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走後,譚輕夢的手機再次響起,從早上到現在都是陶知言的未接。

譚輕夢自從昨天股東大會結束就沒見過陶知言,她在逃避他。

“現在什麽時候,還到處亂跑,回去!”譚輕夢抬起頭,陶知言快步向她走來。

孟橋給陶知言發了譚輕夢的位置,陶知言一路從老宅趕過去,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譚輕夢看著陶知言西裝上的褶皺,不可置信。

陶知言眼神冷漠,看著譚輕夢道:“還要我說第二遍?譚氏現在什麽情況,你不清楚,還嫌新聞不夠多?”

說完,陶知言不跟她廢話,上去抓住譚輕夢的手就將她拽出來。譚輕夢被陶知言一路拽著塞進車裏,路上任由譚輕夢如何掙紮,陶知言都不鬆手。

譚輕夢乘著陶知言發動車子的時候,鬆開安全帶就要跳下車,陶知言反手將車門上鎖,用安全帶將譚輕夢牢牢束縛在副駕上,發動了車子。

“陶知言,你瘋了是不是,你有什麽權利限製我的自由,停車!”譚輕夢叫喊著,甚至不惜攀上了陶知言的胳膊,迫使他停車。

陶知言一轉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忍不住喊道:“你鬧什麽?!”

“到底是誰在鬧!”譚輕夢忍不住了,“這一個多月來,到底是誰在鬧啊陶知言!”

“從你莫名冷淡我,又莫名對我好,答應我幫我守住譚氏的人是你,和林妍串通搞垮譚氏的人也是你。”林妍說道這裏,語氣開始哽咽,“讓我相信你,又一次次讓我失望,將我一顆心攪得不得安寧,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在鬧!”

陶知言看著譚輕夢,她眼圈通紅,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陶知言不忍,下意識伸手想擦一擦她的眼角,卻被譚輕夢偏頭躲過了。

“這一切我現在無法解釋給你,但我沒有想要害你。”陶知言收回僵在空中的手,說道。

“可現在這一切是誰的錯?我不能怪你,我要去怪誰?!”譚輕夢質問道。

“......總之這段時間你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切交給我。”陶知言說完準備發動車子。

“等譚氏徹底姓陶了之後,再來通知我嗎?”譚輕夢淚水終於落了下來,“我自認結婚以來滿心滿眼都是你,你說什麽我聽什麽,你不來我盼你來,你來了不說話我都開心,可是陶知言,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痛啊。”

陶知言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他極力控製著,可心卻因為譚輕夢的話一陣陣緊縮。

“你.....不再相信我了嗎?”

“我不想喜歡你了,陶知言。”譚輕夢了淚水和話音一起落下,她偏過頭去,不想讓陶知言看到。

而她也沒有看到陶知言一瞬間發白的麵容,和刹那間紅了的眼眶。

陶知言將譚輕夢送回家,譚輕夢才發現陶知言新換了一個保姆,“這是黃姐,她會照顧你,有事情找孟橋。”

陶知言走之前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譚輕夢,卻隻看到她關門的背影,再也看不到她守在門邊望著他走的身影。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痛啊?”

陶知言回想起這句話,心仿佛被鈍刀子一下下磨著,他無法回答,更沒資格回答。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譚輕夢,至少在這裏,她是安全的。

“老大,剛查到,陶家收購了譚氏52%的股份,目前已經是譚氏最大的股東了。”孟橋的消息推送到屏幕上。

“還有,我查不到阿姨被老太爺藏到了哪裏。”孟橋的又一條消息推過來。

陶知言雙目蒙上一層冷意,開車回到了老宅。

“小少爺,老太爺說了,不會見你的,請回吧。”莊叔依然下了逐客令。

“可我必須要見他。”陶知言站在庭院裏,目色凜然。

陶知言這一站,就從下午一直站到了晚上,傭人來來去去,都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夏日午後天氣炎熱,汗水沿著陶知言完美的下頜線滑到下巴,一滴滴滴在地上。

陶知言閉眼恍惚了一下,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但凡沒有達到爺爺的要求,也會被罰站。

不知站了多久,天上的悶雷驚醒了他,不一會,暴雨傾盆而下,無情地砸在陶知言的身上。

“老太爺,雨下大了,是否讓小少爺進來。”莊叔低頭站在門邊問道。

陶老太爺伸頭看了眼窗外,對莊叔說道:“院子裏那花,一個不小心給長野了,不好看了,今天這雨一砸,明天把那爛枝爛葉修一下,明年才能開更好。”

莊叔瞥了一眼院子裏的陶知言,低頭稱是,扶著老太爺進了臥房。

“聽聽,老爺子回屋睡覺了,陶知言這回栽了。”陶二叔穿著睡衣,翹著二郎腿,坐在躺椅上看著陶知言。

陶二嬸斜睨了他一眼,嗔怪地說:“別太早下結論,老太爺這還留著情麵呢。”

“哼,老爺子讓我開始收購譚氏股份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怎麽不交代陶知言做,這種好事輪到我?”陶二叔翻了個身,又說:“我一查,嘿,原來是這小子跟老爺子悄悄對著幹了,你說說!”

“以為自己在外麵被當成家主了,就真翅膀硬了,也不看看自己爸媽都成什麽樣子了。”陶二嬸一邊塗臉一邊對著鏡子仔細檢查臉上的皺紋,“老爺子也挺狠,自己親手養大的孫子,就由著這麽糟踐。”

“嘿嘿,你心疼,你敢去送傘嗎?這陶家,沒他的命令,他陶知言就算今天站死在這兒,我們也隻當看不見!”

突然,陶二嬸想到了什麽,一拍桌子,嚇了陶二叔一跳,“每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恨!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就生了個這麽沒用的兒子,連老爺子一個笑臉就掙不來!”

“你嚇我一跳!什麽叫我兒子!那明明也是你兒子!”被嚇得坐起來的陶二叔又躺了回去,“話說回來,那個兔崽子人呢!”

......

暴雨入注,陶知言站在庭院中,豆大的雨點砸在他身上,他微低著頭,麵色蒼白,雨水仿佛把他整個五官洗了一遍,愈發顯得輪廓分明。

砸在身上的雨水突然停了,陶知言偏頭,一把傘出現在他頭頂,隨之而來是聒噪的聲音,“哥!你傻不傻!這麽大雨站外麵,被雷劈了怎麽辦!”

兔崽子陶知世長著一張娃娃臉,個子沒有陶知言高,給他撐傘有點費勁,半邊身子很快也濕透了。

“回去!”陶知言張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

一道閃電劈過,電光照亮了陶知言的五官,蒼白的臉色,輪廓極深的眉眼再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陶知世有感而發:“哥,你好像吸血鬼啊......”

“......”陶知言額角的青筋冒了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