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藝最近有些過敏,嘴角起了幾個小紅疙瘩,她索性戴著口罩來聽審。

方才,她覺得坐在第一排的有一個中年女人的背影十分眼熟,本想去看看,卻被唐笑笑給拉住了。

“南小姐,好巧!”

南藝怔了片刻,坐在了她的身邊,“唐小姐,你怎麽會在這?”

騙保案雖是公開審理,但法院公告就是吳錚騙保案,不聽審,沒幾個人知道這個案子跟南音有關,連南沛成他們都不知道,可是這唐笑笑怎麽會在這?

唐笑笑坦然地解釋:“我來看吳錚這個渣男怎麽受到懲罰。”

南藝笑笑,她覺得有必要和唐笑笑成為朋友。

這時,第一排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轉過身,南藝大吃一驚,竟然是南家的傭人——蘭姨。

她身邊一個年輕的女子則伏在她肩膀上偷偷抹淚。

南藝看到這,低下眉眼,身子也往下去了一些。

當被告吳錚被帶上來的時候,蘭姨身邊的女人的情緒變得分外激動,“錚哥,錚哥!”

吳錚步態蹣跚,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他眼窩深陷,臉上滿是胡茬,一雙眼睛空洞無神。

麵對女人的叫喚,吳錚隻簡單地掃了一眼,雙眼像死水無波卻深不見底。

南藝覺得從吳錚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悔不當初,恨死了這女人。

她看過馮覆的調查結果,得知吳錚來自農村,老家有要贍養的父母還有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弟弟,他若身陷囹圄,那之於他的家庭,無異於滅頂之災。

想到這,南藝又找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馮覆,這個人還真是有原則,完成了這項調查就玩起了消失。

上次南藝當活靶子的事,她也付了錢的,調查馮覆是不能賴掉的,隻是他那邊為何就遲遲沒有進展?

“你別怕,無論如何,我都等你!”

女人的喊聲拉回了南藝的思緒。

法官見此,趕緊敲錘控場。

女人才怯怯地坐了下來,手卻和蘭姨一直緊緊握著。

南藝納罕,在心中猜測女人和蘭姨的關係。

因為她臉上戴著口罩,蘭姨回頭都沒認出她來。

南藝轉頭看了眼唐笑笑,這人是怎麽認出她來的?難道唐笑笑看過她戴口罩的樣子?

開庭後,控辯雙方激烈地探討吳錚騙保動機,南藝聽得很平靜。

她知道凡事要講證據,她沒有直接證據指控吳錚謀殺,檢方也沒有,最好結果就是先把吳錚以騙保的罪責先送進監獄。

吳錚一直謊稱是南音讓他幫忙去買的保險,反正南音死了,死無對證。

直到天誠保險公司的業務經理王文勝的出庭,他為了減輕處罰,將如何幫吳錚騙保的詳細經過做了詳實的陳述,這才敲死了吳錚騙保的事實。

最終,法院判處吳錚有期徒刑五年,吳錚當庭表示不再上訴。

隻是,南藝發現吳錚說不上訴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後麵的角落。

南藝也回頭看向那個角落,隻是角落處的門回彈回來,吳錚看的人已經離開了。

庭審結束後,還沒等南藝想怎麽不和唐笑笑一路離開,而躲過蘭姨時,唐笑笑就率先離開了。

等了好一會兒,南藝才起身離開了法院。

她剛走到門口,就見唐笑笑走了過來,她喜笑顏開地對南藝說:“我剛才拿鬼神之說把舒放那個賤人嚇了個半死。”

南藝訝異,“舒放是誰?”

“吳錚的情人,”唐笑笑向那邊努努嘴,“她在前麵。”

南藝看過去,見蘭姨拉著舒放的手,像是在安慰她,“那前麵那個中年女人是舒放什麽人?”

“不清楚,看樣子可能是親屬。”

南藝愣了片刻,難道蘭姨也和南音的死有關?

“南小姐,你上次半夜去每文,是去找什麽?”

南藝聽到唐笑笑突然發問,心跳登時快了許多,果然,她和馮覆那天被唐笑笑發現了。

“我是受南音所托,去那拿點東西。”

南藝低著眉眼開始組織語言,“南音生前接到保險公司的電話說她投保了意外險。當時我倆在視頻,她以為是騷擾電話,結果人家連保單信息都發給她,南音就說這事有問題!”

南藝的大腦飛速地轉著,這件事兒她一定要說圓了,不然唐笑笑保不齊去報警說她深夜潛入每文偷盜。

“後來,南音她說她把那天在公司的視頻拷貝在一個移動硬盤裏了,等空了,就去報警,結果她卻...”

南藝誠懇地解釋,“硬盤沒在家裏,我自然得去公司找,我不能讓我妹妹死了都被人利用,你說是吧?”

唐笑笑聽到這,眼淚都在打轉。

原來南音早就發現事情不對了,她看著眼前這個膚白貌美,身材高挑的“富二代”姐姐,眼中滿是感佩。

南藝講述完事情經過,一直在偷偷地觀察唐笑笑,見她的神情,南藝知道唐笑笑相信了她的話。

“南小姐,你真是個好姐姐,”唐笑笑擦了擦眼淚,“隻是,我一會兒還有個麵試,不能再和你細聊,等有空我請你吃飯。”

南藝在唐笑笑走後,站了好一會兒。

她是個好姐姐?

若不是傅辰更換了當時的相親地點,先一步到達的南藝也會死,姐妹倆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會和平相處吧!

平複好了心情,南藝給馮覆打了電話,他竟然關機了。

南藝就編輯好她今天見到舒放和蘭姨的事情,發給了馮覆,為他提供了另一個線索。

而後,她開車回了公司。

南藝和傅辰這幾天在鬧別扭,可工作還是要完成的。

南藝去傅辰辦公室送報表時,發現他人不在。

她將報表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時卻在傅辰辦公椅的地毯上看到了一個珍珠耳釘。

撿起來細看,這是一顆飽滿的天然黑珍珠,周圍還鑲了一圈鑽石,價格不菲,隻是這個耳釘她好像在哪見過。

南藝把耳釘收進了口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寫了一會兒方案,她想了起來,這個珍珠耳釘是季雪瑩的,那天她來瑞馳時,戴的就是這個黑珍珠耳釘。

在傅辰椅子附近撿到季雪瑩的耳釘,容易讓人遐想,而南藝也想到了那。

她拿起手機遲了良久,給傅辰打了電話。

可是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南藝心裏不舒服,她轉頭給賀煒打了個電話。

賀煒也納罕,“傅總,他人沒和我在一起,我在子公司開會,他去見季雪瑩了.....”

南藝掛斷電話,心情沮喪,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