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陰謀的序曲(上)

大致來說,以泰晤士河畔、聖保羅大教堂附近的倫敦金融城為界限,倫敦被分成東西兩個部分。 壹?書?庫

西倫敦是英國上流階層紳士們的地盤,被英國人稱為“富人的樂園”,在西倫敦居住的大部分是富豪之家,也有不少客居於此的阿拉伯石油國家富翁。它包括白廳、威斯敏斯特、白金漢宮等政治中心,還有大英帝國博物館、海德公園等文化名勝。牛津大街橫貫整個西倫敦,是倫敦最繁華的商業街之一。這裏有最大的百貨公司和最時髦的時裝用品商店。著名的皮卡迪利廣場也坐落在這個區,而在廣場周圍,又集中著許多劇場、影院、高級酒店、咖啡廳和俱樂部,所以這裏總是流連著大批國內外遊客,顯得頗為繁華。

而東倫敦則一向被人們稱為倫敦的“貧民窟”。這裏的街道狹窄肮髒,建築簡陋矮小,到處破爛不堪,陰暗潮濕的小巷裏,開著一家家既窄又暗的店鋪,廊簷下則掛滿了廉價的二手貨舊時裝,路上隨處可見紙屑、果皮,以及躺倒在垃圾堆裏說胡話的醉鬼這一區域住著全倫敦最窮困的居民,以及相當一部分的外國移民。這些移民的來源異常紛雜,包括巴基斯坦、孟加拉、印度、馬來西亞、土耳其、津巴布韋、坦桑尼亞、牙買加、圭亞那等等幾十個國家,以及來自羅馬尼亞的吉普賽人和其他東歐民族。

走在東倫敦的街道上,你能看到五大洲四大洋的各類人種。並且聽到全球各國的無數種語言和方言。

居住在東倫敦的底層市民,最初是抱著一種好奇的心態,看著世界各地不同膚色的人們來到身邊。但是。隨著湧入倫敦的外國移民,尤其是穆斯林移民的數量迅速膨脹,最初的好奇就變成了敵視因為他們無比驚訝的發現,自己昔日那個熟悉的倫敦城已經一去不複返,清真寺替代了教堂,清真肉店擠走了普通肉店,麵紗和小白帽代替了圓筒禮帽和鴨舌帽。在英格蘭的天空之下,滿目皆是說著異國語言的人群……倫敦正在越來越快地淪陷為被異族盤踞的清真城,而自己則成了家鄉的陌生人!

激烈的矛盾和衝突從此不斷醞釀。街區與街區之間變得壁壘森嚴,膚色、語言、信仰和民族構成了一道又一道無形的牆壁,把城市分割成無數小塊。而官方的多元文化政策,則是一管毫無療效的安慰劑……猶如海潮般滔滔不絕的外國移民。迫使東倫敦剩餘的不列顛本土白人。變成了自我隔離的種族主義者。

斯特拉特福就是東倫敦一個以不列顛本土白人為主要居民的老區,它的附近原本有著一些濃煙繚繞的重工業廠家,在汙染環境之餘也提供了相當多的勞動崗位。所以,在斯特拉特福一帶,住著不少工人以及他們的家人。這些工人區住宅的樣子都十分相似,肮髒、破舊、貧困,牆壁發黑,木材朽爛……如果不是經年累月住在這裏的老居民。很難分辨得出某棟房子究竟是住著哪戶人家。

然而,隨著清潔環保成為時代潮流。以及英國的“去工業化”,倫敦周邊的重工業廠家被相繼關閉,空氣質量倒是改善了不少,但居民的生活水平卻是更糟糕了:到處都是被砸了飯碗的失業者,還有無所事事整天跟老年妓女廝混的頹廢小夥子。他們或是苦熬著領取越來越微薄的救濟,或者投身犯罪團夥偷摸拐騙,甚至還有人為了追求“低風險、高回報”,化身為“金屬大盜”從墓碑上的銅牌,到大門上的信箱蓋,從屋頂的鉛皮,到教堂裏的燭台,從地溝井蓋到街道路牌,隻要有銅、鐵、鉛、錫等值錢的金屬就偷,其中某些玩命的家夥,甚至幹起了割高壓線、煤氣管,偷變壓器的行當。而豎立在路邊和公園裏的銅像,自然也不能幸免。在許多尊曆史悠久的著名銅像被盜賊當成廢銅爛鐵賣掉後,倫敦市政當局已經被迫把路邊和公園裏的古老銅像都換成了塑料仿製品,也讓中國溫州的塑料製品工廠又增添了一筆新的海外訂單。

總之,跟昔日彌漫著煙塵的時光相比,這個街區除了空氣變好之外,其它地方看起來反倒是更衰敗了。

帶有金絲鑲邊的高檔呢絨巫師袍,泛著油光的鹿皮靴子,以及一根綴著藍寶石的黑色文明杖……當原不列顛魔法部執行司司長羅德裏克爵士,穿著這樣一身充滿古典風格的奢華行頭,出現在破敗的斯特拉特福區之際,用“不合時宜”這個詞語來形容他的行為舉止,當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伴隨著無數過路行人的驚奇眼神和竊竊私語,羅德裏克爵士走進一條小巷子裏,在一座被拆除了十字架的舊教堂門前停了下來,用文明杖“咚”、”“咚”、“咚”地了三下橡木門板。不一會兒,就有人警惕地探出腦袋,仔細核實了羅德裏克爵士的身份之後,才開門放他入內。

走進教堂大門之後,一派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就映入了羅德裏克的眼簾。教堂的長椅上坐滿了身披黑色風衣的男人和女人,門口的櫃子上則整整齊齊地疊著一堆金色鋁合金麵具這裏就是最近在英國興起的白人極端右翼政黨暴力排外組織,或者說恐怖組織,大名鼎鼎的“納爾遜騎士團”在倫敦的駐地之一。

在教堂內部的彩色鑲嵌拚圖玻璃窗下方,原本陳設在那裏的十字架、聖像和法器已經被移走,換上了一麵作為納爾遜騎士團標誌物的巨幅“Z”字信號旗,並且在牆麵用金漆刷上了這麵信號旗的旗語含義:

“英格蘭希望它的每一個男人盡到自己的職責(England expects that every man will do his duty)。”

這是英國皇家海軍名將霍雷肖.納爾遜勳爵在特拉法爾加海戰之中的一句傳世名言,也是海軍史上最有名的一則旗語。它是如此經典,以至於今天的北約仍把其列入現行戰術信號。

1805年10月21日,正是在這一則旗語信號的激勵之下。英國艦隊在決定性的特拉法爾加海戰之中以弱勝強,殲滅了法國和西班牙的聯合艦隊,為大英帝國贏得了一個世紀的光榮與偉大。

在這場海戰之後的整整一百年裏,英國擁有著全世界最龐大的海外殖民地,它的旗幟享受到太陽永落下的榮耀,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擁有如英國一般強大的國際影響力,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於挑戰“大不列顛統治下的和平”。沒有任何人能夠撼動英國作為“日不落帝國”的世界霸主地位。

然而,月圓月落、潮生潮滅,任何帝國都不會是永恒的。它們都有著各自誕生、成長、鼎盛和衰亡的全過程。這就是自然界的規律,一個又一個歐洲國家興起了,又衰微了。希臘、羅馬、葡萄牙、西班牙、荷蘭、然後是大不列顛兩次世界大戰的慘勝,帶來的隻是殖民帝國的崩潰和霸主冠冕的跌落。曾幾何時。在世界各地飄揚的米字旗。又開始逐一凋零跌落,其一度伸延到全世界的觸角和力量,再一次緩慢地,痛苦地,而又不可阻擋地收縮回了那個濃霧籠罩的孤獨海島上。

遺憾的是,日不落帝國的崩潰解體隻是災難的開始,大不列顛的國運衰落似乎永無休止,並且一路朝著下坡山路加速疾奔福蘭克群島戰爭的勝利號角(馬島戰爭的英國說法)猶在耳邊回響。英倫三島內部已經又一次醞釀起了分崩離析的陰霾,從而激起了某些人對帝國光榮的回憶。還有對破碎現實的怨憤。

於是,一個號稱要繼承納爾遜勳爵遺誌,像當年擊敗拿破侖那樣拯救祖國的極右翼團體“納爾遜騎士團”迅速應運而生,並且甫一登場就猶如一塊巨石砸落水麵,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在那麵巨大的“Z”字旗下,這座教堂內原本由牧師講經布道的地方,站著一位身穿複古式西裝的中年紳士,他有著閃耀的淡金色長發,大海般深邃的藍色雙瞳,英俊的麵容上仿佛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此時此刻,他正在揚起雙手,對著台下的支持者們慷慨陳詞,發表一篇**洋溢的演說。

“……女士們,先生們!請睜開眼睛看看吧!這是一個多麽讓人感到悲哀的時代!

我們的祖國正在可怕的經濟危機和社會危機之中越陷越深,工廠倒閉,商店關門,族群對立,待業在家的人和上街抗議的人越來越多!而麵對這一切,我們的梅森首相閣下又做了些什麽?白廳的工黨政府又為此做過什麽?嗬嗬,我們的首相似乎隻知道整天坐在辦公桌後麵,製定肯定不會被文官執行的政策,起草肯定不會被內閣通過的草案,演講肯定不會有議員傾聽的發言,出席肯定沒人想看的無聊電視節目!當這些愚蠢的作為都被證明無濟於事之後,他就隻知道逃避現實,一個人跑到聖詹姆斯公園去喂鴨子!

軟弱的工黨政府用三個白皮書,在六十年代毀了我們的導彈和空軍,在九十年代毀了我們驕傲的皇家海軍,在本世紀初又毀掉了我們的陸軍。至此,不列顛的榮耀已經隻剩下了印著女王頭像的英鎊而已!一切偉大的光榮和夢想都已經消逝,未來的希望更是早已被擱置於比星辰更遙遠的國度裏!

而與此同時,我們的祖國卻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有人或許會把蘇格蘭分離運動看成是最大的災難,但我要說的是,蘇格蘭人隻是出於對工黨政府和現有體製的失望,才想要擺脫威斯敏斯特那些糟糕法律的束縛,試著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新出路!即使他們的分離運動把國家體製從聯邦變成了邦聯,隻要他們繼續和我們尊奉同一個君王。繼續保留聯合王國的名號,我們就應該繼續把他們視為同胞和兄弟,而不是敵人畢竟。我們自古就生活在同一座島嶼上!

那麽,不列顛真正的致命危險在哪裏呢?就在倫敦、伯明翰和曼切斯特,就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邊!

自從二戰結束以來,偉大的不列顛人民一直都友好地對待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就在美國人逐漸關上他們國家的大門之時,英國卻張開雙臂擁抱那些在他們故鄉飽受各種苦難的北非人和印度人!短短幾十年過去之後,身著長袍頭巾的穆斯林已經遍布在了英格蘭的幾乎每一座大小城市。然而。這些不知感恩的異教徒,卻正是利用了英國人民的善良和淳樸,變本加厲地對我們展開了無恥的進攻!

為了照顧這些穆斯林移民的習俗。不列顛人民已經作出了最大的寬容與讓步!我們不僅允許他們在這片上帝的土地上建立清真寺和宗教學習班,開設符合他們宗教習慣的屠宰場,還不斷地給予他們各種政治權利和經濟福利。在曼切斯特、伯明翰和倫敦的一些街區,穆斯林已經建立起了‘伊斯蘭議會’。擁有了自己的巡邏隊和治安力量。而一係列新的‘穆斯林自治市’也已經在籌建之中。我們的地方紅十字會甚至已經被迫把聖誕樹等標誌從慈善中心拿掉,唯恐冒犯到當地的穆斯林!這已經可說是超國民待遇了!

可是,麵對不列顛人民的善意與友好,這些信仰真主的異教徒,又是如何回報我們這些上帝子民的呢?

根據最新的一項全國性調查,百分之三十的穆斯林移民表示,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把不列顛看成祖國;超過一半的穆斯林移民支持用伊斯蘭宗教法代替我們的現行法律;至少有三萬名我國的穆斯林移民參與或支持過恐怖主義襲擊行動;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在基地組織的聖戰者營地裏受過訓,在中東打過仗當然不是以聯合王國軍人的身份。而是加入了我們敵人的陣營!

當我們不斷加強機場和海關的警戒等級,防備外國恐怖分子入境的時候。那些早已在不列顛紮根安家的穆斯林移民,卻把效忠國家的誓言視若無物,在我們的國土上大肆建造武器工廠!他們在隧道裏放毒氣,在地鐵裏埋炸彈,違背了一切最起碼的公理和良知,不斷地用爆炸和死亡來宣示存在感!

有人或許要問,他們到底想要達成什麽目標?難道是想要代表真主征服這個信仰上帝的國度?

很遺憾的是,這些異教徒似乎確實是把自己看成了征服者!那位被打死在地洞裏的利比亞獨裁者卡紮菲,曾經傲慢地宣稱:‘已經有很多跡象顯示,真主將引領伊斯蘭在歐洲獲得勝利不是用刀,不是用槍,也不用征伐;在未來幾十年裏,隨著五千萬穆斯林進入歐洲,隻要用**就會把它變成伊斯蘭的大陸!’

今天,這一可怕的預言正在迅速變成現實,我們已經逐漸變成了自己故鄉的陌生人!盎格魯撒克遜人正在被穆斯林移民驅逐出城市這不是誇張和危言聳聽,而是可怕的殘酷現實!舉個例子來說,美國的底特律已經在半個世紀內變成了一座黑人城,我們能眼睜睜地看著倫敦和曼切斯特變成穆斯林城市嗎?!

是的!不能!現在已經到了每一個有責任心的英格蘭人都必須站出來,保衛我們的家園的時候了!

過去的幾十年裏,膽怯的工黨政府和異想天開的左翼政客們,用多元文化政策描寫了一幅各個民族和諧共存的虛幻風景,愚蠢地以為基督教與伊斯蘭教可以在同一片土地上和平地生存。

但殘酷的現實總是血淋淋的,那些堅持不肯融入英國文化的穆斯林移民,正在喊著聖戰的口號製造社會分裂,而軟弱鬆散的現有體製則鼓勵了這種現象的發生。在現有體製下,不同種群的人都隻想著追求自己的利益,特別是那群想在英國實施伊斯蘭教法的穆斯林移民!我相信,在將來,隻要這些穆斯林依然想要在英國建立隻屬於他們自己的‘伊斯蘭城’,那麽早晚要跟無法繼續忍受的英格蘭基督徒爆發文明衝突!

雖然我們都愛好和平,但是我們所處的世界依然充滿了暴力。事實已經證明,所謂的多元文化政策,不過是20 世紀30 年代對納粹德國綏靖政策的現代翻版,最終隻會為伊斯蘭教在歐洲的傳播敞開方便之門,讓各種落後觀念在歐洲全麵擴散,直接玷汙歐羅巴的光榮傳統。

正如納爾遜勳爵說的過那樣,英格蘭希望它的每一個男人盡到自己的職責,我們不能再當新世紀的張伯倫了!愚昧的穆斯林根本沒有資格享受民主和自由!隻有在極權政府的鞭笞下,他們才會變得老實。現在就讓我們以主人的身份舉起棍子,好好教導一番這些胡作非為的穆斯林移民什麽是英格蘭的規矩!”

然後,在如雷的鼓掌和歡呼聲中,講台上的中年紳士終於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羅德裏克巫師,趕忙尋隙離開講台,悄悄湊了過去,“……您終於從蘇格蘭趕過來了,爵士!此次旅途還算順利嗎?”

“……情況不錯,整個魔法部執行司都願意跟我們走!麥克米倫團長。”羅德裏克爵士淡淡地說道,“……但今天你們在倫敦到底折騰了些什麽?難道你以為隻靠這樣低水平的街頭火並,就能改變這個國家嗎?”

“……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爵士!”麥克米倫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這回我們要搞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