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淵,江湖人稱西北狂俠,天下武林四絕頂之一,性格溫和,不喜爭鬥,卻有家國情懷,曾經孤身一人深入突厥中軍大營,刺殺突厥可汗契柯蘇,助大夏王師大敗突厥!

這是一個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張鵬緊緊的跟著徐婉儀的腳步,昨日忙碌了一夜,現在就是檢驗治療成果的時候了,他手裏緊握著河伯私印,回憶著昨夜當他背起袁公淵時所看到的畫麵:

赤色的夜空下,北庭城陷入了一片火海,一支由吐蕃和大食共同組成的龐大軍隊冷漠的看著北庭城化為灰燼。

在一駕黃金打造的車架由九隻白犛牛牽拉,車頭的旗杆上懸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仔細看去,正是涼國公徐仙芝和世子徐堰兵!

與黃金車架並駕齊驅的駝城王帳前,渾身浴血的徐婉儀被五條鐵鎖捆在五駕戰車的尾端,隨著王帳之中一聲令下,五駕戰車朝五個方向奔馳。

而血光與火光交相輝映中,一群統一騎著白色駱駝的神秘灰袍人,冷眼旁觀,其中一人,張鵬在明暗交匯的光線中看出了麵貌,竟然是潛逃不知所終的劉大元!

張鵬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就是沒有自己穿越狀態下的曆史進程麽?

為什麽是在接觸到袁公淵的時候才觸發了這段預警?

袁公淵在失蹤的這六年裏,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個個疑點讓張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為他在麵對那支由吐蕃人和大食人共同組成的超強聯軍的時候真的是心生恐懼了。

如果這兩大帝國真的聯合起來了,那自己在北庭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會付諸東流,北庭軍上上下下都會被死傷殆盡。

最關鍵的,當他看到徐婉儀慘遭車裂的那副場景的時候,他的心竟然痛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痛,他明明很希望徐婉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呀,為什麽卻會因為見到徐婉儀慘死而心痛呢?

不是說盼望老板早死是所有打工人最質樸的夢想嗎?

張鵬很不喜歡這種不明不白的感覺,作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他始終認為跟老板搞曖昧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無論是男也好,女也罷。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被徐婉儀影響了,變得不那麽純粹了。

很快,郡主府西,靜苑,徐婉儀和張鵬見到了正坐在案幾旁吃著豐盛午餐的袁公淵。

張鵬看到這一幕就皺起了眉頭,厲聲問道:“不是跟你們說過了袁老先生大病初愈不可以吃大魚大肉的麽?”

兩名被指派來伺候袁公淵的胡人女仆立刻就跪下了,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話說道:“奴婢該死。”

“你,那個什麽,張鵬,”袁公淵很是不耐煩的瞥了張鵬一眼,說道,“不關她們的事,是老夫要求大魚大肉的,生了一場小病而已,活得那麽精細幹嘛?吃的那麽清淡簡直是折磨人。”

說完,還掏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藏著的酒葫蘆,抬頭就猛灌了一口。

“師父,您最好還是聽一下張鵬的醫囑,他的醫術很高,不會平白無故讓您清淡飲食的,”徐婉儀見到袁公淵的精神恢複了正常,臉上浮現了笑容,但聽到張鵬的話之後就又開始擔憂起來。

“嗯?哼!”袁公淵一聽到徐婉儀的話,立刻就把酒葫蘆朝案幾上一扔,筷子也一丟,“囡囡到底是長大了,都說女生向外,找了好夫婿就忘了老師父了,唉……”

徐婉儀被袁公淵說的麵色漲紅,有些不知所措,竟然用責怪的眼神瞪了張鵬一眼,然後快步的跑到袁公淵身邊,兩手搖著袁公淵的胳膊,撒嬌起來:“師~父~,我怎麽會忘記了師父呢,師父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張鵬的話您就當耳旁風就好了。”

張鵬氣的翻了個白眼,得,我忙裏忙外救人幹了個通宵,還擔心袁老頭的身體好心讓他清淡飲食,結果就是這樣?我特麽就是一多管閑事唄?

但他現在急於想知道袁公淵這六年的經曆,尋找河伯私印所給出預警的線索,所以隻好忍氣吞聲:“哈哈哈,袁老先生此時紅光滿麵,身體健碩,喝酒吃肉自然是百無禁忌,是小子杞人憂天了。”

袁公淵回過頭來,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示意讓張鵬坐過去。

張鵬隻好聽令。

“你也坐過去”袁公淵對徐婉儀說道。

徐婉儀隻好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張鵬的身邊。

袁公淵見到二人坐定,在二人身上來來回回審視了許多遍,然後目光落在了張鵬身上:“小子,你有隱疾?”

張鵬預想了一百種袁老頭開口說話的內容,卻唯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問出這麽一句殘暴的話來。

徐婉儀也是麵色一滯,再次臉紅。

“袁老先生何出此言呢,小子並無隱疾,”張鵬忍住拿起酒葫蘆砸過去的衝動,努力心平氣和的說道。

袁公淵聽了此話便露出了一副狐疑的神色,抬手指了指徐婉儀:“小子,那為何我徒兒囡囡如今還是處子之身?難道說你們夫妻不和?”

張鵬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趕忙解釋:“袁老先生您誤會了,當然不是夫妻不和,我們倆好得很。”

“小子,你莫要誆我!”袁公淵則兩眼直視張鵬雙目,冷聲說道,“我徒兒囡囡傾城之姿,我不相信你們成婚四年竟然還沒有圓房!難不成張鵬你有龍陽之好?”

張鵬差點就把桌子掀了。

呸!老子鐵血真漢子,性別男,愛好女!

徐婉儀實在是看不下去張鵬的窘迫模樣,便開口幫忙解釋:“不是郡馬的問題,是因為……因為……”

可無論她怎麽解釋都無法找到理由搪塞過去,總不能跟他說實話吧:我們二人已經攤牌了,他不想做贅婿,而我想留他為北庭做事,我拿巨額債款威脅他給我打工還債,所以才有了現在這種形式上的夫妻關係。

如果真的這麽說,頑固守舊的袁公淵估計會再次氣的重新失憶。

“因為我的聘禮還沒有給足!”張鵬隻好編瞎話了,“我對郡主一往情深,怎麽可能不想與郡主早一天做得真夫妻,隻是我入府時候立誓要給出的聘禮還沒有給足,所以不敢違逆誓言!”

“聘禮?多少錢銀子?我記得小徐(涼國公)不是個貪財之輩啊,”袁公淵疑惑發問。

張鵬立刻接著說道:“這份聘禮,可不是區區錢財,當初我立誓,要替郡主掃平北庭周圍的虎豹豺狼,滅突厥、平吐蕃、製衡大食以放牧西域!這才是我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