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的西方,人們認為大自然的意誌不可以違逆,所以有了天火降世、諾亞方舟的傳說。
在古代的東方,人們認為人類的意誌可以戰勝自然,所以有了女媧補天、後羿射日的神話。
張鵬深以為然,麵對艱苦環境依然不懈奮鬥的精神力量,在任何時代都不會過時。
李驍完成了運輸任務,又親眼見證了水庫落成,此刻對張鵬的欽佩那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姐夫好,我是李驍,鸞鳴郡主是我的表姐!”李驍笑嘻嘻的走上了寬敞的堤壩上,見到張鵬的第一句話就非常熱情。
“李家人?皇子?老七裕王?”張鵬看到眼前的中二少年之後微微發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張鵬身後的高達和哥舒炎一聽這少年是裕王殿下,馬上就要單膝下跪行禮,卻被李驍製止了:“不要聲張,大家都很忙,不要因為我耽誤後續的工作。”
看到李驍這小子的第一眼,張鵬就好像看到了一大票人才在像自己湧來。
老子這裏正愁卻少人才呢,你一個親王竟然主動上門了,這必須扣留,不,必須挽留下來!
一個小屁孩李驍算不得什麽,但他背後的老師、同學、府中官員、帳下門客,母族親友,這特麽才是大頭啊。
這小子看起來對我挺崇拜的,哈哈哈,正合我意,正合我意啊。
小夥子,有眼光!留下來,姐夫帶你飛!
“裕王?我聽你表姐提起過你,說你是皇族李氏中為數不多可造之才,還讓我有機會多提點你。”
李驍的這一波操作著實博得了張鵬的好感,他心中立刻也鬆下了一半的警惕,語氣緩和了很多:“不過裕王殿下,怎麽獨自一人來了這裏?”
“我本跟著馮侍郎一起來給姐夫宣旨的,”被誇了的李驍反而更加局促了,下意識的朝沿河正在栽植樹苗的拉緹絲看去,臉上流露出一抹窘迫和害羞,“但遇到了拉緹絲姐姐,然後就跟著拉她來見你了。”
張鵬二世為人,看到李驍的小表情哪裏還不明白這小子的心思,當即一拍腦袋,搖搖頭道:“表弟啊,聽我一句勸,你如果對那個位置有想法的話,就不要招惹拉緹絲。”
張鵬表情嚴肅的朝老天指了指。
“啊,我沒有!”李驍趕忙否認,“我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
張鵬看著李驍稚嫩青澀的麵孔,又看了看拉緹絲成熟豐滿的身姿,突然覺得李驍這孩子有這種想法確實正常,同時他也感歎古代的孩子真的是太早熟了。
“好吧,表哥隻能勸你一句,如果真心喜歡她,就不要動用你皇家的強權,”張鵬發現自己沒有什麽理由勸說一個帝國親王喜歡某個女子,因為在這個時代,這雖然不合理,但是合法的。
“啊?為什麽?”李驍顯然以為張鵬在支持他,顯得有些興奮。
張鵬則是用可惜的目光看著李驍,他可不認為拉緹絲會看上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這個小表弟,如果真的去掉了帝國親王的身份,那距離拉緹絲的眼光可差得不止十萬八千裏。
就算能持之以恒,將來打動了拉緹絲,那估計也得是許多年之後了,那咱也算是變相為表弟晚生晚育優生優育的優化人生路線做了貢獻了。
“她是一個自由的學者,如果你用皇權與宮牆來束縛她,她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張鵬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語重心長的勸說道,“說實話,你拋開親王的身份不談,你覺得你如今的才德配得上人家麽?”
“我,我可以學,三年後,五年後,我一定會成為一位德才兼備的大丈夫!”李驍挺著胸膛,信心滿滿。
三五年後?人家拉緹絲會等你三五年?別鬧了。
但張鵬不忍心再打擊李驍這個倒黴孩子了,看他的樣子,肯定是被拉緹絲拉了壯丁,做了不少的辛苦活了,就這智商?嘖嘖嘖……
難怪徐婉儀一提及皇族之人就滿臉無趣,如果皇家人都似李驍這般,那這大夏王朝真的前途堪憂啊。
就在這時,來自磚窯廠的方向傳來了一陣**。
“高達,你去看看磚窯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張鵬站在遠處看不清楚,便讓高達前去查探一番。
少時,高達急匆匆的回來了:“是新開的磚窯裏出了事情,那個王老瓷匠的兒子,王二受傷了!”
“王二?”張鵬回憶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他們家是被發配到北庭罪民親眷,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有過燒製瓷器經驗的人,平日裏不是挺穩重的麽?怎麽回事?違規操作了麽?”
高適緩了一口氣:“姑爺,裕王爺,咱們邊走邊說吧,您建窯之初不是說了要獎勵技術創新麽?那個王二就一直惦念著改進燒製瓷器的工藝,每隔幾天工之後自己都會單開一窯,結果今天他的窯燒到了關鍵時刻炸了!人被炸傷了!”
“王二現在是什麽狀態?”
“全身被灼傷,多處被陶瓷碎片擊中,此刻正昏迷不醒。”
“好,哥舒炎,立刻快馬去取我車架裏的藥箱,我盡力救他一救!”
“諾!”
哥舒炎快馬朝郡主府奔去,而李驍則有些不以為意,他疑惑的看著加快步伐朝磚窯廠一路小跑的張鵬,不禁發問:“不過是個罪民後裔罷了,為何姐夫如此緊張他的性命?”
一聽這話,張鵬立刻就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看著李驍,無比嚴厲的說道:“裕王殿下,如果你真的打心裏是這麽看待你的子民的,那我看你們李家的江山坐不久!”
“姑爺,慎言!”高達在一旁趕忙勸說。
“慎言什麽?江山社稷以民為本,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張鵬義正詞嚴的憤然道,“李家坐了江山才幾代人就開始視他們的**百姓為螻蟻了?李家憑什麽,哼!”
說完,也不搭理裕王殿下,徑直朝磚窯場奔去。
而李驍被這麽嚴厲的駁斥之後,臉上麵色青一陣紅一陣的,他長這麽大,身邊所有的人都在告訴他,作為天潢貴胄,天生高貴,理所應當受萬民供養,理所應當對百姓予取予求!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到底誰才是對的呢?
等到滿肚子疑問的裕王來到了磚窯廠的時候,張鵬已經組織人把奄奄一息的王二轉移到了幹淨的房間中,並驅趕了圍觀的民眾。
但李驍身份特殊,張鵬便沒有特意驅趕他,畢竟是徐婉儀口中的“可造之材”,不能對他太過分。
幾乎是前後腳,那個被派去取藥箱的校尉也快馬趕了回來。
李驍看到張鵬換了一身全身雪白的大褂,戴上了白色絲質手套、絲質口罩和絲質頭套。
然後拿出了一個很神奇的設備:一個密封的酒壇子,一邊用密封牛皮管連接著一個鼓風器,一邊露出一根空的密封牛皮管,在鼓風器的前頭安裝有一個鉄閥,鉄閥連接著一個造型奇特的軟木鬥。
隻見張鵬把軟木鬥取下換成更細的牛筋管,然後左手持王二的咽喉部,右手持牛筋管,幹脆利落的將牛筋管插入了王二的口中,隨後便下令讓高達按照一定的規律和幅度壓動鼓風器。
在人們驚愕的眼神中,原本呼吸困難的王二竟然恢複了呼吸,很快就悠然轉醒了。
包括李驍在內為數不多的旁觀者無不是驚駭,一個在他們眼裏幾乎是死定了的人在張鵬的一番操作下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