心情好了很多。
接下來的一天,南藝在醫院和護工一起,事無巨細地照顧傅辰。
傅辰卻總讓家裏準備兩份營養餐,看著南藝把它吃掉。
南藝此時才明白傅辰為什麽要讓她陪著,原來是間接監督她把身體也養好。
當天下午,祁瀾和南沛成,南淩也來看望了傅辰。
其實,他們早就想過來看傅辰了,隻是祁俊礙於南藝當時在傅家人那的情況,沒讓他們過來。
而今,兩人重歸於好,傅家人也重新接受南藝,他們可不是要過來表示一下關切?
接下來的幾天,傅辰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南藝也越來越活潑,話也多了起來。
“藝藝,你昨天晚上說夢話了。”
傅辰看著打水,準備毛巾、剃須刀和泡沫劑的南藝,“你不想知道你說了什麽?”
南藝一猜傅辰就沒好話,他最近總是撩她,他都那個德行了還不老實。
“我不想知道,你千萬別告訴我。”
南藝走過來,讓傅辰仰躺在她墊著毛巾的腿上,用濕毛巾給他擦臉,準備給他刮胡子。
“藝藝,是不是高級病房的陪護床太舒服了,搞得你都做春夢了?”
南藝:“......”
南藝就知道,傅辰又要開始了!
她將泡沫劑塗到傅辰的下顎上,拿出剃須刀。
“傅辰,你說話小心點,萬一我手抖把你刮成大花貓,我可不負責。”
“這又不是你第一次,你技術這麽好,我特別放心。”
顯然,傅辰說的不隻刮胡子這一事,南藝的臉有點泛紅。
傅辰笑著繼續他的話題,“寶貝,你昨天晚上說夢話說你想要,你是不是夢到沒穿衣服的我了?”
“傅辰,你這青天白日的耍流氓真的好麽?一會兒兩個護工回來了,你的臉往哪擱?”
傅辰現在在南藝麵前臉皮特別厚,朝夕相處的親密感讓他在她麵前完全處於沒臉沒皮的狀態。
他伸出胳膊反手捋了南藝的脊背,劃到那個釘扣,“藝藝,今晚上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傅辰說的一起睡就是躺在一張**摸摸她,因為他現在傷還沒完全好,做不成那事兒。
南藝瞪了傅辰一眼,“你白天乖乖的,晚上我會考慮的。”
傅辰笑著閉了閉眼睛,感覺剃須刀熟練地在他下顎處遊走。
這是南藝在網上現學的,而且學藝很精,從來沒弄疼過傅辰。
傅辰看著專注的南藝,心中溫暖又心猿意馬。
南藝用濕毛巾擦掉了泡沫,用手摸了下傅辰的臉頰。
她說:“你這下顎線長得真不錯,骨相好,是個帥哥。”
傅辰卻一隻手抓住南藝拿剃須刀的手,一隻手扣住的她的後腦勺,將她湊到了眼前,吻了上去。
從來沒有這樣接吻過,新奇感和親密感讓兩人都不舍分開,吻得愈發深入,南藝明顯感覺到傅辰的呼吸都變重了。
“咳咳...”
“傅總可真忙,你都這樣了,還這麽會撩?”
兩人聽到聲音,猛地分開。
南藝回頭看到了沐晴和方遠時。
傅辰見到兩人同時出現也很意外,他不著痕跡地揩了下嘴唇,緩緩地從沙發坐了起來。
“謝謝沐醫生的救命大恩,想要傅某怎麽報答你?”
沐晴盯著臉頰通紅的南藝,笑著攬過方遠時的胳膊,“你和南藝已經報答過我了,我已得償所願!”
方遠時表情很淡然,溫柔地看了眼沐晴。
他轉頭對傅辰說:“你快點好起來,過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南藝端著的水盆手滑落地,地麵上盡是水漬。
她緊張局促地抿了下嘴唇,“我出去找一下保潔員。”
落荒而逃的南藝因為虧心,她欠了林筱澄一筆賬。
方遠時和沐晴同時出現,顯然林筱澄被方遠時給拋棄了......
南藝站在醫院盡頭的茶水間晃神,方遠時卻走了過來。
“南小姐,你的保潔員呢?”
“方律師,對不起,我...是我害了你和筱澄姐。”
聽著南藝的顫音,知道她想哭的方遠時笑了笑。
“南小姐,我和林筱澄之前是拖而不決,我們本來就是要分手的,而沐晴回來才給了我分手的決心,這和你沒關係。”
南藝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方遠時,“你不是愛著林筱澄麽?”
“可我更愛沐晴,愛了很多年,”方遠時頓了片刻,“而且,我和筱澄注定沒結果....”
沐晴和方遠時走後,南藝才失魂落魄地回去找傅辰。
然後,話少的傅辰破天荒地給南藝講了別人的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