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請支持哦*罒▽罒*

綾絮獻祛疤藥試探康熙,兮蘭心生警覺未雨綢繆

康熙正攜著年兮蘭向禦景亭方向緩步而行,忽見一位身著淺粉色旗裝的年輕庶妃恭敬的跪在自己麵前行禮請安。

“婢妾鈕祜祿綾絮參見皇上,參見熙妃娘娘,祝皇上、熙妃娘娘萬福金安、福壽綿長。”

庶妃鈕祜祿氏自從四年前小格格夭折後便一直幽居養病,加上她的身份低微,因此逐漸被眾人遺忘。當時執掌鳳印的貴妃佟佳氏見鈕祜祿氏不得康熙歡心,也便懶得理會她。而年兮蘭入宮時日尚短,因此並不曾見過這位庶妃鈕祜祿綾絮。

康熙微微一愣,眯著眼睛打量了鈕祜祿氏片刻,才隱約記起自己的後宮之中還有這樣一位庶妃。

康熙隱約記得這位鈕祜祿氏極為內向,膽子又很小,在自己麵前連回話都會磕磕巴巴,加上鈕祜祿氏的容貌隻算得上清秀,膚色又不夠白皙,因此康熙隻翻了她一次牌子也便將她拋諸腦後了。

沒想到僅僅這一次侍寢便使鈕祜祿氏有了身孕,然而所生的小格格卻由於早產導致先天不足,還未滿月便夭折了。鈕祜祿氏生產之時傷了身子,太醫診斷稱其日後恐怕難再有身孕。因此,小格格過世以後鈕祜祿氏也便一病不起。

康熙開始的時候也曾賜了一些藥材補品給鈕祜祿氏,然而鈕祜祿氏卻沉浸於喪女之痛無法自拔,不僅每日哭喪著臉,甚至在大年初一的宮宴之上身著素服出席。康熙大為震怒,覺得鈕祜祿氏十分晦氣,雖然念其由於喪女之痛以至神情恍惚、言行悖亂,並未依照宮規嚴懲鈕祜祿氏,但卻令其幽居養病,病愈之前不必出門。

至此,鈕祜祿氏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除了身為永和宮主位的德妃烏雅氏鈺寧及服侍鈕祜祿氏的宮婢燕兒以外,後宮之中漸漸無人記得這位曾為康熙誕育皇二十女的庶妃鈕祜祿綾絮。

年兮蘭見有庶妃向康熙請安,心中雖然並未覺得難過或是心痛,但心情卻有些莫名的低落。年兮蘭抿了抿嘴,輕輕的抽回了被康熙握在手裏的柔荑。

康熙微微一愣,疑惑的瞥了年兮蘭一眼,正好看見年兮蘭咬著嘴唇故意將頭轉向另一邊,不僅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愉悅的淺笑,不但沒有覺得年兮蘭善妒失徳,反而覺得這樣為自己吃醋的年兮蘭十分可愛。

心情愉悅的康熙也不顧周圍侍立的宮人們會如何看待此事,兀自按照自己的心意再次拉住年兮蘭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中,並且輕輕的捏了兩下。年兮蘭被康熙這近乎*的曖昧舉動惹得羞紅了臉,心中卻無法控製的湧起一陣甜蜜,柔順的任由康熙握著自己的手,並沒有再次掙脫。

康熙見年兮蘭乖巧的任由自己牽著手,才轉頭望著依然跪在自己麵前的庶妃鈕祜祿氏,開口詢問道:“許久未見你在宮中走動,身子可是好些了?”

雖然康熙並未立即叫起,然而鈕祜祿氏的臉上依舊帶著大方得體的淺笑,絲毫不見半分委屈,“啟稟皇上,婢妾三個月前身子便已經好了許多。然而婢妾由於三年前在宮宴之上失禮之事心懷愧疚、難以釋懷,因此無顏麵聖,一直於永和宮偏殿抄經自省、靜思己過。”

康熙微微眯起雙眼,語氣疏離的詢問道:“既然如此,你今日又為何會於此時出現在禦花園內?”

鈕祜祿氏恭敬的回稟道:“婢妾自從一個月前聽聞熙妃娘娘為了不使皇上受製於刺客,毅然決意利用刺客脅迫自己的匕首割腕自盡,婢妾心中便對熙妃娘娘萬分欽佩。相形之下,婢妾更覺得自己德行有虧,心中悔愧不已。婢妾聽聞宮人們提及熙妃娘娘手腕上的傷口非常嚴重,隻怕會在熙妃娘娘的玉體上留下疤痕。可巧婢妾這裏有一個祖上傳下來的良方,對祛除傷疤有極好的效果。剛剛婢妾聽聞近身侍婢燕兒提及皇上與熙妃娘娘會來禦花園中散步,因此特意帶著藥方在此等候,隻為了將藥方獻給熙妃娘娘,略表對熙妃娘娘的敬佩之情。”

年兮蘭聽聞鈕祜祿氏提及鹹福宮偏殿之事,心中頓時有些不悅,又覺得鈕祜祿氏言行之間透著古怪,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般單純無害,隻怕所謂的敬獻祛除傷疤藥方的原因並非敬佩自己,而是另有圖謀。

康熙見一向膽小怕事的鈕祜祿氏如今竟然可以鎮定自若的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心中不禁也閃過一抹疑慮。因此,康熙雖然聽出了鈕祜祿氏言語間的暗示,然而卻並不打算立即如了鈕祜祿氏的心願,替她除掉燕兒。

康熙臉上帶著疏離的淺笑,不置可否的令李德全上前從鈕祜祿氏手中接過藥方,緩緩的說道:“窺伺帝蹤乃是重罪,你禦下不嚴,以至於你的近身侍婢犯下如此大錯。朕原本應該按照宮規嚴懲你們主仆二人,然而朕如今看在你為熙妃獻上藥方,便暫且網開一麵,從輕發落。朕就罰你們主仆二人各自抄寫宮規百遍,小懲大誡。”

康熙說罷,不顧鈕祜祿氏驚訝的目光,淡淡的吩咐道:“如今既然藥方已經送到了,你便先行退下吧。”

鈕祜祿氏心中一凜,暗討皇上果然心思縝密、手段高明,看來自己若要實現自己的目的,還需要仔細計劃綢繆一番方才有可能成事。

鈕祜祿氏表麵上做出一副羞愧難當的模樣,連連向康熙磕頭請罪,隨後便按照康熙的旨意退了下去,其實心中卻並未灰心氣餒。鈕祜祿氏想起自己慘死的女兒,再想到鹹福宮偏殿事發當日,自己意外於鹹福宮附近看到的人影,心中再次為自己發現了如此重大的秘密而激動不已。

鈕祜祿氏心中暗想:上天之所以讓自己在去往鹹福宮向惠妃娘娘借佛經的時候意外撞破了熙妃與雍親王的□□,必定是憐惜自己喪女之痛,因此給自己一個機會為女兒討回公道。然而如何利用這個秘密達到自己的目的,卻需要仔細斟酌計劃一番。

鈕祜祿氏認為接下來如何行事的關鍵,還要依據康熙心中對於熙妃情意的深淺以及對待鹹福宮偏殿之事真正的態度才能決定。鈕祜祿氏想起她所獻藥方上暗藏的玄機,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鈕祜祿氏相信康熙命太醫看過藥方之後,很快便會再次傳見自己。而若是康熙不願聽她的解釋,即使直接下旨取了她的性命,鈕祜祿氏除了覺得未能替女兒報仇有些可惜之外,心中倒也並不覺得懼怕。反正她的心在女兒夭折之時便已經死了,若非有為女兒複仇這一信念支持著她,鈕祜祿氏根本無法活到今日。

如今,鈕祜祿氏覺得她活著的唯一目的便是為女兒報仇。除了複仇的興奮與快感以外,她活著的每一天都隻有痛苦與思念。

康熙見鈕祜祿氏退下之後,年兮蘭仍有些懨懨的,心情顯然沒有剛剛輕鬆愉悅,便體貼的詢問道:“蘭兒可是有些累了?”

年兮蘭輕輕地點了點頭,柔聲道:“的確是有些累了。妾身眼疾未愈,不能繼續陪伴皇上散步,掃了皇上的興致,還望皇上海涵。”

康熙微微皺了皺眉,淺笑道:“蘭兒怎麽忽然與朕這般客氣疏遠起來?難道是因為庶妃鈕祜祿氏?”

年兮蘭抿了抿最,矢口否認道:“才不是呢!妾身麵對皇上的時候一向都是這般謙恭有禮的!難道皇上不記得了嗎?”

康熙心中暗想:放眼後宮之中又有哪位妃嬪膽敢對他說出這樣一番強詞奪理的狂妄之言?然而麵上卻依舊掛著柔和的笑容點頭道:“蘭兒一向都是這麽溫婉賢淑、大方有禮。”

康熙一本正經的回答加寵溺的語氣,倒像是無奈的長輩在安撫頑皮任性的小孩子,瞬間令年兮蘭沒了脾氣。

年兮蘭細細想來,也覺得自己剛剛的閑氣有些生的莫名其妙,於是又對康熙不好意思的羞赧一笑,撒嬌道:“走了半天,妾身都有些肚子餓了……妾身想吃芙蓉餅和桂花糕……還想喝六安瓜片……”

康熙一邊將年兮蘭扶上肩輿,一邊淺笑道:“你剛剛所提的這些茶點朕早已經命人送到禦景亭中去了。隻是朕有言在先,桂花糕、芙蓉餅你想吃多少都使得,隻是這六安瓜片你此時不宜多飲。朕隻能準許你喝兩小口……”

年兮蘭黛眉輕蹙,可憐兮兮的懇求道:“三小口行麽?兩小口實在是不夠喝!”

康熙冷哼一聲,挑眉道:“隻準喝一小口!”

年兮蘭連忙笑著點頭道:“兩小口就兩小口吧!就這麽說定了!”

康熙被年兮蘭逗的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年兮蘭白嫩的臉頰,輕笑道:“傻丫頭!”

康熙與年兮蘭在禦景亭中品茶閑談,沐浴著秋風暖陽,頗為自在愜意。兩人一直到用晚膳的時辰才一起返回翊坤宮。

當晚,一向習慣早睡的年兮蘭卻意外的失眠了。當康熙批閱完奏折返回寢殿之時,卻見年兮蘭正擁著錦被靠坐在床榻上,黛眉輕蹙,眼神憂鬱,一副滿懷心事、困惑重重的模樣。

康熙走上前去,溫柔的將年兮蘭擁入懷中,吻了吻年兮蘭白皙的額頭,關心的詢問道:“已經夜深了,蘭兒怎麽還不睡?”

年兮蘭將頭靠在康熙溫暖的胸前,悶悶的回答道:“妾身原本也打算早些休息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妾身明明覺得很累很睏,甚至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又酸又痛的很不舒服,但是妾身卻有些睡不著……”

“哦?蘭兒有什麽心事,可以講給朕聽聽。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也許蘭兒與朕商議之後便會發現,其實這些正令你煩惱不已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麽大事,更加不值得你為了它們平添煩憂。”

年兮蘭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張了幾次口才將困擾自己一晚的問題問出了口,“皇上,您是不是很介意妾身手腕上的疤痕?請皇上不要為了安慰妾身而說一些違心的謊言……妾身雖然心裏很害怕,但是,妾身依然想聽皇上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