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是聚寶盆有示警!!

蘇梨瞌睡蟲瞬間跑光。

她去看聚寶盆,聚寶盆早已沒了那泛著流光的景象,隻剩張泛黃的紙。

示警隻有一次?

蘇梨拿出紙,不死心等了片刻,始終不見聚寶盆有反應,懊惱自己怎麽睡得那樣沉。

紙上是一紙生子藥方,專治女子宮寒所致不孕之症。

蘇梨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麵。

聚寶盆究竟示警了什麽?

她仔細回憶,片段慢慢回籠。

好像和秦冬雪的婚事有關。

牛家這樁親最後還是定下了,隻是執意要秦冬雪早日嫁過去,為此把彩禮又抬高了二兩,還請來花轎和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給足秦家麵子。

外人眼裏看無比豔羨的派頭,秦冬雪到了牛家才發覺不對。

她沒有見到自己的夫君,隻見到一尊牌位。

所謂的牛家二郎,竟早早在一個月前身亡了!!

這樁婚事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

此時為時已晚,喬山村那麽遠,秦冬雪被扣在牛家,牛家不許她出門,天不應地不靈,還要將她與牛家二郎合葬!!

蘇梨震驚地穿好衣裳和鞋溜出門,太陽都掛頭頂上了。

“四嬸!您醒啦!”秦春月把手裏衣裳搭在晾衣繩上,“四叔說您這兩天很累,讓您多休息一會兒,不教打擾您,廚房留了飯,四嬸現在吃嗎我去熱一下。”

“不用,中午一起吃吧。”蘇梨見院中人少,“你奶奶呢?”

“三叔的藥吃完了,奶奶去鎮子抓藥了。”秦春月輕輕掃平濕衣裳,猶豫問:“四嬸,冬雪真要嫁到喬山村去嗎?”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姐妹,她不想冬雪這麽小嫁過去,喬山村那麽遠,以後來往也不方便。

多得是出嫁就失了音訊的姐妹。

她大姐嫁的那麽近,不過隔了一個村子,一年都沒見回來過一回。

“不會的。”蘇梨想都不想。

那牛家不安好心,待她說了牛二郎的事,娘也不會親眼看秦冬雪跳這個火坑。

西屋的房門從裏麵拉開,柴氏今兒換了件雪青細布裙子,身段窈窕,手還搭在門沿上,已然拖著尾音開口。

“也未必……”她想到昨日崔氏迫不及待攀上去的表情,像忍受很久看到希望的人,嗤笑一聲,“十五兩,牙行買個丫頭才多少銀子,也不看看冬雪值不值得這十五兩。”

砰!

西屋一側房間的門冷不丁打開,速度之快撞上牆發出聲響。

秦秋煙看都沒看她一眼,拎了牆角的野菜籃子,徑自朝外走。

柴氏也不介意,施施然去了廚房。

秦春月這才跟蘇梨嘀咕:“二嬸這話,聽著怪讓人不舒服。”

“她的意思應該是咱們同為農家姑娘,十五兩的彩禮太高,娶個鎮上姑娘綽綽有餘,毫無前提下選了冬雪,或許另有所圖。”蘇梨耐心解釋。

這份心是好的,隻是表達方式讓人難受。

“我看秋煙心裏也怨著二嬸呢。”秦春月試想了下,“說不定是二嬸想多了,這樁婚事沒什麽問題?”

村裏素來定親都這樣,牛家二郎長得不好看,最多婆母難伺候,秋煙和冬雪兩個姑娘家,又沒什麽可算計的。

蘇梨搖搖頭。

放昨晚的她,也隻是覺得不妥,誰會想到牛家那樣損?

鑽進廚房的柴氏又冒了出來。

“春月!木柴怎麽少了這麽多?”

她一邊說一邊去柴房拎柴,發現柴房也少了很多。

“四叔早上拎了兩捆柴去菜園那邊燒。”秦春月道。

“老四?”柴氏單手掐著腰看蘇梨。

“夫君?”蘇梨詫異。

那模樣迷糊的,一看就不知情。

“他用那麽多柴幹什麽?”

柴氏顧忌秦見深那身說不上來的迫人氣勢,隻問了句。

“我也不知道。”

秦春月當時隻看見了,哪敢問啊。

蘇梨不用想都知道柴氏心裏必定叫嚷。

這麽多柴說燒就燒,砍柴不用人砍,還是不費功夫?

“我去看看。”蘇梨掉頭往外走。

莫不是昨日夫君糊的那個東西,還要燒一燒才結實?

柴氏也繃著臉跟去了。

自打蘇梨走後,老四上山都不怎麽帶野味回來了,江裏的魚簍破掉一個也沒補,現在人找回來,還這麽頹廢。

她倒要看看人在幹什麽!

菜園這邊縈繞著燒煙味兒,蘇梨順著風向走進去,找到老樹陰影下坐在石頭上的男人。

秦見深雙腿敞著,腰板直立,膝上搭著條布巾,旁邊平緩處放著裝水的竹筒,手邊有半筐木頭,木頭都被砍成小臂長短,有黃的,紅的,還有棕的和竹子。

他一條胳膊散漫壓在布巾上,一手拿著塊木頭看。

“夫君,你在燒什麽?”蘇梨小手扇了扇吹過來的煙。

濃煙撲麵而來,柴氏嫌棄地站遠些,隻豎耳聽著。

“燒炭。”

秦見深答了二字,手中木頭扔進藤筐,抬手對蘇梨招了招,把人拉進樹蔭下。

“炭?!!”蘇梨睜大眼。

柴氏也是一驚。

老四會燒炭??

“夫君會燒炭?!”

蘇梨杏眸裏洋溢著喜悅,小臉上笑容如迎春花倏然綻放,整個人變得活潑起來。

秦見深突然笑了聲。

“我會燒炭,你就這麽高興?”

蘇梨小雞啄米點點頭。

“很高興。木炭很值錢的,如果夫君會燒炭,就能賺很多銀子!”

冬日寒冷,身上的麻衣根本不暖,很多人家閉門不出。

饒是如此,家中柳絮稻草填充的被褥也不足以保暖,隻能依靠燒柴。

大家都會在秋日砍柴,存夠一整個冬天燒的,亦或是拿去鎮上賣,每到這個時候,木柴總是價錢上漲。

木炭是比木柴還要好的東西,不僅價格貴,還供不應求,富戶最愛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