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請援(10)

這時,一道雷霆自遙遠的天空盡頭,跨越萬裏劈在我身上。轟隆隆的巨響,連綿不絕。我隻覺渾身都在顫動,似有什麽東西鑽了進來,說不清道不明。那種感覺很舒服,讓我不自禁顫抖起來。

我看見一道道青氣於四方湧來,速度比上次略快,也多了一些。雷霆擊出的不適感,很快就消失了。隱約中,我感覺似乎更強大了一些。

這時,又是一道雷霆轟鳴著擊打在我身上。我發現,不隻是青氣,連雷霆劈下的速度也加快了。

一道道金色閃電如巨龍遊動,在陰雲中不斷起伏。我像一尊神靈,沐浴雷電洗禮之中。這像在煆煉己身,不斷有各色光點自我身體內散出,腦海中似乎有聲音告訴我,那是有害的。

這種奇妙的感受,曆經很久,又像眨眼間過時,在我未成提防的時候,腳下一重,忽然墜落下去。

睜開眼,玉佩的灼熱感正在緩緩消散。我把它拿下來,腦中忽然有了轟鳴聲。就像疲憊時有人在腦中擊鼓,比那雷霆擊打的聲音還要大。

否極泰來,鎮守乾坤!天為道,道伐己身。地為靈,靈助空明!

這段來自腦海深處的咒語,刹那間被銘刻於心。我下意識念出來,頓覺眼前一片恍惚,腦中空明,不再想其它的事情。恍惚間,似有淡淡的青氣注入身體,與幻夢中的感覺一樣,這讓我忍不住發出聲來。

然而,一聲下來,那種空明感即刻消失,我隱約覺得,自己像是錯過了什麽,但又弄不清楚。心裏那種淡淡的遺憾,揮之不去,讓我頗感怪異。

這段咒語似乎沒有太特別的效果,不像之前的虛無術,可以讓我遁入虛空,不被萬物所視。而現在這句,我搞不清它的作用,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默念了幾編,隻感覺渾身都很舒服,隻是再沒那種奇特的空明感。

好在我起點本身就低,和老道士混在一起時啥都不會,現在怎麽說也會點東西了。那份遺憾被強行壓下,我躺上**,迷糊著默念咒語,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無比踏實,無夢可做,睜開眼便精神抖擻,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

我看向窗外,天已經逐漸暗下來,我們回來時才剛剛正午。

伸個懶覺,眼見旁邊的蛟爺還沒醒,我戳它兩下沒什麽動靜,不禁有些無趣。

從**爬起來出了門,外麵已經初見繁星。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太陽怎麽會從東邊落下?

太奇怪了……我正琢磨自己是不是眼花,卻聽後麵房門被打開。轉頭看,老道從屋裏出來。

我看了一眼仍處東方的太陽,連忙喊老道:快出來看,太陽打東邊落下去了!

老道表情微微一怔,隨後走過我身邊,淡淡地說了一句:現在是早上。

呃……我……

咦?老道剛邁出門檻,忽然轉頭看我:奇怪,怎麽在你身上隱有道力浮現?雖然隱晦不明,還粗淺的很……

道力?我有些納悶,不久前老道才說我身無道力,怎麽現在又有了。

難道是那段咒語的問題?我把問題拋給老道,將咒語念給他聽。

老道聽了一遍,細細思索後說:應該是這段道法咒文的作用,以天化道伐己身,錘煉雜質,以地作靈相助入空明,去體會道。神與身皆修。八索一脈的道法,的確有不可思議的作用。

老道士忽然歎口氣:可惜八索一脈的道法隻能傳於子嗣,無法授徒,這是血脈的威能,也是一種枷鎖。我五行脈源出五典,卻始終不以五典為名,也正因為如此。脫離了五典的枷鎖,雖不再比肩八索,卻免除了血脈的限製。這是老祖宗為了弘揚山門而做出的決定,如今也不知是對是錯。五行脈如今隻我一人修行,而你八索不久前隻是普通人,孰強孰弱,恐怕連老祖宗都難以斷定。

老道士的感慨,讓我頗為驚訝。原來五行脈的前身那麽厲害,隻是為了不受血脈限製才脫離出去,自成一體。

不過想想他們做的很對,古時戰亂頻繁,死人再正常不過。亂世之中,再厲害的人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後。五行脈的老祖宗估計就是看到這一點,才下定決心脫離五典的束縛。

而八索一脈始終堅守信念,傳承到了現在。但想想這種傳承實在太危險,我爺爺,父親,加上我,三代單傳。萬一哪代出點差錯,八索一脈就此消逝,想補都補不回來。

而五行脈就算老道士突然死了,可隻要有人能找到那本秘法,就還能再傳承下去。一種是血脈至上的傳承,一種是隻要不斷香火誰能修誰修的隨性,的確說不上誰更強一些。

不過,如今你身具道力,隻要堅持修下去,日後必成大氣。老道士話鋒一轉,說:如此一來,八索一脈也算再次崛起了。隻是如此的話,你更加要小心謹慎,否則就可惜了。

我點點頭,心裏極其雀躍。從一個普通人變成有道力在身的修行者,堪稱巨變,幾乎和猿猴進化成人差不多。

不過轉念一想,可我除了萬物莫視那個法術外,什麽也不會,那要道力還有什麽用?通冥玉佩的神授,似乎有很多因素包括在內。例如經常使用,或許吸入石獸的精氣也算一種。但這種事不是天天都能碰到的,總不能每天拿著玉佩到處看或者時刻保持虛無狀態吧。

那樣的日子太枯燥,反正我是受不了。

不如,你教我點防身的道法?我期盼地看向老道士。

教你?可以啊。老道士點點頭,我正高興著呢,他忽然又來一句:既然要入我五行脈的山門,拜我為師,這規矩我先……

等等等……我連忙攔住他:我不學了還不成嗎?

老道士無所謂的搖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隨後施施然的走到空地那,又打起了養生拳。

死老頭,小氣鬼,摳門!我心裏暗罵,可這道法是人家的,搶也搶不來。不付出就想得到回報,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就像我看過的一篇笑話,有人跪在神像前祈禱,上帝啊,求你讓我中大獎吧。上帝怒罵一聲:你丫好歹買張彩票啊!

此時我怨氣極大,既然提到了這點,索性多說一些。

先說這吃飯的問題。

早餐:包子、涼水,偶爾吃點果子。

午餐:包子、肉、涼水,偶爾吃點果子。

晚餐:包子、肉、涼水,偶爾吃點果子。

一天兩天這樣也就算了,可自從我和老道士一起住進五行道觀,一日三餐都這德行。果子就不說了,味道好還有營養,可這包子和肉……當初進城時,老道帶我這逛那逛,我餓的想把人家店鋪大門拆下來啃。眼見有賣包子和肉的,也沒多想,上去就吃。老道見我吃的痛快,幹脆把人家所有的包子和肉都買下來,一股腦裝袖子裏去了。

我那時還覺得高興,這下好了,有包子有肉,想吃哪個吃哪個。可現在才發現,不吃包子就得吃肉,不吃肉就得吃包子。

再說說睡覺,一開始是一個人睡,山上夜晚冷的要死,可屋裏就一床被。湊合一下也就算了,可自從有了蛟爺,每天睡覺都怕第二天睜眼再看,它已經扁掉了。所以睡覺都緊挨著床邊,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掉下去了。

偏偏蛟爺還那麽喜歡黏人,沒事就跑我胸口上趴著,而我睡覺不老實,所以經常就翻身“啪唧”,翻身“啪唧”……

被壓的多了,蛟爺也不知哪來的毛病,沒事窩我臉上。這是學人家考斯普雷嗎?人家裝美女帥哥,你一條粉嫩嫩的蛇裝什麽大便啊!什麽動物的大便是粉色的!

哀怨的看著老道士,可他像沒看到似的。一套養生拳打完,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老道收了勢,轉身便下山。

一看就知道,這老頭又去問小美女了。一老一小,都是屬驢的!

閑來無事,我也跟著老道跑下山。

小美女依然直挺挺的站在那,看見老道來,也不吭聲了。不過見我也跟著下來,仍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嘿嘿笑,聽見老道士問她:清醒了沒有?

這個問題,老道士已經問兩遍了,前兩次答案都是小美女一陣撒潑,老頭子轉身就走。這一次,估計也不例外。

聽見老道士這樣問,小美女看看他哼了一聲。老道士身子微動,正準備回去呢,卻聽見小美女說: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伯伯放了我吧。

呀!?我很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小美女竟然不撒潑,反而可憐巴巴的道歉?

這丫頭真被磨平性子了?我正想著,卻覺得有人盯著我看。抬頭一看,正是小美女在瞪我。那眼神,充斥著殺氣,可嘴上卻在說:伯伯對不起,我再也不使性子了,你就放了我吧,我會好好跟著你學習的~~

這聲音清脆悅耳,可我卻的直冒冷汗。這丫頭,不會打算哄老道士放了她,然後來找我算賬吧。雖然她的手段比起老道士連三腳貓都不如,可對上我,絕對是三隻手抓田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