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重傷渣男

戰馬嘶吼,鐵蹄踩踏,揚起漫天黃沙,煙塵彌漫裏,身穿玄色鎧甲的白虎國士兵們將青龍國士兵們團團圍住,激烈的廝殺,白虎士兵有近百人,而青龍士兵隻有寥寥一二十人,那不是在混戰打鬥,而是在圍剿,屠殺。

一名名青龍士兵被長矛刺中,腥紅血線在半空劃出優美的弧形,翩然潑灑在黃色的土地上,鮮血刺目。

沐雨棠是特工,早就見慣了大小廝殺,對死亡習以為常,可熱武器的廝殺幹脆利落,一槍斃命,傷口小,屍體完整,也流不了多少血。

而麵前的戰場,是冷武器的搏鬥,長矛,長劍白著進去,紅著出來,鮮血飛濺,染紅地麵,士兵們大多沒有完整的屍體,殘肢斷臂散落一地,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來,熏人欲嘔。

打鬥聲突然激烈起來,一名青龍國少將揮舞著銀光閃閃的長槍,接連刺死了幾名白虎兵士,打開一個缺口,朝著身後的青龍士兵們高喝:“快走!”

陽光下,那少將麵容冷峻,滿身肅殺,正是蘇逸軒,他戴著銀色頭盔,鎧甲上染滿了鮮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敵人的,手中那柄玄鐵長槍也蒙了一層鮮血,順著槍尖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青龍士兵們大喜過望,蜂擁著往外衝,不想,白虎兵士們的長矛來的極快,眨眼間刺穿了他們的後心,鮮血自嘴角溢出,身體踉蹌著,栽倒在地……

蘇逸軒見兵士們全部戰死,大手握緊了玄鐵長槍,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脈絡突出,眸子裏彌漫著濃濃的傷痛與恨意,眼看著白虎士兵們如潮水般蜂擁而來,他利眸猛的眯起,心思起伏間權衡過利弊,雙腿一夾,策著快馬衝出重圍。

在他身旁,奔騰著另一名突出重圍的青龍國少將,俊顏年輕,滿目傲然,竟是沈明源,兩人在黃土地上急速飛奔,踏起滾滾狼煙。

身後,白虎兵士們窮追不舍,眼看著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目光一寒,手握長劍,飛身撲向蘇逸軒和陳明源,誓要將兩人斬殺劍下。

蘇逸軒一手持槍,一手策馬,邊打連急奔。

陳明源斬殺著兵士,目光頻頻看向蘇逸軒,眸子裏閃爍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沐雨棠心裏突的浮現很不好的預感,眯著眼眸審視陳明源,卻見他的長劍將一名騰在半空的白虎國兵士砍成兩截後,收勢不住,徑直砍到了蘇逸軒的馬上,大半個馬屁股被削了下來。

快馬嘶叫一聲,轟然倒地,蘇逸軒一驚,雙足一點,快速躍起,穩穩落於地麵,身體毫發無傷,可戰馬已被殺殘,再也無法脫逃。

白虎國兵士們追了上來,眸子裏彌漫著瘋狂的神色,數十柄長矛,長劍對著蘇逸軒狠狠刺了過去,而陳明源,騎著快馬奔逃,絲毫不顧蘇逸軒的死活。

沐雨棠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陳明源那一劍,不是收不住勢,而是故意砍下的,蘇逸軒沒了戰馬,被迫留下成為白虎兵士們攻擊的目標,吸引著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陳明源趁機逃脫,真是絕妙的計策。

就算日後蘇長靖找到蘇逸軒的屍體,也隻能查出他是死在白虎國人手裏,與陳明源完全扯不上關係。

在戰場上,犧牲戰友的性命,保全自己,陳明源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蘇逸軒獨自一人揮舞著長槍,對戰白虎國近百士兵,激烈的兵器交接聲震懾人心。

兩名白虎兵士悄悄繞到他身後,手中長劍狠狠刺向他的後心,眼看著他們的劍距離他隻有一公分了,電光火石之間,隻見一道纖細的藍色身影如流光般竄了過來,眨眼間來到蘇逸軒身後,揮劍斬殺那兩名士兵的同時,灑出漫天白煙,迷蒙了所有人的視線。

沐雨棠抓住蘇逸軒的胳膊,躍出包圍圈,快步前行:“隨我來。”

清清冷冷的聲音異常熟悉,蘇逸軒甩開她的動作猛的頓了下來,側目看著女子美麗的小臉,眸子裏滿是驚訝:“雨棠,你怎麽來了邊關?”

“說來話長了,等會再告訴你。”沐雨棠拉著他站在安全地,素白小手裏飛出一道寒芒,徑直射到了陳明源的馬腿上。

快馬吃痛,嘶吼出聲,膝蓋一軟,猛的趴臥下來,陳明源猝不及防,強健的身軀徑直向前甩飛出去,重重掉落在堅硬的地麵上,摔的眼冒金星,全身疼痛。

清風吹散白煙,白虎國的軍士們眼前一片清明,遍尋不到蘇逸軒,卻看到陳明源墜下了馬,嘴角噙著冰冷的笑,蜂擁著衝了過去,將他重重包圍,手中長矛,長劍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向他。

陳明源忍著身體的疼痛,揮舞長劍對抗兵士們,眸子裏閃爍著深沉的暗芒,白虎國兵士們這麽快追來,難道蘇逸軒戰死了?

白虎兵士人數眾多,長矛,長劍揮舞的虎虎生威,陳明源獨自一人,又摔了不輕的傷,武功最多隻能發揮七八成,被他們圍攻的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從沐雨棠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長矛,長劍時不時的突破陳明源的防禦,狠狠刺到他身上,劃出一道道深深的血色傷口,他眉頭緊皺著,滿麵痛苦……

沐雨棠冷眼旁觀,清冷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波動,如果她沒有趕來,現在被兵士們刺半死的就是蘇逸軒,陳明源是出賣戰友的陰險小人,自私自利,卑鄙無恥,他死有餘辜!

蘇逸軒看陳明源身受重傷,包圍圈裏血線飛濺,英俊的麵容冷峻的沒有絲毫表情,身為將領,在性命攸關的時刻,不應該丟下自己的部將不管,而陳明源為保自己性命,將他推出去當靶子,是心狠手辣,自私自利,這種人不配為將,戰死沙場贖罪,已是便宜他了。

‘得得得’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沐雨棠抬頭望去,隻見天地接壤的地方湧來大批戰馬,馬背上伏著一名名威風凜凜的將士,身後的旗幟上繡著大大的‘蘇’字,‘陳’字,馬蹄踏的地麵震動,狼煙四起。

蘇逸軒英挺的劍眉皺了皺:“是我爹和陳先河帶人前來相救了。”

白虎國士兵們也看到了那駭人的陣勢,紛紛棄了身受重傷的陳明源,快速往回飛奔。

沐雨棠看陳明源沒有追趕,以劍柱地蹲了下來,全身傷痕累累,目光煥散著,快要暈倒在地。

舅舅他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隻要再晚來一會兒,陳明源就沒命了。

“傷了我兒,還想安然離開?納命來!”陳先河怒喝一聲,雙足輕點馬背,眨眼間飛進了白虎國士兵群,揮著長劍,大殺大砍,青龍國的士兵們也追了上來,前後夾擊,將他們全部斬殺於地。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裏漫延,陳先河握著長劍,穩穩落地,瞟一眼滿地屍體,眸子裏閃過一絲銳利,闊步走到陳明源麵前,蹲下來扶著他的胳膊,關切道:“明源,你怎麽樣?”

“還……還好……”陳明源失血過多,眼前陣陣發黑,聲音有氣無力,朝他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一名軍中大夫半蹲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傷勢。

蘇?...

長靖仔細掃視四周,沒看到想見的人,冷峻的容顏陰沉下來:“陳明源,逸軒是和你一起帶軍攻擊的,他人呢?”

蘇逸軒?當然是讓白虎國的兵士們給殺了,那個蠢貨,可沒他那麽好的運氣!如果蘇長靖這個老匹夫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死了,會不會悲傷的狂吐鮮血,然後去陰間陪他兒子?

陳明源眸子裏浮現濃濃的幸災樂禍,嘴巴動了動,剛想刺激蘇長靖,耳邊聽到了冷漠,熟悉的男聲:“爹!”

這是蘇逸軒的聲音!陳明源一驚,猛然抬頭,看到一道修長身影遠遠的走了過來,銀色鎧甲上的鮮血已經凝固,黑赫赫的,非常滲人,但他那張冷漠,俊美的容顏,化成灰他都認識,正是蘇逸軒!

蘇逸軒毫發無傷的活著,內息平穩,氣定神閑,而他被白虎國兵士們圍攻,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陳明源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眸子裏閃掠著銳利寒芒:他的戰馬不是白虎國人射倒的,而是蘇逸軒做了手腳,自己要利用他逃離白虎國兵士們的圍攻,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可惡至極!

陳先河的麵色也陰沉的可怕,冷聲道:“蘇將軍剛才在什麽地方?”他和明源同時帶兵出行,明源身受重傷,他怎麽會安然無恙?

“在幾十米外,對戰白虎國兵士!”蘇逸軒漫不經心的回答帶著敷衍的味道,聽得陳先河緊緊皺起眉頭:“你們同帶一支軍隊出來打探敵情,怎會分開對敵?”

“這就要問陳少將了。”蘇逸軒冷冷望了陳明源一眼,冷漠的聲音裏充滿嘲諷:“如果他沒有殺了我的戰馬,我怎會掉落到白虎國兵士們的包圍圈裏,和陳少將分開?”

“荒謬,你和明源同是青龍國少將,又不是仇敵,他殺你戰馬做什麽?”陳先河怒不可遏,蘇逸軒居然當著這麽多青龍國士兵的麵,指責他兒子拋棄,算計,利用同僚,獨自逃跑,想抹黑他陳家,門都沒有。

“陳將軍派人驗驗我戰馬上的傷,就知道那馬是不是陳少將所殺。”陳先河是陳明源的親生父親,完全相信自己的兒子,蘇逸軒再和他多說,也是浪費唇舌,幹脆提供證據,讓他自己去看。

陳明源聞言,心中一驚,他的劍是把名家打造的名劍,劍刃銳利,與普通長劍截然不同,如果細驗馬傷,肯定會驗出那傷勢出自他的長劍:“蘇將軍,我本來是在斬殺白虎國士兵,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才會砍到了你的馬……”

蘇逸軒斜睨著他,嘴角上揚著嘲諷的弧度:“就因為你這點不小心,我險些被白虎國兵士們刺成刺蝟,你再見到我,不道歉,也沒有絲毫愧疚,還攛掇你父親咄咄相逼的教訓我,你們陳氏父子的為人處事,真是讓人不敢苟同。”

“你……”陳明源氣噎,狠瞪著蘇逸軒,身體輕輕顫抖,卻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反駁。

青龍國士兵們眼觀鼻,鼻觀心,目光看向一邊,裝沒聽到他們的爭吵,在京城時,陳家與蘇家就不合,沒想到來了邊關,一起上陣對敵了,還這麽矛盾重重,說陳明源利用蘇逸軒,他們完全相信。

陳先河將士兵們的神色盡收眼底,銳利的眸子裏浮現濃濃的怒意,若明源坐實了罪證,就是明符其實的小人,他們父子兩人在軍中哪還有威信可言:“蘇少將軍,你和明源的武功不相上下,都是被白虎國士兵們圍攻,為何他受了重傷,你卻毫發無損?”

蘇逸軒瞟了陳明源一眼,冷聲道:“你兒子倒黴,圍攻他的士兵們人數多,武功又高強,他寡不敵眾,方才身受重傷。”

陳先河麵色鐵青,蘇逸軒是在嘲諷明源自作聰明卻自討苦吃:“就算明源對不起你,他也是無意的,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重傷,不來相救?”

蘇逸軒被他的無恥言論氣笑了,陳明源害他,他要以德報怨,否則,就是心胸狹窄的無恥小人,這陳氏父子真是一對奇葩:“陳將軍,請您睜大眼睛看看這兩地之間的距離,最少也有四五十米,我在那麽遠的地方被人圍攻,怎麽分身來救你兒子?”

士兵們悄悄望一眼陳將軍,眼睛裏滿是輕蔑,兩地相隔那麽多米,蘇少將就算會飛,也要先對付完圍攻他的白虎國士兵們啊,陳將軍讓人家不顧自身安危,跑這麽遠救他兒子,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陳先河看著他們眸子裏的嘲諷,一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心裏恨的咬牙切齒,他們趕到的時候,蘇逸軒根本沒在打鬥,可他也沒有來幫明源,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蘇逸軒害他們父子名聲損毀,他也絕不能讓蘇逸軒好過,嘴唇動了動,正欲質問,卻見一輛紫檀木馬車駛了過來,車上沒掛任何標記,但它高貴,華麗,纖塵不染,在青龍國,這輛馬車代表著一個家喻戶曉的名人。

“蕭世子!”蘇長靖也看到了馬車,疲憊的眸子裏浮現一抹驚訝:“你怎麽也來邊關了?”

“出來走走,散散心。”蕭清宇挑開簾子,優雅的走下馬車,雪色錦袍流瀉而下,清雋高貴,白玉手指伸向車簾,扶出一名美麗的藍衣女子,美麗小臉比天上的驕陽還明媚:“舅舅!”

“雨棠!”蘇長靖看著她清靈的眼瞳,眸底浮現一抹無奈,邊關是男子打仗,廝殺的地方,不適合女孩子來:“你來邊關遊玩多久?”

“不會很久的,很快就回去。”沐雨棠笑意盈盈的說道,心裏想著,解決赫連盛,拿到一夢千年碎片,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蘇長靖見她微笑的眼睛裏暗閃著淡淡的敷衍,心中輕歎,雨棠是和蕭世子一起來的邊關,肯定也會一起回去,估計她根本就不知道回去的具體時間,不知蕭世子來邊關做什麽?

蘇長靖和蕭清宇有些接觸,知道這位蕭世子心思深重,高深莫測,他來邊關,絕不止是散心,側目看向蕭清宇,隻見他深邃的目光輕掃過戰馬上的將士們,聲音清淺:“蘇元帥,邊關戰事很吃緊嗎?”

蘇長靖一怔,眸子裏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目光看到不遠處的士兵們,眸色平靜,士氣一般般,早已不複剛來邊關時的雄心壯誌,自信滿滿,心裏忍不住輕歎,青龍國第一世子觀察入微,果然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

“我率青龍國兵士與赫連盛交戰兩次,每次都在最緊急的關頭敗給他,還被他截斷很多條後路,士兵們損失嚴重。”軍中將士們都知道的事情,蘇長靖也不隱瞞了,如實相告。

蘇逸軒和陳明源是出來刺探敵情的,小心又小心,仔細又仔細,沒想到還是被白虎國的士兵們發現了,險些性命不保。

蕭清宇目光深邃,行軍打仗,勝負隻在一念間,蘇長靖與赫連盛對戰,能堅持那麽久,行軍布陣已經很是不錯:“蘇將軍可否聽我一言,暫時休戰。”

“這可不行!”蘇長靖尚未說話,陳先河已搶先開了口:“兩軍對陣,講究的是士氣,我軍剛來邊關,還沒取得任何勝利就休戰,豈不是昭示咱們怕了白虎國,青龍國的士氣會被打擊到最低,以後的仗就會不打自輸。”

“陳將軍可有取勝方法?”蕭?...

清宇聲音淡淡,並未因他的強勢反駁有任何不悅。

陳先河傲氣的麵色沉了下來,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低聲道:“暫時還沒有。”

“明知敵方比自己強,還一味的率兵衝上前,會死傷慘重,損失的不止是士氣,還有士兵們的性命,身為一名合格的將領,如果隻是為了顧全麵子,就犧牲成千上萬的忠心屬下,那這愚蠢將領必須以死謝罪。”

蕭清宇的話輕飄飄的,卻像尖銳的鋼針,狠狠紮進陳先河心裏,他的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蕭清宇嘲諷他是隻要麵子不顧別人性命的蠢人?

沐雨棠看著他黑如鍋底的容顏,心中冷笑,陳先河的品行果然惡劣,為了自身名譽,完全不顧別人死活,被教訓根本就是活該。

蘇長靖倒是比較讚成蕭清宇的意見,明知不敵對方,就要先保存實力,等將來有了製敵良策,再一舉將敵方拿下:“可我們不能一味的休戰。”

皇上派他們來邊關,就是來和白虎國決勝負的,如果一仗不打,怎麽能稱之為邊關征戰?況且,長時間龜縮,會讓白虎國恥笑。

“赫連盛鎮守邊關二十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每一座小山,每一條河流都很熟悉,而蘇將軍,陳將軍初到邊關,對這裏的地理環境,風土人情並不了解,輸給他情有可原……”

蕭清宇輕飄飄的話,如醍醐灌頂,讓蘇長靖茅塞頓開:“蕭世子的意思,我們先靜觀白虎國士兵們的動靜?以靜製靜?”

“沒錯!”赫連盛和青龍國士兵們對抗了二十年,對他們了解的一清二楚,而蘇長靖是初次與赫連盛率領的白虎國士兵們交鋒,對他們的行事,布置就算了解,也不全麵,想要贏得征戰,必須深入了解表麵上看不到的東西。

“多謝蕭世子提醒。”蘇長靖比蕭清宇年長二十歲,卻從來都不敢小看這位名揚京城的蕭世子,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蕭清宇輕輕鬆鬆就道破了,不愧是夢遙書院的掌權者,才思敏捷,智慧過人:“蕭世子,軍帳在那邊,請。”

邊關生活艱苦,附近小鎮上雖有客棧,但環境不怎麽樣,都不如軍中搭的軍帳,蕭清宇是青龍國的王府世子,不是軍中人,不能參與軍事,但蘇長靖可以送頂軍帳給他居住。

“多謝蘇元帥,天色尚早,我準備去附近的小鎮裏走走,先讓無痕將馬車駕回軍營吧,我天黑後再回去。”蕭清宇來邊關是為一夢千年的碎片,在軍營裏可打聽不到碎片的下落。

蕭清宇來邊關‘散心’,自然要到處走走看看!

蘇長靖揣著明白裝糊塗,輕輕笑笑:“世子請便。”

蕭清宇轉過身,握著沐雨棠的小手悠然前行,雪團般的笨笨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麵。

沐雨棠四下觀望,不見安墨楓的馬車,疑惑道:“安墨楓呢?”

“他去小鎮了。”安墨楓挑開車簾,看清戰局後,無心理會,直接坐車去了小鎮,帶他母親故地重遊。

沐雨棠了解的點了點頭,剛想問問他習不習慣邊關的沙塵,小腰突然一緊,蕭清宇抱著她飛了起來,耳邊呼呼的風聲刮過,她輕輕蹙眉:“小鎮就在前麵,你又不趕時間,幹嘛用飛的?”

蕭清宇看著她疑惑的美眸,眼瞳裏閃掠一抹清笑:“我們要去的,可不是青龍國小鎮。”

沐雨棠一怔:“你要去白虎國的小鎮。”

青龍國,白虎國對峙,軍隊後麵才是各國的小鎮,要去白虎國小鎮,必須越過白虎國的十萬大軍,他們現在是不是正飛在大軍上空?

沐雨棠低頭下望,果然看到了一頂頂的帳蓬,密密集集的紮著,占地麵積比小鎮都大。

“赫連盛是白虎國人,咱們要打探一夢千年的消息,自然要來白虎國這邊的小鎮。”說話間,蕭清宇輕輕飄落於地,沐雨棠側頭,看到的不是小鎮,而是一座城門,城牆是以大石、青磚壘起,高而堅固,城門是古樸的灰色,門上方的石頭上雕刻著‘白石城’三個繁體大字,各式各樣的百姓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走進城門,隨處可見賣東西的小販和買東西的百姓,街道上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的,人們的表情都很輕鬆,完全沒有一點打仗的緊張與擔憂。

沐雨棠看著小攤上的精美物品,連連誇讚:“這座城很熱鬧,也算繁華,青龍國兵臨城下了,百姓們還這麽不慌不忙的,城主真是治城有方。”

蕭清宇走在她身側,聽聞她的話,眸子裏浮現一抹清笑:“想不想知道城主是誰?”

“是誰啊?”沐雨棠漫不經心的說著,看到小攤上有個漂亮荷包,剛想拿過來看看,冷不防街道上突然湧來一群群百姓,她不受控製的被擠遠,擠遠,再擠遠,好不容易站穩腳步,扯了扯被擠皺的衣裙,抬頭看時,不見蕭清宇的蹤影。

蕭清宇剛才就在她身邊,就算被擠開了,也不會走很遠。

“蕭清宇,蕭清宇……”沐雨棠輕聲呼喚著,快步向她來時的方向奔去。

“讓開,讓開!”高聲冷喝,伴隨著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沐雨棠看到兩隊身穿鎧甲,手持長矛的白虎國侍衛大步走了過來,所過之處,百姓們全都退至兩旁,給他們讓路。

沐雨棠也夾雜在百姓群裏,站在了路邊上,清冷的目光四下觀望著,尋找蕭清宇。

突然,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街道上一片肅靜,沐雨棠不解的抬眸,隻見侍衛們停在了她麵前,為首一人仔細看過手裏的紙張,猛的抬頭看她,厲聲道:“就是她,把她抓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沐雨棠斜睨那人手中紙張,上麵是一幅女子的畫像,看著畫上那張熟悉臉孔,她清冷的眼瞳猛的眯了起來:白虎國的人,怎麽會有她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