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眾人聚到了方遠時的半山別墅。
南藝是來的路上才聽傅辰說的這事——林筱澄不告而別,什麽都沒帶走,隻帶走了那枚暗含她名字的鑽戒。
現在回想起來,南藝才明白林筱澄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論,什麽幫她照顧她工作室的工作人員,什麽讓傅辰他們開解方遠時......
南藝失神地靠在傅辰的懷裏,他捋著她的手臂,“老婆,林筱澄是早就打算好了,和你沒關係。”
方遠時落寞地坐在沙發上隻一根接一根地吸煙,一句話都沒有。
陳宇澤看不下去,“你這麽個抽法,沒等找到林筱澄,你就把自己抽死了。”
他充耳不聞,忽而抬頭問傅辰,“杜淵到底怎麽說的?”
傅辰捏了捏眉心,有點於心不忍,“他說他昨天是見到了林筱澄,她和杜淵說她要兌現當初說的承諾。”
一夜未眠的方遠時打起精神坐了起來,“什麽承諾?”
傅辰歎了口氣,“林筱澄當初答應杜淵,隻要他從拳場把你救出來,她就嫁給他,不過,杜淵昨天拒絕了她。”
“杜淵知道林筱澄愛的是你,他怎麽會娶一個心裏根本沒有他的女人做妻子?”
傅辰說完這句話,方遠時暗淡的神色有了點喜色,轉而又哀傷了起來,“愛我,那她為什麽要離開?”
其實包括方遠時在內,所有人都猜到了林筱澄離開的原因,一方麵是沒辦法釋懷方遠時父母這些年對她的不待見與刻薄,另一方麵,林筱澄不願意讓別有用心的人拿她的過去戳方遠時的脊梁骨。
她的離開是一種成全,成全了她自己的碧海藍天,也成全了方遠時的下一任山海。
祁俊見方遠時落寞的樣子,心情抑鬱,多少個夜晚他也像方遠時一樣,不甘心,不明白甚至是不理解。
他想了片刻,寬慰道,“遠時,時間會治愈一切,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
方遠時擺擺手,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裏,“算了,你們都走吧,我自己靜靜,你們公司裏的事也丟不開。”
而後,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南藝忽然想到一件事兒,“對了,筱澄姐之前要了我的郵箱,說是會給我發她的手稿繼續她工作室的事情,那通過郵箱我們是不是就能找到她?”
方遠時聽到了希望,“對,可以找到她,我給航空公司打了電話,說她飛去了美國芝加哥,可她故意不讓我知道中途改了目的地,怎麽辦?”
傅辰點頭表示讚同,“有了郵箱,可以查到ip地址,鎖定城市。”
兩天後的下午,南藝收到了林筱澄的郵件,顯示她在英國倫敦。
第二天,陳宇澤、方遠時,寧初還有傅函蕊坐同一個航班飛往了英國倫敦。
直飛少了麻煩,寧初有些暈機她倒頭就睡,方遠時無心其他的事情,一直閉目養神,而傅函蕊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蕊蕊,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麵對陳宇澤的追問,傅函蕊隻是搖頭,情緒很低落,她這種狀態和之前完全不同。
陳宇澤試探地又問,“你是不是有事一直瞞著我們?”
傅函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宇澤叔叔,這次去田媽媽那,你們是不是沒和她說?”
陳宇澤的觀察力很敏銳,相處不多久,他就發現傅函蕊心智成熟後,他就一直留意她的舉動。
他看著她緊繃局促的小臉,笑著說,“是沒打算告訴她,我怎麽覺得你也不想告訴她呢?”
傅函蕊點頭,“可是我不知道這麽做,她會不會怪我。”
陳宇澤皺著眉頭又問:“她到底怎麽了?”
兩人的談話吵醒了寧初,她支棱起來也想聽。
傅函蕊瞪了她一眼,嘟囔著:“你不是睡著了嗎?”
寧初發現這個小孩很機警,她跟這孩子不熟,這孩子很警惕她,“敢情是怕我聽?那你接著說,我接著睡!”
寧初閉著眼睛又躺了下去,這頭等艙就他們四個人,想聽點什麽太容易了。
傅函蕊知道寧初裝睡,而且陳宇澤也不會瞞著她。
她糾結了好久,問陳宇澤,“這個寧初阿姨是你的女朋友麽?你寵她麽?”
陳宇澤,“......”
寧初,“......”
陳宇澤不解,“這和她是不是我女朋友,有什麽關係?”
“你們對女友和老婆都好,”傅函蕊低著眉眼,“唯獨我田媽媽過得不好,我雖不懂,但是我能感覺出她丈夫邁克家暴她,晚上還會...”
“我看到過邁克半夜打她,但是第二天,她還像沒事人一樣去上班。”
寧初聽到這,心裏一驚。
她坐起來問陳宇澤:“她結婚你不知道麽?”
陳宇澤的臉色很差,搖頭。
兩人都考慮到了一個問題,傅函蕊是女孩子,養母結婚對象的人品尤為重要,如果是個人渣傷害了傅函蕊怎麽辦?
而且,小孩子的欲言又止說的不僅僅是家暴,還有X虐待,這個不是長期住在一起的人是不會發現的,別說他陳宇澤,想必傅辰都不清楚。
傅函蕊不告訴傅辰,意圖很明顯,她想讓傅辰和南藝眼見為實,免得說她小孩子說謊。
隻是,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心機。
陳宇澤掃了一眼寧初,覺得蕊蕊的腦子上秤稱一定比寧初的多二兩。
方遠時聽到這擰了擰眉毛,他給陳宇澤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讓寧初問問蕊蕊住在田夏那的情況。
陳宇澤瞬間明白,他正在想怎麽和‘寧二貨’說這事兒,才能既了解了情況又不傷害蕊蕊。
就見寧初將傅函蕊攏在懷裏小聲地詢問:“蕊蕊,那個邁克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麽?你告訴阿姨,阿姨不會對任何人說,我也是從小女孩長大的,我能感同身受。”
陳宇澤,“......”
他腹誹,難道寧家祖上保佑,寧初這是又開竅,又明智了?
傅函蕊看了寧初一會兒,又搖頭,“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放心,我有保護我自己,我把房間的鑰匙偷了,每天都鎖門的。”
三人聽到這才如釋重負。
陳宇澤決定一下飛機,就和傅辰說一下這個事情。
陳宇澤拿出蓋毯遞給傅函蕊,“蕊蕊,你睡一下吧。”
他安頓好傅函蕊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挑眉看了眼寧初,片刻後才說,
“你也睡一下吧,快到了我會提前叫醒你。”
寧初甜甜一笑,和坐在一旁的傅函蕊一起睡了。
陳宇澤勾了勾嘴角,他忽而覺得像寧初這樣的女生也不錯,不會刨根問底,他隻是和她說蕊蕊是大學同學田夏收養的孩子。
他們這群人作為田夏的好友,對蕊蕊關愛有加,他到英國出差順路將蕊蕊送回家,因為是女孩子不方便照拂才讓寧初同行,對蕊蕊照顧一二的。
當寧初看到蕊蕊的證件上顯示姓田時,對此,她就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