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小姐話音落下,譚輕夢眼睛瞬間睜大,立刻扭頭看向陶知酌。

雖然她心裏有了和陶知酌分開的意思,但二人還處於鬧別扭的階段,她並沒有完全想跟陶知酌分開。

原來陶家存的是這個心思,她的最後一點剩餘價值榨幹了之後,等著她的就是被狠狠推開。

莊子涵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她是這場秀的女主角,一舉一動本身就是全場焦點。

她的言論瞬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譚輕夢鬆開了陶知酌的手,一時間感覺心沉入了穀底。

陶知酌看著莊子涵說道:“我並不打算跟她離婚,正相反,我會跟她一直在一起。”

“無意冒犯莊小姐,失陪。”陶知酌衝她點了頭。

莊子涵饒有興味地看著陶知酌的背影,笑著說:“有意思。”

“這就是你爸爸給你介紹的二婚男?”剛剛一直站在莊子涵身後,含笑看著她的男人走了出來。

一身綠色絲絨西裝,西裝領子上別著一枚綠色寶石的胸針,和他綠色的瞳孔交相輝映。

“是啊,看起來還不錯,可惜我對二手貨沒興趣。”

男人伸手攬住莊子涵的腰,在她耳邊說:“那對我呢?”

陶知酌拽著譚輕夢走到了人少的走廊上,拉著到了角落裏,他的力量一送,譚輕夢立刻掙脫了出來。

“這隻是爺爺的一廂情願,你不要誤會。”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譚輕夢驚訝於自己的冷靜,雖然心痛,但疼痛幫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

陶知酌微微低頭看她:“是,但你沒必要知道。”

譚輕夢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所以我什麽時候有必要知道,等到你跟我提離婚的時候嗎?”

“我說過了!我們不會離婚!”陶知酌向前一步,壓低聲音對譚輕夢說道。

“為什麽不呢?”譚輕夢抬頭看著他,“我們譚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是嗎?”

陶知酌的一句“我愛你”就在嘴邊,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說出口,隻看著譚輕夢問道:“你想離開我嗎?”

譚輕夢眼眶倏然一紅,她強忍著讓眼淚不掉下來。

他以為她還能像從前一樣,對他言聽計從,眼裏心裏隻有她,可他根本就忘了,她在成為他的妻子之前,是譚氏的大小姐,她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被別人這樣糟蹋。

當“離婚”的這層紙被捅破,他怎麽以為她還會留在他身邊?

在視線模糊之前,她深深看了眼陶知酌,推開他再次走進了禮堂。

禮堂中,最重要的環節才要開始,莊子涵正在台上展出莊家收藏中最貴重的一件珠寶。

那就是傳說中約瑟芬皇後的貝雕皇冠,自誕生至今已流轉兩百年,紅色黃金鑲嵌珍珠作為底托,四周是金銀花造型,白色作為主色調,有7個高出平麵的貝殼浮雕。

流光溢彩,極為華貴。堪稱無價之寶,擁有它彰顯了莊家作為新貴的實力。

資本新貴和老牌富豪聯姻本就是陶老太爺打好的算盤。

莊子涵在台上展示皇冠的時候,一眼瞥見了跑回來的譚輕夢,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有意無意對著譚輕夢說道:“今天是珠寶秀的場合,其他人也就罷了,有的人是豪門太太,身上一點裝飾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呢。”

身邊有上杆子巴結的人順著她的眼風看到了譚輕夢,立刻說:“倒是也不怪人家,誰讓落魄千金,現在給別人上班賺錢,哪有錢買得起珠寶。”

周圍的眼光有意無意落在譚輕夢的身上,引起了一眾哄笑。

陶知酌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正要上前,隻見譚輕夢隻頓了一下,就向落地窗旁的鋼琴走了過去。

皇冠放的高台隔壁是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前擺了一架三角鋼琴,譚輕夢走過去,在鋼琴前就座。

對眾人說道:“空著手來確實不合適,我確實沒有華貴的珠寶,但作為譚氏的一員,獻上一曲為大家助興吧。”

沒等莊子涵說什麽,一串流暢的音符就從譚輕夢的手下流出,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樂曲難度很高,但在譚輕夢手下卻行雲流水。

月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傾瀉下來,籠罩在譚輕夢和鋼琴的身上,此時此刻一首《月光》再合適不過。

穿著鵝黃色禮服的譚輕夢氣質幽蘭,仿佛像月光仙子一般,而不由自主陶醉在琴聲中的眾人也同樣為譚輕夢折服。

“能彈出這樣的水準,真不容易,平時一定沒少下功夫。”

陶知酌才意識到那個在家天天等她,被她忽視的女人,真的是譚氏大小姐的事實。

一曲完畢,麵對滿堂寂靜,譚輕夢對莊子涵說道:“珠寶固然美麗,但有時候你的美麗根本無需珠寶的裝點。”

說完沒有看莊子涵一瞬間黯淡的臉色,對著眾人說:“我代表譚氏祝莊家生意興隆,也歡迎大家來譚氏合作,謝謝!”

等譚輕夢走下台的時候,陶知酌走上前拉住了她,接過孟橋手中的盒子,拿出了一串耀眼奪目的紅寶石項鏈。

那是一串紅寶石鑽石相間的項鏈,已經有懂行的人發出呼了驚歎:“那不是18世紀瑪麗皇後的紅寶石鑽石項鏈嗎?!原來是被陶家收藏了!”

陶知酌拿出項鏈,想幫譚輕夢戴上:“什麽樣的珠寶都無法跟你相比,勉強戴一下罷了。”

可譚輕夢卻抬手擋了一下,“謝謝,但這太貴重了,況且它並不屬於我。”

譚輕夢離場後,很多男人都在追隨她的身影。

陶知酌眼神更加幽深,他將項鏈交給孟橋之後,徑直向莊子涵走去,“莊小姐,今天之前或許我們還不清楚胡莊家的實力,區區王冠而已,莊家的格局,我想我很清楚了。”

陶知酌已經是在明諷他們莊家是新貴,眼皮子淺,沒有什麽底蘊了。總是不在乎陶知酌這個人,莊子涵仍然像被憑空打了一巴掌,憤恨不已。

陶知酌追出去的時候,譚輕夢正在門口打車,夜風吹起了她的長發,好像一朵風中搖曳的玫瑰。

陶知酌打電話叫孟橋開車出來的時候,譚輕孟向後退了一步,剛好退到了陶知酌的懷裏。

“這麽晚了,你打不到車的,況且穿成這樣,打車安全嗎?”陶知酌不由分說將她塞進了車裏。

譚輕夢坐下之後,盡量離他很遠,陶知酌看出來了她的疏離,十分焦躁。

他知道今晚上的譚輕夢不一樣了,他一定要想辦法留下她,不然他一定會失去她,至於怎麽留下,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