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知酌、陶知酌?你還好嗎?”譚輕夢被眼前場景嚇了一跳,叫陶知酌名字的時候還有點不習慣。
她將陶知酌努力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用手探了一下他脖頸的溫度,很燙。
“不能喝酒幹嘛要喝呢?”譚輕夢有點生氣,“能不能走?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不去醫院......”陶知酌靠在她懷裏,輕喘著。
譚輕夢著急起來,“你這樣不去醫院怎麽行!我給黃炎打電話了。”
“不要......不要打.....”陶知酌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抓住了譚輕夢拿起手機的手。
譚輕夢有點氣惱,可還是任由他抓著,她哄道:“那你坐起來一點,我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陶知酌在她懷裏蹭了蹭,權當做點頭了,譚輕夢把他扶起來,讓他靠坐在牆上,拿著手機出去了。
她出去第一時間就給孟橋打了電話,“孟橋,怎麽回事,他這樣第幾次了?”
孟橋聽說後,沉默了一下,老實說道:“夢姐,你看見了......老大自從你走後,狀態就越來越不穩定,他不穩定的時候就會喝酒,各種酒兌著喝,來麻痹自己,我們勸過他,可你知道的,他勸不住。”
“簡直是胡鬧!怎麽能這麽不顧自己的身體!”
“所有後麵黃少才幫忙找到了孟斯教授,可惜孟斯教授治療的效果也不是很好,今天老大這樣,可能是因為昨晚吧......”
孟橋沒說完的話譚輕夢懂得,陶知酌的身世實在太過離奇和悲慘,而他沒時間處理自己的身世和情緒,他需要更強大的一麵來穩定外麵的環境,甚至能將自己的傷疤全部剖開給世人看,把自己當做一種“賣慘”的資本。
譚輕夢一向知道陶知酌是個“狠人”,隻是他壓抑自己到這種程度,終究會有崩潰的一天,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開端罷了。
“我知道了,那他這樣一般都怎麽處理?”譚輕夢問道。
“那個,黃少給他配了藥,放在冰箱裏了,您按醫囑給他吃,一般睡一覺就好了。”孟橋熟練的說道,好像已經處理過很多次。
而譚輕夢聽到他這種熟悉的口吻更加生氣,“如果還不見效,我一定會送他去醫院,這種情況為什麽診療記錄裏沒有呢!”
當然是陶知酌不讓寫了,孟橋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譚輕夢讀懂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去冰箱裏找到了黃炎配好的藥,倒了一杯清水拿去給陶知酌喝。
陶知酌靠坐在牆上,冰涼的牆體中和他灼燒的體溫,讓他好受了許多,他的長腿伸直在地上,不耐煩地將領導扯開丟了出去,將襯衫扣子又解開了兩顆,露出了大片泛著紅色的胸膛。
譚輕夢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她無奈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到這種時刻,陶知酌的皮相仍然是動人的,甚至在俊朗之外更添加了破碎感。
譚輕夢暗暗歎了一口氣,端著藥靠過去,讓陶知酌就著她的手把藥吃了,看著他喝完了一杯水,才繼續哄著道:“能走嗎?我扶你到臥室睡好不好?”
陶知酌睜開迷蒙的眼睛,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突然直起上半身將自己靠了過去,他的手臂抱著譚輕夢,將頭靠在她的頸窩處,輕輕蹭了蹭,像一隻小動物,嘴裏哼哼唧唧地說道:“你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譚輕夢乍一下被抱住,愣在了當場,直到陶知酌灼熱的體溫順著薄薄的襯衫傳到了她的身上,她才感到了不妥,手忙腳亂地把陶知酌從她身上扒拉下來。
“清醒點,起來!”譚輕夢聲音不自覺提高,上手輕拍了下他臉。
陶知酌搖了搖頭,迷蒙的雙眼依然隻看著她,眼眸因為酒精有些紅,還濕漉漉的,眼裏難得沒有平常那些複雜的情緒,隻有對她的依戀。
譚輕夢一時看呆了去,畢竟這種單純的依戀她幾乎沒在陶知酌身上看到過,從前他也沒有向她表示過。
她一直以為像她這樣的人,不會被誰依戀,也不會是誰的唯一。
陶知酌的臉慢慢靠近她,直到兩人呼吸交纏,即將要觸碰到時,譚輕夢如夢初醒偏過了頭,陶知酌的唇瓣從她的臉上劃過,停留在了她的頸側。
他該不會是借著醉意占她便宜嗎?
譚輕夢剛起了這樣的念頭,就扶著陶知酌的肩膀將他從她身上抬起頭來,晃了晃他,“能聽到我說話,我們就去臥室,好嗎?”
陶知酌這回直接上手了,準備摸上譚輕夢的臉。
譚輕夢眼疾手快,直接輕扇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陶知酌的臉偏到了一邊,譚輕夢沒想到他沒躲,尷尬了一下,立即說道:“現在清醒了嗎?我扶你起來。”
沒想到陶知酌偏過頭愣了半晌,又抬頭呆呆地看著他,竟然將手放到了她的手上,仍由她牽著他乖乖地走了。
譚輕夢找了熱毛巾幫陶知酌擦了臉和脖子,要擦到胸前的時候,譚輕夢停了一下。
陶知酌半躺在**,床頭燈將他五官的光影照得柔和又曖昧,譚輕夢感受到氛圍的時候,已經晚了。
陶知酌的手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前,跟之前二人無數次的親密接觸一樣,陶知酌仿佛很偏愛這樣的動作,總是讓譚輕夢的手貼近他的胸膛。
因為隻有這樣的時刻,陶知酌能皆由自己無法掩飾的心跳將心意傳達給她,這次也是一樣,經過酒精催化的心跳很快,仿佛在急著訴說他的心聲。
陶知酌醉酒之後的眼神反而清澈明亮,洗淨了偽裝,全是真心,譚輕夢看著這樣的眼神,心跳不由自主跟上了陶知酌的,又急又快。
“咚咚”的心跳聲令她回神,她抽回手,從床邊站了起來,“我在去給你倒杯水,醉酒要多喝水的......”
在陶知酌終於卸下所有心防的時候,她落荒而逃。
等譚輕夢平複了自己端著杯子進來的時候,陶知酌已經躺下睡著了,譚輕夢輕輕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凝視著他的睡顏。
陶知酌睡得並不踏實,嘴裏囁嚅著一些名字,時而是媽媽,時而陶知言,然而最多的還是“輕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