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天邊火焰,瞬間熄滅不見30
顧嘉良身心疲憊的坐在沙發裏,今兒個大年二十九,他上午還去了單位,午飯後才回來的。
家裏張燈結彩,倒也像往年那樣有過年的樣子,隻是,他卻沒有一絲半點過年的心情媲。
昨天他滿心歡喜的去墓地接自己的嶽父蘇耀武,想著誠心誠意的給他道歉,還想著把他接到家裏來,甚至.....丫.
隻可惜,他想得太過天真了!
原本在去的路上他還以為蘇耀武都77歲了,而薇安也死了7年了,蘇耀武不止一次來薇安的墓前,這說明他是後悔了,也就是原諒自己的女兒了。
兩年前,曉蘇還曾去過北京,把他父親顧光榮遺留下來的東西給蘇耀武送去,而蘇耀武也接受了。
於是,他就想著,蘇耀武應該還是念舊的,想著蘇耀武原諒了蘇薇安,認了曉蘇這個外孫女,那麽,也就等於承認了他這個女婿。
可誰曾想到,昨晚他在蘇耀武跟前不僅沒有討到半點好,反而還討來一巴掌,這還是他顧嘉良有史以來挨的第一個耳光。
他知道蘇耀武痛恨他,因為當年蘇耀武就不看好他,不允許蘇薇安和他結婚,他當初認定蘇耀武是認為他沒有仕途沒有雄心壯誌,認為他不能事業有成出人頭地。
而今,他已經出人頭地,已經是部長級別的人了,原本還以為蘇耀武會對他另眼相看,可誰知道......
昨晚他帶著無比沉重無比懊惱無比煩躁的心情開車回家來,鄭心悅已經準備了滿滿的一餐桌美食,看見他一個人回來,還愣愣的問了句:“曉蘇和蘇老將軍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要是平時,他或許會覺得她是善解人意,可這個時候,他猛然間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假的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於是他幹脆沒有理會她這個問題,權當自己沒用聽見,然後直接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書房,在書房裏坐了一夜,卻是再也沒有出來過。
蘇耀武讓他今天把蘇薇安的東西全部送到熠熠住院的醫院裏去,說是要帶回北京的蘇家,理由是他的女兒薇安不和別的女人同處一室。
他聽了這樣的話心裏隻是萬分的痛心,其實他從來沒有讓薇安和鄭心悅同處一個位置,因為他把書房改在了三樓,薇安的東西都放在他的書房裏在。
薇安的東西他收得很好,這些東西他準備等自己死後和自己一起火化的,其實在他的心裏,他的妻子,隻有蘇薇安一個。
而今,蘇耀武要把薇安的東西拿走,那就等於把薇安僅留給他的紀念都搬走,他——又怎麽肯?
鄭心悅看著坐臥在沙發裏的顧嘉良,在廚房和客廳間來來往往幾次,然後才躡手躡腳的來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問:“嘉良,今晚你想吃點什麽?”
“我今晚不在家裏吃,”顧嘉良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然後眉頭一皺,又說了句:“對了,你前幾天不在說要搬走嗎?怎麽還沒有搬?”
“啊?”鄭心悅明顯的一愣,被顧嘉良這猛的一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她前幾天是說要搬走,是因為顧嘉良找她發火說把顧曉蘇的戶口給分出去的事情,那神情那語氣,就好似她把顧曉蘇給趕出了顧家一樣。
於是,她鬧著要搬走,其實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想讓他著急什麽的。
可誰曾想到,顧嘉良這沒良心的不僅不著急,反而還對她留下來有意見,現在居然還問她怎麽還沒有搬走?
她好不容易讓他娶了她,好不容易住進這顧宅,好不容易讓自己冠上顧夫人的頭銜,又怎麽可能搬走?她又不傻?
“爸,這大過年的,你在說什麽呢?”顧明珠從樓上走下來,顯然剛才顧嘉良問鄭心悅那句話她聽見了。
“我說讓你媽搬走,”顧嘉良沒好氣的說了句,然後又看了眼顧明珠道:“還有你,簽證再過半年就下來了,這半年你給我老實點,不要動不動就去招惹曉蘇和非墨他們......”
“誰去招惹他們啊?”顧明珠當即就不高興的搶斷顧嘉良的話,滿臉不快的道:“爸,偏心不是這樣偏的啊?現在他們倆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我權當這個世界上沒有季非墨和顧曉蘇這麽兩個人還不行嗎?我是不會去招惹他們的,但是如果他們硬要招惹我,那我就沒有辦法了,我這個人......”
“他們招惹你什麽?”顧嘉良當即就狠狠的瞪了顧明珠一眼,非常不耐的說:“你有什麽是值得人家來招惹的?”
“這可說不定啊,”顧明珠聳聳肩膀,然後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一隻腳放在茶幾上拿出指甲油來給腳趾頭塗指甲油。
“一邊去塗,這味道難聞死了!”顧嘉良看見她那個樣子就生氣,忍不住說了句:“怪不得非墨不喜歡你呢,你看看你這副德行......”
“我德行怎麽啦?”顧明珠即刻把自己的腳拿下去,然後非常不高興的喊了起來:“爸,自從這次顧曉蘇回來後,你就左看我也不順眼右看我也不順眼,難不成我也要像顧曉蘇那樣,15歲就懷孕墮胎被學校勸退,然後19歲就未婚生子,當未婚媽咪,你就覺得德行好了,覺得很光彩了?”
“放肆!”顧嘉良當即就站起來,兩步來到顧明珠跟前,伸手抓住她手上的指甲油,想都沒有想,直接就朝門外丟去。
“哎呦!”剛走到門口的曉蘇被突然丟出來的不明飛行物給砸到額頭,當即就痛得喊出聲來。
其實曉蘇是不願意回顧家來的,因為她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而來邀請顧嘉良晚上去吃團圓飯,原本也是季非墨事情,她完全不用跟著來的。
可蘇耀武說,他讓顧嘉良把蘇薇安的東西都送到醫院來,不過今天都過去三分之二了,顧嘉良還沒有送過來,肯定是不想給,所以讓曉蘇跟季非墨一起回來一趟,把蘇薇安的東西收拾好搬過去。
顧嘉良是聽見曉蘇的那聲‘哎呦’回轉頭來的,即刻就看見了站在門口揉額頭的曉蘇,稍微一愣,接著便迅速的走了過去。
“曉蘇,疼不疼?”顧嘉良關心的問,然後又趕緊朝裏麵喊了聲:“還不趕緊拿紅花油過來。”
“爸,還說你不偏心,還要怎麽偏心?”顧明珠心裏都得意得要笑出聲來了,不過表麵上還是裝作一副略微生氣的樣子道:“你想想你還打過我耳光呢,你扔我指甲油都不心疼,不小心砸到曉蘇額頭上,你到是心疼了......”
“我讓你拿紅花油,你哪裏來那麽多廢話?”顧嘉良忍不住朝裏麵低吼了一聲,對顧明珠此時的表現非常的不滿。
“怎麽了?”在後麵鎖車門提禮物的季非墨走過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曉蘇,趕緊關心的問。
“沒事,”曉蘇把揉額頭的手放下來,然後淡淡的說了句:“被不明飛行物給砸了一下,已經不怎麽痛了。”
“哦,”季非墨仔細的看了她的額頭一下,發現隻是紅了一點點,並沒有起包,倒也的確問題不大。
“顧伯伯,這是我爸從國外帶回來的,”季非墨把手裏的一瓶酒遞給顧嘉良,然後又輕聲的道:“那個,您都準備好了嗎?”
“嗯,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顧嘉良點點頭,隨即又說了句:“那個,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我上樓去穿件風衣就下來。”
話落,顧嘉良即刻轉身朝樓上走去,隻是剛上兩個台階,就被顧曉蘇給叫住了。
“爸,外公讓我回來把媽生前留下來的東西都給他帶過去,”曉蘇望著站在台階上的父親:“我就不上樓去了,和非墨在樓下等你,你把媽的東西收拾好就一起帶下來就可以了。”
“曉蘇,你外公老糊塗了你也跟著糊塗?”顧嘉良當即就不高興的喊了起來,非常不快的說:“回去告訴你外公,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薇安留下來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交給他的,該交給他的,你不是在兩年前去北京交給他了嗎?”
曉蘇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外公老糊塗了嗎?而她,也跟著糊塗了嗎?
其實她這已經是徇私舞弊了,因為外公交代她一定要親自去顧嘉良的房間把是薇安的東西全部都收找出來,然後一絲不留的給他帶過去。
可她想著去搜父親的房間這種行為自己做不出來,而父親也不可能會同意她去搜他房間的,於是她就說讓父親自己找出來,其實就是讓父親多少找一些出來,她拿回去在外公那邊交差算了。
可誰能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是如此的固執,居然要死守著自己母親的遺物,就好似這樣就能向外公表明他是愛自己的原配妻子蘇薇安似的。
曉蘇看了眼端著水果盤從廚房裏走出來的鄭心悅,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父親難道不知道,他死守著蘇薇安的遺物和這家裏多出的一個女人是成正比的嗎?
顧嘉良見曉蘇不啃聲,隨即大手又揮了一下道:“曉蘇,你回去告訴你外公,就說家裏已經沒有你母親的東西了,當年火化時全部都隨你媽媽一起火化了。”
曉蘇聽了這話汗都下來了,可想著明天是自己和季非墨的婚禮,想著這是接父親去吃團圓飯,於是最終還是點點頭,決定暫時不和自己的父親就這個事情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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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墨和曉蘇的婚禮定在大年三十的中午舉行,周家的鴻運酒店承辦了他們的婚禮。
原本關琳琳還是想定在香格裏拉酒店的,因為香格裏拉酒店是濱海最為有名的,也是曆史最悠久的五星級酒店,同時兩年前非墨和曉蘇的婚禮就是定在那個酒店的,如果換酒店,會讓人覺得好似格調降低了似的。
可香格裏拉酒店酒店大年三十這天很多員工放年假了,人家問定在正月初五行不,初五他們可以承辦。
關琳琳說不行,因為季非墨的父親季澄泓這個年假很短,初五就要飛北京去,然後會在北京直接飛國外,所以沒有多餘的時間。
關於在鴻運酒店舉辦婚禮的事情,關琳琳還特地給蘇耀武致歉,蘇耀武倒是沒怎麽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隻說了句:重要的不是婚禮在哪裏舉行,也不是婚禮的形式,而是他們倆個是否真心實意的來對待這段婚姻!
昨晚季非墨怕曉蘇睡不好,在她睡覺前特地幫她剝了一根香蕉遞給她:“香蕉是包著果皮的安眠藥,希望你今晚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千萬別當大熊貓新娘。”
曉蘇接過來一邊吃香蕉一邊還傻愣愣的問了句:“為什麽?”
季非墨就笑著說:“因為你已經夠老的了啊,如果再頂兩個大熊貓,我估計明天我們的禮服肯定還要臨時換裝,到時幹脆讓化妝師把我們倆都化妝成八十歲的老年人算了,我們也不舉行婚禮,我們直接舉辦五十年金婚紀念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