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嶄露頭角(2)

金翎屍挺拔的身軀,如參天古木。??淡淡的金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像針一樣刺著人眼睛,皮膚。我不自禁把眼睛轉向下方,問:你每次出來都帶著它嗎?

嗯,不然的話,被秘屍脈那群人尋個空弄去,我行屍脈可就徹底毀了。宇文英說。

接下來,金翎屍一手抓著宇文英,一手抓著我,像提小雞似的,一步步向前行走。它的速度快到驚人,山川河流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後退。在我看來,金翎屍就像光一樣。當初坐在銅甲屍身上,腦門都吹出鏡子來了,如今被金翎屍帶著走,卻連風都感覺不到。

我不禁感歎:真是厲害,雖然速度比不上老道,可也比尋常的屍厲害的多。

這話說到宇文英心裏去了,他嗬嗬笑了兩聲,說:看來小哥對我們天屍脈了解的並不多,也許高人並沒有和你說的太清楚。我行屍脈雖靠屍陣起家,而金翎屍組成的屍陣,更為其中翹楚。但實際上,每一隻金翎屍自身便是一套完整的陣法。一屍成陣,這才是行屍脈能站穩四脈之一的底牌。

我看看他,好奇的問:和我說這麽清楚,你不怕我告訴別人嗎?

宇文英又笑了聲,說:從金翎屍出現到如今,已有千年。千年時光,哪怕一座山,一片海,也會被人研究個七七八八。所以這些根本不是秘密,有人不知道,隻因為他們沒有接觸這層麵的資格。

這話褒貶不一,讓我欣喜之中又有些尷尬。

宇文英所說的終南山,實際上指的是西安地區的主峰。而從沅陵到西安並不算近,以金翎屍的速度,我們花費幾個小時才趕到地方。

到了西安地界,宇文英迅速離開了。臨行前他給我指點了方向,說:你一路向南上了終南山,再用你那玉佩查探,就可以找到了。

我翻個白眼,也懶得跟他多說什麽。隻是等宇文英走後,我摸摸胸口的玉佩,忽然覺得忐忑。

這是第一次沒有老道在身旁,獨自出來行走。已經有好長時間,沒一個人呆過了,因此心裏感覺七上八下沒個底。眼看四周沒人,我用力搓搓手掌,給自己鼓勁,想想好歹我也是會道法的人,有什麽好怕的!

西安我沒去過,終南山我也沒去過。宇文英隻把我帶到市郊,等他走了,我摸摸口袋才發現,一毛錢都沒帶……

得,隻能把通冥玉佩拿出來貼額頭上,向南方延伸視野查看終南山的位置。隻要找到那地方,怎麽去就不算大問題了。

很快,視野裏出現一座大山,那裏有很多上下山遊覽的人,在看到一塊巨大的牌樓上書寫終南山三個字後,我才算確定了目的地。

不得不說,這世上好人還是很多的。我幸運的攔到一輛往那邊去的出租,司機是個中年大叔,車裏沒有客人,隻放了一些米麵油和蔬菜水果。

我坐在副駕上,好奇地問他:這是要送到哪裏去的?

司機笑嗬嗬的看我,問:第一次來吧?

嗯。

要是經常來的人就不問這個了。他隨手拍拍座椅夾縫裏露出的半袋米,說:這些是給我師父送的,他們住在山上,常年不下來。所以我每隔一段時間,就去送一趟。

師父?山上?我一腦門的霧水。

都是一些隱居修行的人,挺多的。不過有很多都是混著玩,比不上我師父,那可真是修行的能人。司機說話時一臉洋洋得意,好像他師父真的很了不起。

修行?隱居?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了真正的修行人。可想想卻覺得不對,終南山是天下有名的福地,來往的普通人數不勝數,真要有修行人在那,恐怕早就被打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所謂的修行,恐怕隻是修心罷了。

司機像說到了興頭上,唾沫星子到處飛濺:像我師父那樣真正的修行人,在山上可都隱居幾十年了,平常人想見他一麵都難,也就我,想見隨時都能見著。嗨,看你年紀輕輕的,肯定不信這些。你不信吧?

他轉過頭來問我,這問題讓我很無語,到底該說不信,還是該說信呢?

最終,我搖搖頭,司機兩手一合,拍了個巴掌,得意的說:這就對了,我就說嘛!

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這路上車可不少,萬一歪一些,說不準立刻就得有天大的災禍。司機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又說: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什麽都不懂。什麽叫修行啊?你懂嗎?肯定不懂啊!我跟你說,像我師父那樣真正的修行人,可都……

司機後來說的什麽,我幾乎全忘了,隻記得自己被打擊的很慘。在他嘴裏,我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

幾十分鍾後,車停下來。司機下車後指著山道說:順著那上去就行了。

我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落荒而逃。

爬山可不是什麽好活,為了省力並節約時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念咒遁入虛無,然後飛快的向山頂前進。

這過程省略不說,到了山頂之後,我又找一處沒人的地方顯出身形,這才敢掏出玉佩貼在額頭上。視野全方位的延伸,幾分鍾後,我找到了老道。

秘屍脈做事還真是一條路走到黑,所謂的養屍地,依然建在了大山的腹洞中。早知道這樣,我還爬山幹嘛啊。

得,還得再下去。

一溜煙的跑回去後,我直接入了山洞。養屍地裏有幾個人守著,活屍倒沒見著。在虛無的空間裏,能看到五彩的霧氣從四處飄**,並湧入地下。老道就被五花大綁,捆在其中一個角落。在他身旁,兩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左右站立,輕聲交談著。

我走過去站在他們身邊,看看老道,沒有太明顯的傷痕。不過臉色很難看,可能被綠鬼屍打傷後,來不及吃藥。

那兩個人離的實在太近了,隻要我從虛無中伸出手,肯定立刻就要被他們抓住。我左右看了看,然後向來時的山洞跑去。

到了山洞中間,我顯出身形,從地上抓了一塊石頭,大喊一句:來人啊!快來人!

不管那邊有沒有動靜,立刻就遁入虛無,並朝養屍地裏狂奔。

剛跑出去,就見其中一人朝這邊跑過來。我又往右跑了一段距離,到某個角落後,顯出身形,把手裏的石頭向旁邊山壁大力扔過去。

石頭與山壁碰撞發出聲響的時候,我已經再次遁入了虛無,而另一個看守老道的人,也循聲向這邊走來。

成功了!我心裏大喜,立刻往那邊跑。

等我跑到老道身邊,那人也幾乎走到另一側的角落處。我回頭看他一眼,心裏激動萬分。這可是第一次單獨行動,沒想到這麽順利。

我一手抓向老道的胳膊,用意誌來短暫的現形。當我的手掌與老道胳膊觸碰在一起時,卻見一直閉目的老道猛地睜開眼,同時暴喝一聲:快走!

這個死老頭!搞什麽!我被他嚇個半死,正想大罵一聲,卻覺得手臂一沉。轉頭看,一隻黃色的手掌,正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一個渾身被許多黃色霧氣環繞的人影,從地下緩緩升起。

我的汗毛立刻都炸立起來了,地養屍!

是地養屍!

難怪那兩個人敢隨隨便便的離開,難怪老道被我抓住後沒有高興,反而大喊快走!

這裏竟然藏了一隻地養屍!

我早就該想到的,秘屍脈養活屍,成形的綠鬼屍他們都弄出來了,再弄出幾隻地養屍還算難嗎?我應該先用通冥玉佩把附近徹底查探一遍,再來救人的!

現在再怎麽自責,再怎麽懊悔也沒有用了。心裏已經完全被恐慌所占據,我愣在那裏,渾身僵硬,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老道的聲音,讓秘屍脈留守的人回過神,他們喝罵著,飛快的向這邊跑。同時,一個渾身暗紅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逼近。看那速度,不用兩秒,爪子就能在我身上開幾個血窟窿。

這時,老道瞪視著我,低喝著:遁入虛無!

我回過神來,下意識按他說的,遁入了虛無。這一次,進入虛無空間的可不僅僅是我,還有老道,以及一隻未完全成形的地養屍。

相比第一次見到的地養屍,現在這隻顯得有些稚嫩。它身上的黃氣並不多,連遮蔽形體都做不到。即便如此,它的力量也很大,差點把我手腕直接捏斷。

老道進入虛無空間後,一手發力,扯斷了身上的繩索。

走!他衝我喊了一聲。

我二話沒說,立刻就往前跑,但地養屍站在原地不動。以我的力氣,根本拉不動它。老道一手抬起,剛要畫符卻又停下來看我。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禁咬咬牙,狠狠的點了一下頭:撐得住!

老道不再問,一手畫起了空符。虛無空間一陣顫抖,灼熱感從額頭升起。老道的空符瞬間畫出,他雙手合實,將空符拍在掌心,同時大喝一聲:天地五行,道融己身。靈符神兵現!

聲音落地,雙掌分開,青紅靈光乍現。老道雙腳踏地,同時向地養屍身上拍去,並衝我再次大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