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荊棘密布,攜手春光無數10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曉蘇看著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的舒展,並沒有退縮,隻是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問。舒榒駑襻
“我想和你做筆交易,”舒展終於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看著她,沉聲的道。
“什麽交易?”曉蘇眉頭一皺,不等舒展回答,隨即又追問了句:“我們之間有交易可做嗎?”
“當然有了,”舒展把手裏的煙頭扔掉地上踩滅,然後略帶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知不知道,我媽她其實是個好醫生,非常好的醫生,除了你,她對任何病人都非常的好,她是濱海有名的送子娘娘,她......”
“你這話就奇怪了,為什麽要除了我呢?”曉蘇迅速的切斷舒展的話,然後望著他冷冷的道:“難道我什麽時候得罪你媽了?或者我長得麵目猙獰讓她看不順眼?所以她才向我下那樣的毒手?姍”
“我想原因我媽應該已經給你說明白了,”舒展看著曉蘇,輕歎一聲又說:“我媽也是沒有辦法,你以為她願意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隻不過是一個愛自己孩子的母親而已,她不願意......”
“我不想和你討論你媽對你的愛,”曉蘇迅速的打斷舒展的話,然後略微有些煩躁的說:“而且我自己現在的事情很多,我想你可能也聽說了,我父親出事了,我現在忙我父親的事情都忙不過來,所以對於你母親,對於鄭心悅和顧明珠,我現在都沒有心情去理會了,麻煩你也不要來找我,你母親犯罪了這是事實,至於最終會判多少年那不是我能決定的,找我也沒有用,我又不是法官......”
“如果,我可以給到你更有力的證據,可以為你母親報仇的證據,”舒展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望著曉蘇,然後慎重的問了句:“你能把你在醫院人工授精懷孕然後慘遭流產的案子去撤銷嗎?娣”
“這怎麽能撤銷呢?”曉蘇聽了舒展的話就好似聽見了某個笑話一般,她看著舒展搖搖頭說:“對不起,我理解你對你母親的感恩之心,站在你的角度,你當然不希望你這麽偉大的母親去坐牢了,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可是,也請你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慮一下......”
“我知道你的確經曆不少的事情,而且都跟鄭心悅母女倆有關,”舒展迅速的接過曉蘇的話來,然後又補充著說:“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放過鄭心悅母女倆,而你現在肯定認為,如果把我媽這件案子撤銷了,鄭心悅母女倆肯定也會跟著逍遙法外,這一點請你放心,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有足夠的證據讓你去整垮鄭心悅母女倆的。”
“你說的證據就是我爸現在的這件案子吧?”曉蘇望著舒展,冷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這間案子雖然牽涉到了鄭心悅,但不一定會牽涉到顧明珠,而且......”
“不是這件案子的問題,”舒展即刻搶斷她的話,然後趕緊保證道:“顧曉蘇,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可聰明人不代表就能判定壞人究竟有多壞,我單單說一點,7年前的石坑崆,顧明珠肯定不是單打獨鬥,而參與在裏麵的究竟有些什麽人?你也許不太想知道,但是你老公季非墨,肯定非常想知道,因為那一次,他差點就死了。”
曉蘇微微一愣,稍微沉吟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道:“這個,你的意思是說用這一次的案件來置顧明珠於死地?恐怕,不那麽容易吧?她當時可是救季非墨的英雄,是眾人眼裏的情深意重的女子呢。”
“如果你覺得這還不夠,”舒展說到這裏,雙手不禁暗自握緊成拳頭,像是在給自己下定某種決心似的,沉吟片刻隨即又問了句:“那麽,你想不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麽死的呢?”
轟隆隆,一聲驚雷在曉蘇的頭頂上響起,當即把她劈得裏跟塊木炭一樣,半天都反應過不來。
她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舒展,疑惑的問了句:“難道我母親死於心髒病是假的?也是你母親在醫院裏做了手腳?你母親不是婦產科醫生嗎?難道心髒科她也有同謀?”
“你母親的確是死於心髒病,但是,她的心髒病複發卻是有很大的來曆,”舒展說到這裏就打住了,然後看著曉蘇說:“當然,這些都是我花了好多年整理出來的一些極其重要的證據,如果你能去把我媽的案子撤銷了,我一定會把這些證據都交給你的。”
曉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著舒展,淡淡的點點頭道:“這麽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你母親案子也是我老公報案的,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看他怎麽說。”
舒展點點頭,然後又歎息了一下說:“其實,我寧願自己去坐牢,也不願意我媽......”
曉蘇聽了他的話沒有啃聲了,如果舒展12年前能這樣想,那麽她母親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當然,如果是那樣,舒展,也就成不了大學生,更加做不記者了。
有得必有失,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隻是失去的和得到的,究竟哪個更重要一些?哪一個更多一些?那就隻有自己才知道了。
曉蘇晚上回到病房,把今天舒展找她的事情給季非墨一說,季非墨想都沒想就說:“他這簡直就是做夢啊?他以為那警察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現在邱主任已經交代罪行認罪了,馬上就要移交司法機關判刑了,還能撤銷案子嗎?再說了,即使能撤銷,我也不可能去做這種愚蠢的事情啊?我自己報案,我又去把案子撤銷?我這不是掄起巴掌打自己的耳光嗎?”
曉蘇在一邊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可現在的關鍵是,他說有7年前石坑崆的事件主謀的證據,事到如今,七年前究竟是誰在幕後幫助顧明珠,讓她如此順利的得手,你現在究竟查清楚了沒有?”
“這個事情我已經弄清楚了,”季非墨接過曉蘇的話來說:“其實那天晚上叫走我的那個光頭男人,是我讀高中時在外邊認識的一個黑道上的人,那時他開了一家酒吧,也就是舒展強了顧明珠的那家酒吧,當時他走私槍支,而那時我年輕,男孩子對槍彈都比較好奇,於是就從他手裏買了一把,也就是周非池給你的那把......”
季非墨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那個光頭男那次去石坑崆找我,其實他剛從牢裏出來,五年前,他因為醉酒駕車,好像是在高架橋上連人帶車的翻下去了,然後就此一命嗚呼了,這次你回來,隨著顧明珠的事件慢慢的揭曉,我才知道,顧明珠其實早在12年前就認識光頭男了,隻是我以前不知道。”
曉蘇聽季非墨這樣一說,貌似舒展所謂的七年前的證據對季非墨來說已經沒用了,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後又說:“可是......他說有我媽心髒病突發的證據,”
“你媽心髒病突發的證據?”季非墨楞了一下,然後低聲的問:“那個,你媽原本就有心髒病是嗎?有心髒病的人很多都會突發啊,這跟證據有什麽關係呢?”
“我不知道啊,”曉蘇搖搖頭,然後輕歎一聲道:“七年前五月一號的夜晚,準確的說是五月二號的淩晨,我媽心髒病突發,我也從來沒有去懷疑過什麽,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心髒病突發很正常,可是,今天聽舒展一說,我心裏又一下子疑惑起來,難道說我媽的心髒病突發不是自然的,而是人為的?”
“這個......你媽心髒病突發的時候是誰發現的?你爸當時沒有在家嗎?”季非墨聽曉蘇這樣說,也跟著起疑了,他其實還沒有和曉蘇談到過她母親。
“是王媽,我爸當天晚上不在家,電話也關機,王媽找不到他,於是就給我打的電話,等我從石坑崆下山趕到醫院,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那時我媽已經在手術室裏了,我匆匆忙忙的在手術單上簽字,後來我媽也沒有跟我說過什麽,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多一點,然後就......”
曉蘇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母親住院期間,她整天守著醫院裏,看見母親/日漸消瘦,看見她從一朵鮮花走向枯萎,看見她......
“那王媽有沒有跟你說過當晚的情形啊?她是怎麽發現你母親突然暈倒的啊?”季非墨見曉蘇說著說著又停頓下來了,於是趕緊又追問著。
“這個......王媽說我母親好似接了個電話什麽的,然後就暈倒了,”曉蘇皺緊眉頭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望著季非墨說:“可是,她沒有說接了誰的電話,而且當時我也沒有想到要去查一下來電號碼,總之,那時我隻顧著母親的病情,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想得太複雜。”
曉蘇剛說到這裏,王媽就推著已經做了檢查的熠熠回來了。
季非墨趕緊上去幫忙,把熠熠從輪椅裏抱出來放到**去躺著。
“王媽,你還記得七年前,我媽是因為什麽事突發心髒病暈倒的嗎?”曉蘇見王媽已經從熠熠病房裏走出來了,於是趕緊把她拉到門外去輕聲的問。
“我跟你說過了啊,是因為接了一個電話,”王媽望中曉蘇,疑惑的追問了句:“我當年沒有跟你說嗎?不會吧?”
“哦,當年你的確跟我說過,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我媽淩晨接電話應該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吧?即使暈倒,你在一樓淩晨也發現不了啊?”
“你媽沒有在二樓房間裏接電話啊,”王媽看著曉蘇,“難道夫人當年沒有跟你說過嗎?我還以為她自己會跟你說呢。”
“沒有,我媽什麽都沒有跟我說,”曉蘇搖搖頭,望著王媽,“究竟是怎麽回事?”
王媽聽曉蘇說蘇薇安沒有跟她說過,於是又說:“那個晚上,夫人淩晨起來想喝水,偏偏房間裏水壺的蓋子鬆了,水涼了,於是她就到一樓客廳來喝水,剛好那個時候有電話打進來,然後她就在客廳裏接的電話,當時我也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於是趕緊爬起來,走出房間門來,卻看見夫人已經在接電話了,隻是她聽著電話後臉色越來越蒼白,然後喊了聲‘不可能,’手裏的話筒就掉了,她整個人就朝地上倒去,心髒病也就複發了。”
“那你沒有聽見那電話裏是誰在說話嗎?都說了些什麽?”曉蘇緊張的追問著,直覺告訴她,肯定是那通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讓母親接受不了的事實,於是急火攻心,才會暈倒的。
王媽搖搖頭,懊惱的看著曉蘇:“大小姐,我當時見夫人暈倒了,整個人也嚇得差點暈過去了,顧先生不在家,你也不在家,就我一個人,所以我急急忙忙的把那電話掛上,然後就撥打了120,根本就沒用去想要聽那電話裏的人在說什麽,當時也顧不得,救夫人要緊啊,我擔心夫人......她畢竟有心髒病啊?”
曉蘇點點頭,王媽做的沒錯,說的也沒錯,當時情況那樣緊急,而且就她一個人在家,任何人都會手忙腳亂的。
何況王媽還沒有讀多少書,普通平常的婦女一個,原本也有些膽小怕事,能做的打急救電話,把她母親最快的送到醫院去已經不容易了。
可是舒展卻說她母親心髒病突發有來曆,可究竟是什麽來曆呢?
當然也就是打電話那人,其實不需要仔細推敲都可以猜測出來,那晚的電話,不是鄭心悅打的就是顧明珠打的。
可究竟是鄭心悅還是顧明珠,這就有待考察了,而且電話內容又會是什麽?
又是什麽樣的事情讓自己的母親無法接受甚至暈倒?
她把自己的分析講給季非墨聽,季非墨聽了後眉頭鎖緊,然後想了半天說:“我覺得顧明珠打電話給你母親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為什麽這麽說?”曉蘇覺得奇怪了,顧明珠那晚在石坑崆啊,她為什麽要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呢?
“當時你不是幫我解毒來著?”季非墨趕緊提醒她,然後又補充道:“你想想,王媽不說她就聽見你媽說了‘不可能’三個字嗎?我估計是顧明珠把你晚上和我在房間裏的事情告訴給你媽了,然後你媽就不敢相信,於是就吐出了‘不可能’三個字。”
“有道理,”曉蘇點點頭,然後看著季非墨說:“我媽那人對那方麵最看重了,她一再跟我說,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愛,第一次一定要留到新婚夜,她如果知道我跟你......她肯定接受不了......”
曉蘇說到這裏沒有再說下去了,她是她的錯,她以前隻知道母親是心髒病複發死的,可萬萬沒有想到,其實主要原因在她,如果那晚她沒有......
想到這裏,她又想到那晚季非墨的情況。
於是,她忍不住就又想,如果時光倒流,回到七年前,她還會不會再自己脫了衣服爬上季非墨的床,幫他解春毒?
“曉蘇,不是你的錯,”季非墨伸手把她攬進懷裏,無比愧疚的開口:“都是我的錯,如果那次我們去爬石坑崆沒有帶鄭明珠一起去,如果我在十幾歲的時候沒有那樣叛逆過,沒有認識那個光頭大哥,如果我不是經常去他的酒吧......”
“那個......鄭明珠最早喜歡的高中部的那個男生就是你嗎?”曉蘇望著季非墨,輕聲的問。
“我不知道,”季非墨如實的說,然後回想了一下道:“那個時候高中部叛逆的男生好多,不止我一個,去酒吧的男生也很多,跟光頭大哥一起混著,而顧明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以前就認識我,隻是在大學裏,她比你先認識我幾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