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空中城管
(求訂閱,滿50票加更一次)
在最近的這幾天裏,各種有關克裏奧佩特拉女王的各種奇聞異事,不斷從北麵的尼羅河三角洲傳來,鑽進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耳朵裏,每一樁傳聞都跟“神跡”這個詞掛得上鉤,而且越來越神乎其神焚燒掉半個亞曆山大港的火流星,擊退了羅馬軍團的鋼鐵怪獸,憑空出現的糧食與華麗炫目的絲綢,鋒利之極的神兵利器,猶如玻璃一般透明、卻比青銅還要堅固的盾牌……以及用這些東西武裝起來的女王衛隊……
雖然理智讓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不願意相信這些荒誕的言辭作為一起長大的姐弟,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姐姐有什麽神通,但軍中愈演愈烈的謠言還是讓法老和他的大臣們感到頭疼。
而孟菲斯神殿派遣的一波又一波刺客,更是比蒼蠅還要麻煩的困擾雖然這些不知從哪兒雇來的蹩腳刺客,迄今為止都沒能幹掉任何一位軍團長級別的重要人物,但他們燒掉的糧倉和船隻、驚散的馬匹和牛群,還有在酒水裏下毒的卑劣舉動,卻已經給軍隊的集結和整編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五天之前,他們對法老禦帳的一次成功縱火,更是把宮廷總管太監波提努斯燒得渾身都是燎泡,現在都還躺在**直哼哼……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本人,在起火之際倒是正和他的二姐阿爾西諾公主在尼羅河畔的蘆葦叢中打野鴨取樂,幸運地逃過了一劫。不過。這也讓法老不敢再上岸宿營,而是縮回了戒備森嚴的旗艦上. .
今天傍晚,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就剛剛把二十多個私下裏散播謠言的士兵集體處決。然後滿腹牢騷地躲進船艙裏喝悶酒。陪伴法老的除了他的老師泰奧多圖斯之外,就再無他人事實上,在逃離亞曆山大港之後,法老身邊還能說得上話的心腹重臣,就隻剩下泰奧多圖斯和總管太監波提努斯。在南遷到上埃及的日子裏,整個流亡朝廷完全是在他們兩個的操縱和指揮之下,進行著新一輪內戰的準備。
然而。當克裏奧佩特拉女王繼續得到“神使”庇佑,在亞曆山大港又一次輕易擊潰羅馬軍團的消息傳來之後,泰奧多圖斯和波提努斯也都變得消沉了很多。但另一個人還在整天上躥下跳。顯得精神十足……
“……尼羅河的化身,水神的代言人,世間最美麗的女神,埃及人民最愛戴的阿爾西諾公主。到~”
伴隨著一位侍女拖長著調子的唱名聲。還有另一位侍女用黃金琺琅手杖對艙板的“咚咚”敲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二姐阿爾西諾公主,就在一派前呼後擁之中,踏進了法老在旗艦上的寢室。
雖然她既沒有跟法老舉行婚禮,也沒有得到正式的加冕,而且眼下還是在條件有限的軍營之中,但從小就樂衷於跟大姐克裏奧佩特拉攀比的阿爾西諾公主,依然嚴格按照埃及王後的傳統裝束。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她身上穿著質地精良、打著百褶的素白色暗紋花樣的亞麻袍子,袍子上又套著一件非常柔順的短袖亞麻布夾袍。這件夾袍用輕柔透明的薄紗製成,上麵用小巧閃光的玻璃珠精心刺繡著奇特的圖案。
而在她的頭上,更是戴著一座極為光彩奪目的巨大冠冕,宛如一座珠光寶氣的“大廈”紅色的琺琅製成的環狀外冠,白色琺琅做成的錐形內冠,看上去高得誇張也重得誇張,王冠的正前方雕著眼鏡蛇腦袋和兀鷹的徽章,頂端則是一股噴泉它們都是用黃金、琺琅、珍珠和寶石精心鑲嵌而成的。
好像是嫌身上的負擔還不夠多似的,阿爾西諾公主還在脖子上戴著一圈用黃金、琺琅和珠寶嵌成的項圈,至少有二十厘米寬,項圈垂下來的金葉子都已經能夠蓋住胸部。兩條胳膊上滿是各種用寶石和彩色琺琅鑲嵌的金銀手鐲,這些造型又寬又重的手鐲,有些被設計成眼鏡蛇的形狀,有些是豹子頭形狀,還有鱷魚和老鷹形狀的。她每一根手指和腳趾上也戴滿了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腳上還穿著一雙綴滿珍珠的黃金涼鞋,讓阿爾西諾公主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會走路的財寶箱……
很顯然,這樣一副怎麽看都像暴發戶的打扮,雖然確實是富貴之氣逼人,但同樣也太過於沉重了。
“……哦,真是累死我了!穿著這套玩意兒比穿鎧甲還要重!快把這些零碎都給我取下來!”
一踏進船艙,阿爾西諾公主就高聲地嚷嚷著,蹬掉了腳上的黃金涼鞋。接著是那頂沉重的華麗頭冠,還有那個體型龐大得好像枷鎖的黃金項圈,再後來更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耳環和手鐲暴雨傾盆而下,一大群心驚膽戰的奴仆們滿地爬著跟在它們後麵,彼此招呼著收拾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生怕有什麽東西失竊。
但阿爾西諾公主顯然不打算體諒仆人的辛苦,又繼續隨意地把夾袍一丟,然後湊到法老的麵前,徑自坐了下來。被打擾了清靜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略顯不悅地挑了挑眉毛,但還是給她倒了一杯葡萄酒。
“……姐姐,今天你代替我檢閱軍隊的情況怎麽樣?最多三天之後,我們就要出征了!”
“……唉,不怎麽好,那幫廢物個個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居然還有個混蛋擅自脫離隊列,攔在轎子前麵向我抱怨夥食太差,隻有粗麵餅……”阿爾西諾公主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杯酒,然後愜意地打了個酒嗝,“……嗝兒……真是一幫不知好歹的家夥!等到我抽了他一頓鞭子之後,剩下的人就都老實了。”
聽了阿爾西諾公主如此“殺伐果斷”的處置方式。國王的老師泰奧多圖斯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與擁有跨時空後勤線的克裏奧佩特拉女王不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軍隊必須就地征集糧秣。
而偏偏在最近的這兩年裏,因為尼羅河的水位低於“死亡之量”。整個埃及都在遭受著嚴重的饑饉。
與世界上的其它主要農業區不同,被沙漠包圍的埃及極少下雨,所有的灌溉用水都來自於尼羅河,而農業肥料也同樣來自於尼羅河埃及的沃土是“尼羅河的饋贈”,每年七月,當天空中升起天狼星的時候,尼羅河水立即準時上漲。淹沒兩岸大片的土地,三個月後,河水消退。一切重歸正常。而且,每次洪水退去,河邊的耕地就會沉積上一層厚厚的淤泥,這層淤泥是如此的肥沃。以至於埃及人隻要把種子胡亂撒到地裏。自己隨便上去一踩,就可以安心地坐在家裏,等著莊稼長好了再去收割就行了,產量也絕對不低。
但是,古埃及人這種悠閑安樂的田園生活有一個前提,就是尼羅河泛濫的水位高度必須要適量。
因此,自古以來,埃及就將尼羅河的水情讀數歸為三類。第一類是死亡之量。第二類是豐饒之量,第三類是泛濫之量。每一年的數據都與數百萬人的生死息息相關正如同一首古埃及詩歌裏描繪的那樣:“啊。尼羅河,我讚美你,你從大地湧流出來,養活著埃及……一旦你的水流減少,人們就停止了呼吸!”
若是想要讓尼羅河的河水澆灌河穀中的田地,河水泛濫時的高度至少要達到十八腕尺(埃及單位,一腕尺約等於半米)以上。若是低於這個讀數,就是“死亡之量”那時尼羅河的河水就無法湧進灌溉溝渠,肥沃的河泥也不能沉積在河岸土地上,整個尼羅河沿岸的莊稼就會活活旱死,因此而顆粒無收
若是水位高度在十八腕尺到二十二腕尺之間,就是“豐裕之量”,這時尼羅河的河水高得足以流進溝渠、澆灌田野,肥沃的淤泥也正好可以沉積在耕地上,這樣一來,尼羅河兩岸的莊稼或多或少都有些收成。
但如果河水的深度高過二十二腕尺,那麽來勢凶猛的洪水就會衝毀河岸,湧進山穀,卷走整座整座的村莊,將已經播種的土壤和莊稼席卷一空,並且久久不能退卻,從而耽誤一整年的收成。
千百年來,尼羅河的泛濫規律一直很穩定,罕有出現旱災或爆發洪水的時候,讓埃及成為了“地中海的麵包籃子”。偏偏自從托勒密十三世和克裏奧佩特拉七世登基以來,尼羅河的河水就連續兩年都是“死亡之量”,岸邊已經淺得幾乎無法淹沒船槳了。在去年水位最低的時候,更是測量出了自從三千年前埃及祭司設立尼羅水文計以來,突破了一切曆史記錄的水位最低值河水隻有八腕尺深!
在這種沒水澆地、莊稼旱死的情況之下,埃及本地的糧食產量可想而知。
為了解決糧食危機,托勒密十三世和克裏奧佩特拉七世都曾經嚐試過從國外買糧。但問題是,這兩年正是凱撒和龐培爭雄地中海的羅馬大內戰時期,從西班牙到敘利亞的整個地中海沿岸地區,全都是戰火紛飛、農田荒廢、物價暴漲……埃及人不僅拿著錢幣也無法在國際市場上買到糧食,而且還得反過來應付羅馬人的勒索,捐獻出自己本來就不充裕的糧食儲備,無償提供給羅馬軍隊使用。
因此,在撤退到上埃及之後,托勒密十三世的軍隊就一直在為糧食供應而發愁。即使他們搜盡了每一座糧倉和莊園,也沒法從這片已經連續兩年飽受饑饉之苦的土地上榨出多少食物。
隨著在孟菲斯城集結起來的軍隊逐漸增多,法老陛下的糧庫也日漸幹涸,隻能降低夥食標準,給士兵提供一些摻了很多雜質的粗麵餅和口味很糟糕的啤酒這些啤酒都是用快要黴變的陳糧釀製的,得要捏著鼻子才能勉強喝下去。士兵們有所怨言,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對於這種怨言。嬌蠻的阿爾西諾公主是完全無視。而理智的泰奧多圖斯則是明白其中的危險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他就算再有本事,也變不出糧食。事實上,這也是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不等軍隊完成整編。就必須對亞曆山大港立即發動攻擊的一大原因:若是再這麽拖延下去,三萬多人的飯食就要供不上了!
總之,在一片略帶緊張和壓抑的氣氛之中,兩位王室姐弟在泰奧多圖斯的陪伴下用完了晚餐。
隨後,阿爾西諾公主哼著小調去浴室泡花瓣澡,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則是一臉憂鬱地舉著酒杯,對他的老師低聲說道:“……老師。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但是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昨晚做了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噩夢。我夢見戰鼓擂動的轟鳴在街道之間奏響。劍刃撞擊的脆響在天空之中回**,埃及的王旗在烈火之中折斷,將死的戰士發出淒涼的怒吼……請問,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麽凶兆?”
望著少年國王充滿憂慮和迷茫的眼神。泰奧多圖斯低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開了口。
“……陛下,殘酷的戰爭從來都不是一件好事,每一次戰爭結束之後,都不知道會有多少婦人變成寡婦,多少孩子變成孤兒……說實話吧!陛下,最近的這些日子裏,我一直在收集亞曆山大港的情報,克裏奧佩特拉似乎確實是獲得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對常人來說可能難以戰勝……但我們別無選擇……”
他用雙手按著少年法老的肩膀,借用凱撒的名言一字一頓地說道:“骰子已經擲下了!”
同一個夜晚。在戰線另一端的亞曆山大港郊外,卻是一片熱鬧非凡的喧囂景象。
伴隨著無數埃及人誠惶誠恐的頂禮膜拜、焚香禱告,還有僧侶們的誦經聲,以及諸位穿越者們打著手電筒對著說明書的反複爭論,一個晃晃悠悠的龐然大物,開始在城市郊外的空曠草坪上逐漸成形。
原本幹癟的巨大氣囊,被幾十個高壓氫氣罐一點點地灌滿。而臨時描繪在氣囊上的“荷魯斯之眼”,更是在篝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輝……待到黎明時分,當銀白色的雪茄型氣囊被完全灌滿,電動引擎和方向舵進行過測試,而壓艙的貨物也都被陸續搬進了吊艙內之後,戴著飛行帽和白手套的王秋就從駕駛艙裏跳了下來,向早已等候多時的克裏奧佩特拉女王微微欠身,微笑著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親愛的女王陛下,請您快點上來吧!一場傳奇而又刺激的大冒險就要開始了喲!”
初升的朝陽下,尼羅河三角洲的上空萬裏無雲,蔚藍的天幕仿佛藍寶石一般純淨。
這片晴朗的天空之下,一艘形似雪茄煙的銀白色飛艇,正在飄飄悠悠地沿著尼羅河向南飛行。
這是一艘中國民辦廠家生產的旅遊觀光軟式飛艇,高強度鋁合金的骨架,層合式複合材料的蒙皮,空載自重9.5噸,最大運載量3.2噸,由四台電動機驅動螺旋槳,讓它長達85米,最粗直徑22米的雪茄狀粗壯身軀,猶如一條悠閑的海豚一般,怡然自得地滑行在距離地麵200米高度的蔚藍蒼穹之中。
在這艘軟式飛艇的腹部,那個約摸相當於普通小巴車尺寸的吊艙內,克裏奧佩特拉女王好奇地靠在鋁合金的艙壁旁邊,透過堅固的舷窗俯瞰著腳下的風景,同時隨手將一小塊三角型的玻璃窗打開了一條小縫,帶著尼羅河水汽的熱風頓時從窗縫中吹進來,發出一陣尖銳的呼嘯聲。
此時,飛艇正翱翔在尼羅河三角洲的最西部邊緣。吊艙的右邊乃是一望無際的撒哈拉沙漠,滿目盡是連綿的沙丘和嶙峋的山岩,在烈日之下熠熠生輝,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生機;
吊艙的左邊則是綠意盎然的尼羅河三角洲沃野,墨綠色的河道在原野上蜿蜒而過,滋潤著兩岸的樹林與田野。茂密的蘆葦叢中棲息著野鴨與河馬,岸邊的椰棗樹下矗立著古代的巨石遺跡,微瀾不興的尼羅河水麵上,時不時有點點白帆駛過,宛如一幅幅賞心悅目的風景畫,美麗得令人心醉。
綠色與黃色,濕潤與幹渴,豐饒與貧瘠,生命與死亡,天堂與地獄,被如此緊湊地安置在了一起,僅僅相距一條綠色的分割線,形成了絕對能讓人印象深刻的鮮明對比。
在嘖嘖讚歎了良久之後,埃及女王才把目光轉回到駕駛著飛艇的王秋身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打趣說,“……秋君,你可真是多才多藝啊,居然連飛艇都會開!對了,你是怎麽想出這個作戰計劃的?”
“……這個……其實,我一開始是打算用水麵快艇突襲的,就如同香港的黑幫槍戰片場景一樣。”
王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但是,我們這些異世界的來客可不怎麽熟悉這個時代的尼羅河航道水文條件,貿然在複雜曲折的河道上開船,很容易就會觸礁或擱淺。若是使用小型固定翼飛機,在這邊可沒有硬質跑道。而直升機的駕駛又太複雜,我們實在是學不會……所以,我就想到了飛艇……”(……)
PS:最近訂閱狂掉啊!數量少得讓老老王好傷心,
另外,埃及卷即將結束,下麵就是英國卷,想要當龍套的就可以速速報名了。
這一次的角色基本不會很慘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