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奪嫁妝,氣死渣渣

沐雨棠小臉黑了下來,她就知道,蕭清宇給她出主意是別有用心:“多謝蕭世子好意,我還沒窮到賣身還債的地步,這幾千萬兩銀子,我會盡快還你!”

蕭清宇看著她噴火的美眸,眸子裏含了一抹清笑,沉聲道:“那你說個期限,幾千萬兩不是小數目,萬一你日複一日無限期的往後推,等我百年之後,這賬就會自動取消了……”

她看著像是這麽賴賬的人?幾千萬兩拖到他死後不還!

沐雨棠小臉陰沉,狠狠瞪他一眼,冷聲道:“十天,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把銀子還清!”

蕭清宇白玉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瓷茶杯,眸中浮現不易察覺的笑,淡淡道:“如果還不清呢?凡事總有萬一,準備的全麵些比較好。”

“如果真還不上,我就以身抵賬!”沐雨棠瞪著蕭清宇,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當真!”蕭清宇眉頭輕蹙,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沐雨棠頓感火大,她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一向說到做到!”

“如此甚好!”蕭清宇的聲音虛無飄渺,就像是在敷衍,心裏並不完全相信她能說到做到。

沐雨棠清冷的美眸微微眯了起來,眸仁裏閃爍著憤怒寒光,他坐在她房間裏,向她討債,還不相信她的話,可惡至極。

“幾千萬兩銀子確實不是小數目,我要好好想想籌備的方法,蕭世子就先回雪塵樓吧,不要再在這裏打擾我思索問題。”沐雨棠笑意盈盈的說著,也不管蕭清宇同不同意,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蕭清宇蹙蹙眉,輕聲說道:“我剛到不久,你不請我喝杯茶?”

“蕭世子馬車上的茶,比我這裏的好喝多了,您回馬車上喝吧!”沐雨棠微微一笑,如百花開放,手上悄悄加重了力道,拽著蕭清宇往外走:不相信她的話,還想喝她的茶,渴著回去吧!

蕭清宇看著她慍怒的小臉,嘴角輕輕彎起,雪色衣袖流瀉而下,胳膊巧妙且無聲無息的掙脫了沐雨棠的魔爪。

沐雨棠猝不及防,使出的力道沒收住,蹬蹬蹬的後退兩步,‘砰’的一聲,碰到了牆壁上,撞的頭暈耳鳴,眼冒金星。

“怎麽這麽不小心?”蕭清宇走了過來,清潤的嗓音裏滿是擔憂。

沐雨棠卻聽的咬牙切齒,明明是蕭清宇掙脫,害她撞到牆壁,怎麽能說是她不小心?

那牆壁確實是她自己撞上去的,不是他推的,她想怪都怪不到他身上,腹黑蕭清宇。

蕭清宇望著她呆呆怔怔的小臉,深邃的眼眸浮現不易察覺的笑,擔憂道:“還好嗎?我扶你過去休息!”

腰間環上一條強勁有力的胳膊,鼻尖縈繞著淡淡青蓮香,耳邊響著沉穩的心跳聲,蕭清宇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沐雨棠狠狠瞪了一眼,用力推開他:“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蕭清宇見她小臉略顯蒼白,眼睛迷蒙著還沒完全回過神,輕輕蹙了蹙眉:“真的沒事?”

“當然沒事了,你快回去吧!”沐雨棠雪眸微眯,小手抵著他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將他推到了門外。

蕭清宇雪衣翩翩,優雅自若,蜻蜓點水般在沐雨棠眉間印下輕輕一吻,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水潤的觸感自眉間傳來,翩翩雪衣飄然遠去,沐雨棠怔了怔,隨即無奈望天,又是離別吻,蕭清宇都快養成習慣了,每次和她分別,都送吻一枚!

她一定要快點把賬還清了,和他劃清界線,再也不要受他荼毒。

沐雨棠沒什麽積蓄,想要還清蕭清宇的銀兩,必須動用蘇雪晴的嫁妝,嫁妝充在公裏,掌握在陳靜手中,要動那麽大一批錢財,還需要經過男主人的同意,於是,沐雨棠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沐振的書房。

書房古色古香,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美字畫,布置的很清雅,角落裏燃著淡淡的清香,沐振坐在書桌後,專心致誌的看著信件,威嚴的目光,認真的神情,儼然一副朝中重臣的模樣。

沐雨棠大步走進室內,冷冷望著他,直接開門見山:“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不知沐國公將我娘的嫁妝理清了多少?”

沐振放下信件,見她小臉冷漠,目光堅定,眼眸沉了沉,輕輕一歎:“雨棠,爹那天是氣昏了頭,說了氣話,你這孩子怎麽較真了?”

那無奈的目光,和藹可親的笑容,看在沐雨棠眼裏隻覺無限諷刺,他的心偏頗的厲害,從不會正眼看她,牽扯到金銀財富了,他立刻和藹起來,這慈父裝的可真像,可惜,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身為沐國公,說出的話怎麽能不算數!”

清冷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極盡嘲諷,沐振老臉一紅,不自然的輕咳幾聲:“你一個女孩子家,無權無勢的,離了沐國公府,能去哪裏?你是爹的女兒,爹不忍看你在外受苦。”

親切、擔憂的聲音字字打動人心,沐雨棠卻聽的不屑嗤笑,他哪是舍不得她,分明是舍不得那半個沐國公府的財富,為了那些錢財,他放低姿態與她說話,真是委屈了他老人家:“多謝沐國公關心,我自有打算,還請沐國公將我娘的嫁妝還我!”

沐雨棠油鹽不進,鐵了心思要帶嫁妝離開,沐振的麵色陰沉下來:“雨棠,從小到大,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玩,供你樂,雲嘉,雲城有的,你都有,雖然我經常忙於國家大事,抽不出空閑關心你,愛護你,但我自問沒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就要與我斷絕父母關係,你對得起我多年的養育之恩嗎?”

養育恩?他將她扔在落雨閣裏十多年,任她自生自滅,如果不是蘇雪晴陪嫁的丫鬟,嬤嬤們忠心,極力和陳靜周璿,她早被養死在落雨閣裏了!

這個所謂的父親一年年的不見蹤影,對她不管不問,當她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時,他居然和她論起養育恩了,無恥至極:

“養大我的丫鬟,嬤嬤們是我娘的陪嫁,領的月銀,以及我的吃、喝、玩、樂等一應事宜,用的也是我娘充在公裏的嫁妝,和你沐國公完全扯不上關係,請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攬功!”

沐振麵色鐵青,他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直言不諱的反駁他的話,半點情麵都不留:“我是你的父親,你的依靠,你的天,隻要我不同意斷絕父女關係,你休想離開沐國公府一步!”

他不是不想讓她離開沐國公府,是不想讓那大筆的財富離開沐國公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招數不中用,就強勢威脅,不愧是多年朝堂狐狸,懂的先禮後兵!

沐振很在意那些錢財,為了留住它們,無所不用其極,他是沐國公府男主人,如果她強硬的和他對抗,吃虧的隻會是她,她要改變一下策略。

“既然沐國公對我如此愛護,我可以答應留下來,不過,我要親自管理我娘的嫁妝!”沐雨棠來見沐振隻是為那些嫁妝,隻要嫁妝到手,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內容順了他的心思,沐振的麵色柔和下來,目光銳利的沉聲道:“沐國公府在修建,我又有許多國事需要處理,暫時沒空整理那些嫁妝,等沐國公府修建完了再說!”

沐國公府各方各麵的管事多的是,隻要沐振動動嘴巴,吩咐一句,他們就會整理出詳細的單子呈到麵前,哪需要沐振親自動手整理,他敷衍著想往後拖延,沐雨棠可不會如他所願:

“沐國公國事,家事兩邊忙,確實辛苦,整理嫁妝這種事情,就不勞煩你了,我親自來!”

沐振非常不讚同的皺起眉頭,那麽大批的財富,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最安全,他不想讓這個聰明的女兒知道財富的具體數字:“你小小年紀,正是讀書、寫字的大好時節,不必日日勞累的看那些讓人眼暈的賬本,為父很快就會忙完,有了空閑,立刻整理清單!”

沐振找各種種樣的理由敷衍她,就為一個字‘拖’,等他騰出空閑?猴年馬月吧,黃花菜都涼了!

“父親天天忙碌的不見人影,回府後就是滿臉的疲憊,我這做女兒的幫不了父親大忙,在這種小事上豈敢再麻煩父親,那些嫁妝都被打亂了,整理起來非常繁瑣,我最近無事,就先著手清理清理!”

輕輕柔柔的話讓沐振很是舒心,但他是官場老狐狸,不會輕易鬆口,嗬嗬一笑,滿目慈愛的順著她的話道:“爹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但你是沐國公府高貴的嫡出千金,豈能做這些繁雜瑣事,咱們府上有的是丫鬟,嬤嬤,讓你母親吩咐她們去做。”

原配過世,沐振沒有半分思念,苛待著原配的女兒,強占著原配的嫁妝,人家來要了,他還找各種理由推脫,緊緊抓著不放手,真是沒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

他打親情牌,沐雨棠也會以柔克剛:“我馬上就要及笄,可以議親、嫁人了,以我這沐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嫁的人肯定也是嫡長子,要掌管內院,打理家事,如果我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肯定會惹人恥笑,不如就從整理嫁妝開始,學著管家,將來嫁了人,也不會給沐國公府丟臉。”

沐振親切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青龍國的貴族們一向信奉男主外,女主內,確如沐雨棠所說,她很快就可以嫁人,成親後一定會掌管內院,她不懂這些事情,借著母親的嫁妝練習,完全合情合理,他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

那大半個沐國公府的財富進了他的賬麵,就是他的,怎能輕易交出去。

沐振凝神思索片刻,眸了裏閃過一道暗芒,笑嗬嗬的道:“你確實應該學著管理內院了,咱們沐國公府一直是你母親在管,下人服服帖帖,院落井井有條,她管內院的方法很不錯,讓她教教你!”

阿靜掌管沐國公府十多年,對雪晴的嫁妝如數家珍,而雨棠對那些財富一無所知,阿靜看雨棠一直不順眼,隨便做做手腳,就能隱藏起巨額嫁妝,保證雨棠挖空心思也看不出端倪,她想整理嫁妝,想被阿靜耍,他就隨她!

就算某天,雨棠將嫁妝全部理完了,掌握在自己手裏,那財富還是放在沐國公府的,隻要他一句話,就能全部收回來!

“多謝父親成全!”沐雨棠淡淡說著,望著沐振親切的笑容,心中冷笑,他明知道她們兩人不和,還讓陳靜協助她整理嫁妝,根本就是沒安好心,無恥的老狐狸!

不就是沐國公府的女主人陳靜,她半點也不懼怕,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吧。

沐雨棠有蘇雪晴的嫁妝單子,拿回嫁妝的第一步,就是清點單子上的物品。

沐國公府的財物都放在專門的大庫房裏,男主人沐振親自下了命令,陳靜這女主人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拿出鑰匙,打開了鐵瑣。

暖暖的陽光下,庫房門緩緩拉開,一隻隻華貴的大箱子靜靜擺放在兩側,就像是士兵在接受檢閱,沐雨棠嘴角揚著淺淺的笑,嫋嫋婷婷的走了進去,長長的衣擺輕拂過光潔的地麵,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素白小手打開箱子,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從箱子裏發出,光華璀璨,閃耀人眼,丫鬟,嬤嬤們的目光都微微的眯了些許,心中暗暗讚賞,原配夫人陪嫁的都是些稀有寶貝啊。

玉佩,明珠,寶石,發簪,耳環等等飾品,箱子裏應有盡有,每一件都價值不菲,沐雨棠看的連連讚歎,古代高門貴族的嫁妝,確實讓人眼熱,難怪沐振緊抓著不肯放手。

陳靜有心混淆嫁妝,嫁妝單子上有的,沒有的,貴重的,廉價的首飾們全都混著放在了一起,沒有幾天時間,沐雨棠休想徹底分開。

刁難她?浪費她的時間?自討苦吃!

沐雨棠皺著眉頭,拿起一塊不屬於嫁妝的玉佩,甩手扔了出去:“一兩銀子的低廉貨,也放到這裏充數,無聊!”

“啪!”玉佩掉在陳靜腳下,碎成好幾片,晶瑩剔透的綠片看的她猛的眯起眼眸,撿起玉佩,厲聲怒斥:“沐雨棠,你幹什麽?這可是上好的美玉,價值幾十萬兩……”

玉佩雖然不是她的嫁妝,卻是公中的財物,她掌管整個後院,公裏的東西將來會是她兒子的,損毀了,她也心疼。

“啊,這麽貴重?您怎麽不早說?”沐雨棠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無辜的目光氣的陳靜咬牙切齒:“箱子裏放的全是貴重首飾,這塊玉佩能有資格放進那裏,會是低廉貨?”

麵對她的厲聲指責,沐雨棠目光閃閃,無奈輕歎:“夫人,麻煩您睜大眼睛看看這箱子裏的明珠,玉佩,一隻隻,一枚枚全都光芒閃閃的,這隻玉佩黯淡無光,猛然看去,它就是廉價的假貨……”

陳靜氣噎,瞟一眼箱子裏的首飾們,個個成色極佳,這隻上好美玉和它們相差甚遠,放在它們中間,光華全被遮掩,看著的確像假貨。

“雪晴姐姐的嫁妝和公裏的東西放混了,我讓丫鬟們將東西重新歸整歸整,你再清點!”陳靜的聲音低低悶悶的,似在強壓滿腔怒火,玉佩、首飾都很脆弱,一旦摔碎,再也無法複原,她整治沐雨棠的計劃暫時擱淺,先護好貴重物品,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她。

沐雨棠見陳靜的心腹丫鬟、嬤嬤們走進庫房,小心翼翼又認真仔細的分開蘇雪晴嫁妝和公中首飾,心中冷哼,早這麽識趣,那塊美玉也就不用犧牲了!

半晌後,丫鬟,嬤嬤們將東西全部區別開來,沐雨棠走上前,仔細對著單子和箱中首飾,確認無誤,擺手讓侍衛們封了箱,抬出庫房。

每有一隻木箱從陳靜麵前經過,陳靜的麵色就陰沉幾分,眼睜睜的看著庫房裏的箱子漸漸少去一大半,滿滿的庫房空空****,略帶荒涼,陳靜眸閃厲芒,銀牙暗咬,沐雨棠手裏有嫁妝單子,她不能做手腳,不然,這滿箱的極品首飾,她能悄無聲息的弄走一大半。

“夫人!”沐雨棠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

明媚的笑容深深刺痛了陳靜的眼睛,她微皺著眉頭道:“你拿著單子對了半天,可都清點清楚了?”

莊重、傲氣的聲音暗帶嘲諷,沐雨棠不以為意,微微笑著看向嫁妝單子:“少了一套東珠頭麵,一套藍寶石頭麵,一套珍珠碧玉頭麵,一套梅花玲瓏頭麵……我仔細檢查過,這十二套頭麵不在箱子裏,請問夫人它們哪裏去了?”

陳靜見沐雨棠合上嫁妝單子,冷冷望著她,麵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那十二套頭麵做工精細,色彩鮮亮,名門千金佩戴,明豔照人,雲嘉十歲後,她就陸續的將這些頭麵拿給了她,沒想到沐雨棠拿出了嫁妝單子,準備全部索回!

“雲嘉很喜歡那些頭麵,拿去雲嘉苑觀賞了,我立刻命人取回來!”

觀賞?是送給沐雲嘉佩戴吧,別以為她沒看到,沐雲嘉每次出席宴會戴的頭麵是什麽樣子的。

沐雨棠身為蘇雪晴的親生女兒,想要戴一戴自己母親充在公裏的頭麵,陳靜都會找各種理由推脫著不肯給,對沐雲嘉可真是大方,出手就是十二套,這是蘇雪晴的嫁妝啊,不是陳靜的,她們母女卻用的這麽心安理得,真是有夠不要臉。

一盞茶後,沐雲嘉憤怒的喝斥聲由遠及近:“你們這些狗奴才,居然敢強搶我的頭麵,活的不耐煩了……”

沐雨棠挑挑眉,轉身一望,看到四名丫鬟慌慌張張的急步走在前麵,每人手裏端著三隻小箱子,半邊臉包著白布的沐雲嘉氣急敗壞的在後麵追趕,眸子裏閃著滔天的怒火,明明是個名門千金,那憤怒斥責的樣子比大街上罵街的潑婦還潑。

看到陳靜,她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奔上前來,搖著陳靜的胳膊,撒嬌加告狀:“娘,這些奴婢一個個的全都無法無天了,連我都敢忤逆,您一定要把她們賣到勾欄裏去……”

陳靜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雲嘉,真的是我讓她們取回那些頭麵的,頭麵是雪晴姐姐的嫁妝,雨棠要拿回去,你自然就不能佩戴了。”

沐雲嘉的小臉瞬間陰沉下來,這才發現,院子裏堆了很多大箱子,她經常從庫房裏挑東西,自然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什麽,一隻隻,一排排的擺了那麽多,庫房都快要被她掏空了!

一隻美眸忌妒的快要噴火,沒好氣的看向沐雨棠:“姐姐,箱子裏有好多極品頭麵,不差這十二件,你就當禮物送給我吧!”

偷拿了別人的東西,不知悔改、認錯,還大言不慚的讓人家白送她,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沐雨棠心中不屑,麵上卻是笑意盈盈道:“夫人的嫁妝也很豐厚,極品首飾更是多的數不勝數,送我十二套頭麵當禮物吧!”

輕輕柔柔的話聽的沐雲嘉怒火中燒,她母親的頭麵將來是要留給她做嫁妝的,怎麽能送給沐雨棠:“姐姐已經有這麽多貴重頭麵了,我娘的首飾給了你,你也沒空戴啊。”

蘇雪晴那十二套頭麵,沐雲嘉也沒有天天戴,不是一直放在她的雲嘉苑裏!

想一毛不拔的白拿十二套極品頭麵?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頭麵隻是一份心意,我送你十二套,夫人送我十二套,這叫禮尚往來,與有沒有空佩戴無關,妹妹、夫人不想送我頭麵,我的頭麵自然也不能白送,妹妹就拿銀子來買吧,看在妹妹真心喜歡的份上,我給你算個最低價,一套五十萬兩……”

沐雨棠話音未落,沐雲嘉已瞪大了眼睛,驚聲高呼:“五十萬兩?沐雨棠,你搶銀子啊,那頭麵哪值這麽多錢?”

“如果二妹妹覺得價格不合適,可以不買,我也沒有強逼著非要你買下!”沐雨棠就是在獅子大開口,蘇雪晴的頭麵,豈能落到這對無恥的母女手裏。

沐雲嘉見沐雨棠目光清冷,神色堅定,心中知曉,她不付銀子,是絕對拿不走這十二套首飾的,頭麵很漂亮,她很喜歡,她要定了,但她不會付那麽多銀兩:“姐姐,你這價錢要的太高了,不如,你我各讓讓步,兩萬兩一套頭麵怎麽樣?”

“二萬兩,你打發乞丐啊?頭麵上鑲嵌的珠子,都值二萬兩了……”沐雨棠對古代首飾的價格沒有詳細的概念,不過,頭麵精美絕倫,上麵的珠子又大又美,最少也值七、八萬兩,甚至更多,沐雲嘉給她兩萬兩,根本就是在耍她。

沐雲嘉半邊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十多種顏色,心中怒火翻騰,沐雨棠以為自己是誰啊?如果不是為了頭麵,自己會這麽放低姿態與她說話?不知所謂,先把頭麵騙過來,再狠狠教訓她:“咱們是親姐妹,你就通融下……”

“別跟我談姐妹情,傷銀子!”沐雨棠擺手打斷了沐雲嘉的話,淡淡望著她,眼瞳冷若寒冰:“一口價,五十萬兩一套,愛要不要!”

沐雨棠斬釘截鐵的價格氣的沐雲嘉咬牙切齒,她又不是冤大頭,豈會花那麽多銀子買不值這個價的頭麵,不就是十二套頭麵,她放手,她不買了,總有一天,她會想到方法,讓沐雨棠乖乖的給她送過來。

蘇雪晴的金銀首飾都是死物,很好清點,但她陪嫁來的鋪子是活的,每天都有銀兩進出,十五年來,那些鋪子們的具體盈利不是小數目,十多年的賬本放在一起,更是堆積如山,將一張大桌子占的滿滿的。

陳靜看著半米多高的賬本,眸子裏閃掠冷笑,這麽多賬本,沒有十天半月,休想算出盈利的具體數字,沐雨棠就廢寢忘食的慢慢算吧,她要先回去休息了。

陳靜優雅的轉過身,腳步輕盈的準備離開,不想,身後響起沐雨棠清冷的呼喚:“夫人,請留步!”

陳靜挑挑眉,慢騰騰的轉身看她,嘴角噙著得體的笑:“大小姐還有事?”

沐雨棠望著她不耐的目光,敷衍的神情,微微笑笑:“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請問夫人,這上麵寫的,買石料用銀一萬兩,買木料用銀八千兩……是什麽意思?我記得,我娘的鋪子沒做石料生意的,最近也沒有哪裏需要翻修啊?”

陳靜沉著眼瞼,漫不經心道:“咱們沐國公府不是在修建嘛,公裏的銀子不夠用的,就挪用了雪晴姐姐的嫁妝銀兩,雪晴姐姐怎麽說也是老爺的原配夫人,沐國公府有難,她理應出一份力……”

新建房屋所用的銀兩都在蘇雪清的賬本上,哪是公裏銀子不夠用,分明是在用蘇雪晴鋪子的盈利銀兩來新建沐國公府,公裏的銀子根本就沒動用。

陳靜真夠不要臉,找到機會就花費蘇雪晴的銀兩,她的嫁妝銀兩比公裏的產業都公裏,陳靜想用的時候,隨手拿過來就用。

“我娘早早殯天,被人圍在身邊叫沐國公夫人的是你,掌管整個沐國公府,坐享榮華富貴的也是你,沐國公府重建,我娘得不到一磚一瓦,住在靜園溫暖舒適的是你,就算公裏的銀子不夠用,也應該是你拿自己的嫁妝補貼,怎麽能動我娘的嫁妝?”

沐雨棠連番指責,說的陳靜變了臉色,小賤人,倒是挺會能言善辯,她是沐國公府女主人,也不是好指責的:“咱們是沐國公府,長期狼狽著影響不好,當時事態緊急,就用了姐姐的嫁妝銀兩……”

沐雨棠冷冷望著她:“現在事情緩下來了,麻煩夫人將我娘的銀子補上,還有這十幾年來,陸陸續續從我娘嫁妝裏取走的銀兩,我也希望夫人能自覺的還回來。”

“畢竟,沐國公府主事的女主人是你,遇到事情,你應該拿自己的銀錢來補,胡亂花費原配的財物,那是心胸小,氣量小,斤斤計較的小家子氣,如果事情傳揚出去,你不怕被人恥笑,沐國公府還怕丟人!”

陳靜聽著她毫不客氣的嘲諷,小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心中恨的咬牙切齒,真是牙尖嘴利,抓住把柄,就毫不留情的狠狠嘲笑她,可惡至極,事情是她理虧,她不便與她計較,以後再算總賬。

“放心,我陳靜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我會盡快將所有銀兩補齊,還有什麽要問的?”不過就是幾十萬兩的銀子,她還沒放在心上。

沐雨棠見她態度良好,滿意的點點頭,聲音放緩許多,笑意盈盈道:“沐國公府後院的賬本,除了夫人,還有誰接觸過?”

“賬本事關整個沐國公府,我都是親自存放著鎖在箱子裏,後院除我之外,沒人能接觸到,就連我最親近的管事婆子,也不曾看過,怎麽了?有什麽不對?”陳靜笑的溫和可親,眸子裏隱隱閃過一抹嘲諷。

“不是不對,而是很不對!”沐雨棠明媚的笑臉瞬間陰沉,抓起賬本,朝著陳靜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仔細看看第九頁的第六行,十三頁的第八行,十六頁的第七行的賬目,三滴墨滴下來,生生將那幾萬幾千幾百兩的銀子,弄成了幾千幾百兩,前麵那萬字的銀兩,被抹的一幹二淨,夫人,你可真是好本事!”

做假做的這麽亂真,真是一絕!

賬本結結實實的砸在陳靜身上,正翻著第九頁,第十三頁,十六頁的賬目,分別有一滴墨滴著,大小不同,位置也完全不一樣,但全都黑黑濃濃的,墨後就是千兩銀子的賬目,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墨,都會以為是滴多了墨汁,沐雨棠怎麽會看出了端倪?

陳靜眼瞳裏閃掠一抹震驚,隨即又恢複正常:“是墨沾多了,滴到了賬本上,不是修改賬目,你何必那麽大驚小怪?”

“我有沒有大驚小怪,夫人心裏最清楚,做了假賬,貪墨了我娘的銀子,夫人沒有半分心虛,還這麽理直氣壯的與我爭持,你這臉皮真是比城牆都厚!”沐雨棠毫不客氣的斥責氣的陳靜怒火中燒,怒道:

“沐雨棠,你能看懂賬本,肯定知道有支出,就有收入,如果你這裏的賬目被減了,沐國公府的公裏賬目就會加上相等的數量,如果你懷疑我,大可以查查公裏的賬目,看有沒有不合理的大批進賬!”

“不用翻了,公裏的賬目上不會多出銀兩的,因為那些少掉的銀兩,都被你添到自己嫁妝裏去了!”

沐雨棠來青龍國也有段時間了,知道公裏的錢財是屬於男女主人的,將來會給嫡女、庶女添妝,會給嫡子,庶子們分派,但母親的嫁妝,卻是私有的,她想給誰就給誰,她不想給,別人也說不出什麽。

貪了蘇雪晴的嫁妝放進公裏,平分給那麽多子女,沐雲城,沐雲嘉也拿不到多少,相當於在做無用功,陳靜才不會那麽愚蠢。

她的心一直以來都是很貪的,直接將銀子收到自己嫁妝裏,隻留給沐雲城,沐雲嘉才是她的真心壯舉。

“夫人敢讓我看看你的嫁妝賬目嗎?”

輕飄飄的話驚的陳靜身軀一震,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起,沉下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凝重:她的確將蘇雪晴鋪子的盈利銀子巧妙的劃到了她的嫁妝裏,她在賬目上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做假,個個看著都像意外,沐雨棠怎麽會看出不對的?

“夫人沉默不語,可是默認了做假賬?不承認也沒關係,咱們可以去衙門,對簿公堂,讓那些最有經驗的做賬人來鑒定鑒定,你這大名鼎鼎的沐國公夫人是不是做了假賬!”

沐雨棠的話輕輕柔柔,卻讓陳靜刹那間變了臉色,官府的人查案很有一套,她真的貪墨了銀兩,他們很快就會查到,到時,她堂堂沐國公夫人,做假賬貪墨已故原配的鋪子銀錢的醜事傳揚出去,她一定會臭名遠揚,還怎麽做人?

沐雨棠性子倔強,又和自己不對盤,抓到自己的把柄,她一定會狠狠利用,如果自己想平息這件事情,必須將銀子補齊,看來這一次她要大出血了,不過也沒關係,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那就不叫問題,等她抓住了沐雨棠的把柄,定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天之內,我會補齊所有銀兩,一兩都不會差!”

沐雨棠聽著陳靜咬牙切齒的保證,不悅的蹙了蹙眉:“等什麽三天之內,現在就給我拿過來,現銀,銀票都可以,你的嫁妝很豐盛,完全能夠湊齊這些銀兩,別拿那些推拖的話敷衍我!”

陳靜氣噎,銳利的眸子狠狠瞪著沐雨棠,沐雨棠毫不示弱,冷冷的回瞪著她,她就那麽微微的笑著,清新自然,眼瞳裏卻染了濃烈的魔魅之氣,幽深到了極致,讓人的呼吸為之一窒。

陳靜的瞳孔猛釘縮了縮,心中無端的升起一陣懼意,不自然的眨眨眼睛,轉頭看向一邊,平複著砰砰亂跳的心,不甘不願的扔出一字:“好!”

沐雨棠就住在落雨閣,蘇雪清的嫁妝,她就算全部帶走,也隻是從公中庫房搬到落雨閣裏,換個地方放置,沒有跑出沐國公府,她就有辦法重新弄回那些財富。

陳靜回了靜園,又是取銀子,又是拿銀票的忙活半天後,終於湊齊了幾十萬兩銀子。

不想,當她帶著這些銀子來到庫房前時,看到那裏停著兩三輛大車,沐雨棠正指控著下人將盛著貴重首飾的箱子搬到車上。

陳靜不解的皺起眉頭:“雨棠,你這是在做什麽?”落雨閣距離庫房並不遠,讓侍衛們用小車運到偏房就可以,哪需要動用快馬拉大車。

沐雨棠轉過身,迎著她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我要把這些東西送到雪塵樓,好幾裏的路程,要綁牢一點兒,不然半路散了架,耽擱時間。”

陳靜聞言,眼皮一跳,心中浮上很不詳的預感:“雪晴姐姐的嫁妝,你不放在落雨閣,送到蕭世子那裏做什麽?”

沐雨棠聽著她不著痕跡的試探,故做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我欠了蕭世子的銀子,這些東西都是送去抵債的,夫人的銀兩都拿來了,麻煩了!”伸手奪過大把銀票,塞進了最近的一隻大箱子裏。

什麽?怎麽會這樣?陳靜滿目震驚,如果嫁妝進了雪塵樓,她根本接觸不到了,哪還能再拿得回來?

沐雨棠望著她眸子裏的怒火與錯愕,險些笑出聲,沐振,陳靜痛快的將嫁妝交給她,是想著設詭計算計她後,再痛痛快快的拿回去,讓她丟臉又丟銀子,再也不能與他們抗衡。

麵對這樣的親人,她沒有最討厭,隻有更討厭,蘇雪晴的嫁妝,她寧願送給蕭清宇,也絕不留給這一家大大小小的渣人。

讓他們再算計她,讓他們再欺負她,她把沐國公府一半的財富抽走,送給別人,氣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