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宋知非被劉裕盛約談,之後竟然帶來好消息,說接入第三方商城的計劃被暫時擱置,預約投資和批量投資的研發工作提上日程。
佳聞聽到之後,又覺得一切並不是毫無指望。這一次和劉裕盛的較量中,宋知非險勝,即代表之後的路沒有被全部堵死。
隻不過剛消停沒多久的袁靚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跡象,最近經常往產品部跑,並對宋知非頻頻示好,好像忘了上次被他拒絕的事。
佳聞把一切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她連站出來說句“宣誓主權”的話都不能。宋知非是那種寬容又心軟的人,不想當著眾人的麵給袁靚難堪,私下裏拒絕過她幾次,結果她隔天就當沒這回事。
於是宋知非就躲到小會議室去工作。
佳聞看他每天被女同事追的沒處躲藏,也覺得怪可樂的,但有時候又恨不得辭職不幹,眼不見為淨。
年會選在周五下午,全體員工結束手頭的工作就前往訂好的酒店宴會廳,在簽到處簽到後,每個人可以領到一份伴手禮。
進了宴會廳後,佳聞和吳立可找到自己的桌號便落座了。佳聞和吳立可隸屬於產品部,所以被分到一桌,餘下的位子剛好容得下前端人員。宋知非坐在佳聞對麵,跟其他人聊天的間隙,眼睛總會有意無意看過來。
年會辦的還算隆重,宴會廳場地很大,裝潢華麗。舞台大屏幕上用的背景圖、桌牌和菜單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大概是出自借款平台設計師之手。
年會流程和佳聞之前參加過的也沒什麽區別,領導講話、節目表演、優秀員工頒獎以及抽獎環節,然後大家吃吃喝喝。放眼看整個宴會廳裏,除去有節目在身的人,盛裝出席的男男女女也不在少數。尤其是女同事,寒冬臘月裏穿著晚禮服,妝容精致地出現在現場,大有爭奇鬥豔的意思。再看研發中心的同學們,衣著和平時在公司沒什麽不同,可以說是非常樸素低調了。
章董在年會上講了幾句關於知信遭遇危機的事情,但也隻是點到即止,並沒有細說,之後又說目前危機已經化解。而劉副總裁作為最大功臣,自然少不了登台露臉的機會。
佳聞是那種遇到應酬場合就隻會悶頭吃菜的,有其他部門過來過來敬酒就跟著喝一口果汁意思意思。因為跟宋知非同坐一桌的緣故,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
胃出血的經曆讓宋知非吃了不少苦頭,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以果汁代酒了。
袁靚中途跑過來,趁機坐在宋知非旁邊,不顧眾人曖昧不明的目光,硬是跟他聊了很久。宋知非在佳聞紮人的目光中如坐針氈,無奈之下,隻得端著杯子去別桌敬酒。
上門敬酒,就沒有拿果汁代替的道理了。佳聞看著他,又有點兒後悔自己的舉動。
直到晚上九點半,才有領導離開。眾人也都吃喝盡興,紛紛離場。宋知非發了微信給佳聞,說要送她回家。所以佳聞並不急著走,磨蹭著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準備拎包離開,出門找個人少的地方等宋知非。
萬萬沒想到,去衛生間的幾分鍾工夫,宋知非被纏住了。袁靚喝的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穩,幾個同事輪番起哄讓宋知非送她回去,說她一個女孩子回家太危險。看他們的意思,非常想“成人之美”。
宋知非被弄得很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佳聞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心裏非常不舒服。袁靚終於成功地把自己和宋知非“捆綁”到一起,幾個同事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明知道辦公室戀情不被公司允許,還在使勁兒撮合別人。最後實在不忍心看宋知非下不來台,佳聞發了條微信給他,“你送她回去吧。這麽晚了,她又喝了酒,路上的確不安全。”然後看也沒看他一眼,就獨自出了宴會廳。
佳聞當然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但有什麽辦法,這不就是“地下戀情”該付出的代價嗎?至於袁靚對她做的那些事,隻能說一碼歸一碼,何況也算不得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佳聞不斷安慰自己,不生氣不生氣,但一路上看哪都不順眼,宋知非半途來了電話,也被她掛斷了,隻發了條微信給他,讓他早點回家休息。進了家門,踢掉高跟鞋,包扔在地上,四處撒氣。想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但是又忍下了,這種時候必須得抻住了,不能讓他趁機漲身價。
將近11點,佳聞洗完澡回到臥室,首先看了一眼手機,宋知非到現在竟然連一條信息都沒來過!他在搞什麽?難道送個人回家,還順便幫人鋪被暖床了?眼裏還有沒有她俞佳聞?
佳聞邊往臉上抹護膚品,邊胡思亂想,腦子裏亂糟糟地像一團麻。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扔下乳霜瓶子,就撲到**去拿手機,一看果然是宋知非打來的,沒有立刻接,鈴聲又響了三遍,她才按下接聽鍵,漫不經心地開口,“喂。”
“佳聞,你睡了嗎?我在你樓下。”
佳聞一聽,心髒砰砰急跳了幾下,“等著,我給你開門。”然後扔下手機,披了羽絨服下樓。
衝出電梯的一刻,看到宋知非正一邊撥手機,一邊按門鈴,身影顯得孤獨而忙亂,心髒莫名地被揪緊,佳聞忍住飛撲上去的衝動,慢慢走到門前按下開關。
宋知非收起手機,拉開樓門進來,佳聞解釋道:“門鈴出了點兒毛病,控製不了門禁了,還沒來得及修。”
他點了點頭,“哦。”怪不得按了半天沒人應,還以為她在生氣,不想理人。
門廳裏寡淡的燈光照在宋知非身上,顯得他整個人有些單薄,臉色也略顯蒼白,佳聞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來?人送到家了嗎?”
宋知非搖了搖頭,“送到半路,後來發覺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他無奈地笑了笑,“我覺得很愧疚,晚上不該這樣把你扔下,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想見到你。”
佳聞故意繃著臉,問道:“見我幹嘛?”
“想跟你說說話。”他長出一口氣,“佳聞,有句話我必須要說。袁靚在車上表示對我有好感,我非常明確地拒絕了她,我說我心有所屬了。”
佳聞猛然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發覺他此刻眸色漆黑,帶著點兒酒後的迷醉,仿佛正引她墮入無盡深淵,她低聲開口,“你跟她說了?那萬一我們身份暴露……”
他搖了搖頭,“那是以後的事,我顧不了那麽多。我不想讓你受這些不明不白的委屈。我們之間的關係,遲早會被人知道,到時候交給我處理就好,你什麽也不必操心。”
聽他說完這些,佳聞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了,她一頭紮到他懷裏,耳朵貼在他胸前,聽見他激越的心跳聲,“那我就全交給你了。”
宋知非回抱住佳聞,“放心,交給我。”
佳聞從他懷裏抬起頭,問道:“該說的你都說了,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她看了一眼樓門外,“那你回家休息吧,天也不早了。”
宋知非明顯一怔,目光裏難掩失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轉身去開樓門。
佳聞一把抓住他胳膊,抿嘴笑道:“算了,我還有半張床空著。”
沒等宋知非反應過來,就被她一把拽進了電梯。兩個人進門後,宋知非一把抱住佳聞,回身把她抵在牆上親吻,直到兩個人都有些缺氧,他才鬆開她,問道:“佳聞,我有沒有聽錯?”
佳聞頭腦發昏,不知道他指的哪句,“什麽?”
他跟她額頭貼額頭,“你剛剛說半張床……”
佳聞臉一紅,“口誤啊,是口誤。”
宋知非笑道:“你騙人。”
說著又吻向她的脖子,佳聞怕癢,立刻就投降了,他重新跟她對視,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聲音驟然低沉下來,緩緩道:“佳聞,我可能經驗有限。”
佳聞稍作反應,才明白他說什麽,她耳朵發熱臉發紅,伸手環住他的腰,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又調侃了一句,“什麽叫‘可能’經驗有限?”
宋知非俯身一把抱起佳聞,就往臥室走,“就是具體情況不明,非得你親自驗過才知道。”
佳聞身體突然一輕,險些驚叫,“宋先生,先去洗澡!”
第二天一早,佳聞醒來發現占她半張床的宋知非沒了蹤影,聽聲音大概是在洗澡。她用手捂住臉,不斷回想起昨晚上的事,越想越覺得臉熱。
幾分鍾後,宋知非從衛生間回到臥室,清清爽爽地站在她麵前,厚重的窗簾被他拉開一半,陽光照在他笑著的臉上。
“早安,佳聞。”
“早啊。”
佳聞本打算起床去洗澡,結果被宋知非一把抱住,歪纏了一陣,在她耳邊低語,“昨晚上驗收結果怎麽樣?”
她把臉埋在他胸前,發出悶悶的聲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