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王作品 城管無敵 城管無敵 第一卷 、城管的美洲攻略 九、諾克拉提斯戰役
炎炎烈日之下,一支蜿蜒漫長的軍隊開出了亞曆山大港,準備前赴東方迎擊敵人。
——托勒密十三世法老自從登基以來第一次禦駕親征,前去討伐他的“姐姐老婆”克裏奧佩特拉七世。
王室夫妻之間的家庭矛盾,一直弄到需要通過打仗來解決,這在曆史上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既然是埃及法老出征,那麽勢必要隆重其事,再加上又是托勒密十三世的“初陣”,雖然作戰目標是很可悲的“解決家庭矛盾”,這位少年法老還是把排場擺得十足。
在這支出征隊伍的中央,是一長溜裝飾豪華的轎子,每一頂轎子都由六個或八個長相及身材差不多的男人抬著,轎子上麵載著各式各樣的宮廷顯貴——在國王的老師泰奧多圖斯的建議下,幾乎整個王朝宮廷的重臣們都為此傾巢而出,以防有人留在後方作亂,給克裏奧佩特拉女王當內應。
托勒密十三世乘坐的禦用轎子鍍著黃金,用寶石嵌成神秘而奇特的古埃及風格圖案,簾子上裝飾著毛茸茸的紫色羽毛,甚是華貴。轎子下麵由八名皮膚黝黑、體格健壯的奴隸抬著,他們身著金光閃閃的袍子,脖子佩戴著藍色琺琅和紅、黃寶石組成的寬闊項圈,光著大腳走在亞曆山大港的街道上,一臉的意氣昂昂。而在禦用轎子的四周,則拱衛著一隊服飾華麗、器宇軒昂的禦前騎士,他們個個騎在配著紫色馬鞍的雪白駿馬上,顯得趾高氣揚。即使是那些地位最低下的埃及人步兵,身上也穿著價格不菲的白亞麻長袍。
總的來說,這是一支非常奢華的軍隊,以至於不像是能打仗的樣子,倒更像是炫耀氣派的儀仗隊。
出征之時,埃及法老托勒密十三世被奴隸們用胳膊從宮殿中抬到廣場,然後將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金碧輝煌的轎子裏。他的右手持著君王的節杖,左手握著奧裏西斯的神鞭。腳上穿著鏤空的黃金涼鞋,每一根手指和腳趾上都載滿了碩大的戒指,一個寬闊的寶石項圈圍在他的脖子上,仿佛是一隻會走路的大錢包。
此時的法老還是一個剛到青春期的少年,皮膚白皙、長相不錯。但臉色似乎不怎麽好。估計是酒色過度的緣故。而他在出征前的演講也同樣乏味——這位托勒密家族的法老似乎沒有遺傳到希臘演說家的血統,開口時的語調十分生硬,似乎是在死記硬背,而且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盯著自己的老師泰奧多圖斯。
但是,在王家衛隊的刀劍威懾之下,圍觀的民眾和預備出發的士兵,還是應景地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總之,在埃及的烈日下。這些閃耀著珠光寶氣的轎子,被打著雪白鴕鳥毛護傘的侍者們簇擁著,浩浩****地向著東方的戰場行進。每到一地,都能引來無數圍觀的閑人,也讓很少出行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甚是得意……但由於轎子的移動速度實在是非常緩慢,而之前彈壓亞曆山大港市區內的騷亂也浪費了不少時間。所以,早在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抵達戰場之前,戰鬥就已經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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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河三角洲前線,阿基琉斯將軍盤著腿坐在棕櫚樹下。手裏拿著一串葡萄,一邊躺在屬下給他鋪的蘆葦席子上納涼,一邊眯眼打量著一直蔓延到視野盡頭的麥田,同時在心中盤算著即將到來的戰事。
“……真是沒想到啊!才過去了這麽短短幾天,整個德爾塔地區都陷落了。孟菲斯的祭司們估計也會很快起兵,再加上隨時有可能出現在埃及海岸的羅馬人……留給我軍從容擊敗女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將軍,阿基琉斯深知兵貴神速的重要性。因此在驚聞佩盧西姆城陷落,尼羅河三角洲門戶敞開的噩耗之後。他沒有磨磨蹭蹭地等待嬌生慣養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一起出征,而是倉促召集了八千名士兵。第二天就乘船從亞曆山大港開拔,企圖把女王阻隔在尼羅河三角洲腹地之外。
然而,當他抵達三角洲中部港口諾克拉提斯城的時候,卻駭然得知三角洲東部以佩盧西姆城為中心的整個德爾塔地區,在短短幾天之內已經盡數陷落,而女王軍的前鋒還在向亞曆山大港急速挺進!
而在如此劇烈的政治變動之下,埃及國內也是暗流湧動,一片風雨欲來之勢。
在女王軍通過的沿途各地,駐防部隊和地方貴族不是倒戈投降就是保持中立,沒有人願意為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死戰到底,倒是有不少小貴族和祭司組織了民兵主動投奔女王,希望能夠趁機搏一個富貴。
——內戰和外戰的最大差異,就是內戰之中的任何一支軍隊,通常都能比較容易地從新的占領區內獲得資源,招募更多的軍隊,而下級貴族和平民百姓不會對此有太大的反感,甚至還會主動投奔以圖上進。
迄今為止,克裏奧佩特拉七世依然是名正言順的埃及女王,而她的支持者在地方上也依然擁有不小的勢力,隻要她能夠打進埃及腹地,顯示出自己的實力,那麽就不愁沒有人簞食壺漿、群起相應。
具體來說,當克裏奧佩特拉女王被困在邊境的時候,托勒密十三世還是整個埃及的君主,可以從容調動整個埃及的資源來對付自己的姐姐。可一旦克裏奧佩特拉女王成功殺進了尼羅河三角洲腹地,豎起王旗招兵買馬,那麽整個埃及馬上就要叛亂烽火四起,連首都亞曆山大港都要變得不穩了。
幸好,克裏奧佩特拉女王的“本土化”政策,打破了馬其頓人和希臘人對政治權力的絕對壟斷,從而導致她失去了大部分馬其頓和希臘後裔高級貴族的支持。而她的鐵杆支持者,也就是被壓製了數百年的埃及本地人,雖然數量眾多,卻沒有至關重要的兵權——為了保障政權的穩固,托勒密王朝一直嚴格限製埃及本地人的武裝力量,盡可能使用希臘人、馬其頓人、加泰羅尼亞人甚至是猶太人當兵——因此在血腥暴力的權勢鬥爭之中,她看似龐大的支持力量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逼得克裏奧佩特拉女王隻能倉皇出奔。
但反過來說,當克裏奧佩特拉女王帶著一支軍隊氣勢洶洶地殺回埃及的時候,反對種族和解的托勒密十三世,也隻能指望馬其頓人和希臘人為自己出死力。普通的埃及人能夠兩不相幫,冷眼旁觀就不錯了。
目前。女王已經占領了以佩盧西姆城為中心的德爾塔地區。這片土地之所以被叫做德爾塔,是因為這個地區酷似希臘字母“△”的形狀。尼羅河的東側支流在這一地區不斷地分叉,不斷地變成更細的支流。最後,這些大大小小的水流沿著一個扇麵向北方發射。經由七個互相聯通的入海口傾注入地中海裏。
得益於希臘人在托勒密王朝時期的多年開發疏浚,這片土地上如今遍布著成千的人工運河,沿岸種植的農作物足以養活上百萬人,是托勒密王朝的主要產糧區。而這裏盛產的紙莎草,更是托勒密家族的一大財源——紙莎草的稈可以製成質地優良的紙張。是當時地中海文明圈最重要的書寫材料。托勒密家族在整個埃及完全壟斷了紙張的生產和交易,由此謀得的一分一厘都被裝進了法老的腰包。
在未來阿拉伯人統治的時代,這一地區還會有一個更加響亮的新名字,達米埃塔。
在最後幾次十字軍東征之中,無數歐洲十字軍為了爭奪這片土地,而在埃及的海灘上流幹了血。
失去這片土地對托勒密王朝造成的打擊,幾乎不亞於中國失去了整個江南。
另一方麵。在擁有了這片土地之後,如果再給女王足夠的時間,再有埃及本地祭司團體的支持。就是招募幾萬埃及人土著雜兵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不由得讓阿基琉斯將軍感到更加焦急。
更要命的是,就連作為既得利益者的馬其頓人和希臘人,如今似乎也不太願意為托勒密十三世出死力。
——不同於樂衷於四處建造希臘化新城市,在從埃及到阿富汗的漫長征途中足足修築了幾十座“亞曆山大城”的亞曆山大大帝,統治埃及的托勒密王朝。由於擔心建造希臘式城市會在日後引發希臘城市公民要求召開公民大會、自治、獨立等問題,不利王室的專製統治,因此甚少在埃及建造新的希臘城市。
因此,在整個埃及境內。希臘城市僅有諾克拉提斯、亞曆山大港等三座,而絕大多數的希臘人和馬其頓人也都聚居於此。一旦離開了這三座城市。托勒密王朝的統治就猶如無根之萍。偏偏民主思想又在希臘人的頭腦中根深蒂固,讓他們很難接受專製君主的統治,故而跟王室之間總是衝突不斷,難以保持和睦。
這個別扭的局勢可能不太容易理解,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就相當於滿清王朝以少數滿人來壓製天下漢人。偏偏這些本應作為鐵杆支持者的滿人,又都是一邊倒地傾向於民主共和製(當然,隻有他們自己有投票權,其他人不算公民),時時刻刻都想著要推翻皇帝搞共和國……
所以,托勒密王朝基本上就是一個搖搖欲墜的懸空王朝,被統治民族固然是滿腔的屈辱和憤恨,統治民族卻又熱愛民主共和,對君主製十分反感,時不時就要請願自治或者搞暴亂,讓曆代法老總是左右為難……也真難為他們能夠堅持這麽多年了。
言歸正傳,自從克裏奧佩特拉女王被驅逐以來,埃及的饑荒問題絲毫沒有緩解,而街頭暴亂反倒是愈演愈烈,宛如二十一世紀的“阿拉伯之春”。聽到克裏奧佩特拉女王卷土重來的消息,希臘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效忠勤王,而是趁機上街鬧事,提出各種離譜的政治要求,讓千瘡百孔的托勒密王朝進一步亂上添亂。
譬如在登陸諾克拉提斯港之後,阿基琉斯將軍就發現整座城市到處都是騷亂和暴民,每一條街道上都是狂呼亂叫、趁火打劫的暴徒,碼頭和商船上烈焰衝天而起,市政廳和糧倉則已經被洗劫一空……
雖然憑借身邊的八千軍隊,還有少量殘餘的本地駐軍。他很容易就碾平了暴民的脆弱反抗,恢複了城市的秩序——由於時間緊迫,阿基琉斯將軍下令自己的士兵對騷亂分子格殺勿論。讓士兵拔出血光閃閃的刀劍去也對付那些手無寸鐵、頂多隻是手持棍棒的暴亂者!刀劍所到之處,八百多條生靈頓時奔赴黃泉——但市民們充滿敵意的眼神,還有平靜水麵之下湧動的暗流。還是讓阿基琉斯將軍不得不放棄了在城內休整幾天的打算。而是直接讓軍隊開出城外,準備通過野戰來摧毀敵人,然後再回頭料理城內的爛攤子。
按照他的盤算,從之前的情報來看。女王麾下隻有兩千敘利亞雇傭兵,在進入埃及腹地之後就算一路招兵買馬,這麽幾天時間能夠擴充一倍就不錯了。
而自己手下有八千人,怎麽樣也是穩操勝券。至於那些什麽“眾神之箭”、“召喚隕石”、“神使下凡”的誇張傳聞,阿基琉斯將軍自然是完全不相信的。
然後。伴隨著震動地表的隆隆聲,還有在地平線盡頭卷起的煙塵,阿基琉斯將軍終於看到了敵軍的身影……同時也被懸浮在高空中的那幾個巨大貓頭氣球,當場震懾得目瞪口呆。
“……天上的這堆玩意兒……到底是什麽鬼東西?難道真的有神靈在幫助克裏奧佩特拉不成?”
愣愣了半響之後,他倒吸一口混合著沙塵的炙熱空氣,忍不住如此喃喃自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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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基琉斯將軍打量著遠方的對手之時,諸位異時空來客也用望遠鏡觀察著擋在前麵的埃及軍隊。
——此時正值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不管是再怎麽強壯的士兵,在頂著烈日奔行幾公裏之後也會累得氣喘籲籲。而馬匹在全力奔馳之下也會受損傷。所以,克裏奧佩特拉女王的軍隊在發現敵蹤之後,並沒有立即進入戰場,而是轉身尋找了一座陰涼的小村莊暫時駐紮,與敵人相距幾公裏遙遙對峙。
在按照這個時代的作戰慣例驅逐村民、進入村莊之後。除了必要的崗哨之外,其餘士兵都疲憊不堪地坐倒在地上,大口飲用著剛剛打來的清水,並且衝洗著滿是塵土的頭發。炊事員則挪用了村民的爐灶。煮麥粥和烘烤麵包,好讓士兵們飽餐一頓。盡快恢複體力,以備接下來的鏖戰廝殺。
至於一路上都在車子裏吹冷風的克裏奧佩特拉女王,倒是精神十足地爬到全村最高一座屋子的頂上,舉起長長的單筒望遠鏡,遙遙眺望著幹燥曠野對麵的敵方軍陣,不時地喃喃自語。
“……這個徽章和旗幟……似乎是阿基琉斯將軍?哼,那些逆賊裏麵,似乎也隻有他還能打仗了!”
“……女王陛下,我並不關心對麵的敵人是誰。反正不管是誰差不多都一樣,我隻關心你想怎麽做?”
王秋戴了一副墨鏡,跟在女王的身後,有氣無力地說道,後麵還有一大堆低眉順眼的侍女和衛兵。因為一路上開車顛簸的疲憊,讓王秋在此時顯得有些精神萎靡,似乎所有的精力都被榨幹了一般,“……眼看著就要打仗了,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呢?起碼也要跟雇傭兵首領商討一下戰術布置吧!”
“……誒?這不是你們的事嗎?等到敵人被打垮之後,我再讓雇傭兵上去收拾戰場就好了。”
聽著克裏奧佩特拉女王這番理直氣壯而又厚顏無恥的回答,王秋忍不住又一次囧了。
“……什麽事情都推給我們?你還真是一副廢萌大小姐的無節操做派啊!不過……”
他摸了摸下巴,頗為玩味地說道。“……曆史書上記錄的埃及豔後,是一個相貌妖豔,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陰險刻毒的冷血政客。不僅先後殺了自己的兩個丈夫,還曾經色誘過安東尼和愷撒大帝,差點斷送了羅馬帝國,令羅馬人深惡痛絕,稱其為‘尼羅河畔的妖婦’……但眼下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你,就分明隻是個呆萌傲嬌的大小姐吧!嗯,總算胸部還比較有料!不像動漫裏的經典大小姐形象那麽貧瘠……”
“……你,你才是傲嬌,你們全家都是傲嬌!”聽到王秋居然這麽評價自己,埃及女王陛下立刻就再一次炸毛掉節操了,“……我辛辛苦苦地丟掉一切羞恥心,將純潔的處子之身任憑你們玩弄,摸也摸了、抱也抱了、舔也舔了,甚至連自己的**都拿出來當獎品……難道你們還不願意負責到底嗎?”
然後,她就用一雙水汪汪的星星眼直勾勾地看著王秋,活像是被丟在寒風呼嘯的大橋下的野貓野狗。
——克裏奧佩特拉女王發動神技“惡意賣萌”!效果拔群!
王秋果斷地敗下陣來,舉著雙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你就帶著你的雇傭兵坐在後麵欣賞‘神跡’吧,我去準備火箭炮和汽車炸彈,不過你至少要用那個僵屍巫女的分身出戰……其它還有什麽吩咐嗎?”
“……吩咐當然是沒有,不過新的消息倒是有一個——龐培來了!”女王淡定地說道。
“……龐培?”王秋倒是聽得有些驚訝,“……他現在就已經到埃及了?”
“……是的,根據信使從後方快馬趕來的報告,龐培的戰艦於昨夜在佩盧西姆附近出現。不過龐培本人並沒有下船,隻是派人上岸收購了一些淡水和蔬果……”克裏奧佩特拉女王苦惱地揉著額頭,不無憂鬱地歎息道,“……現在的龐培已是喪家之犬,不足為慮。但問題是……龐培來了,凱撒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