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六。
顏如雪僅在錦園春那次對顧老爺子有過匆匆一瞥，所以，為了穩妥，她還是從顧知珩處打聽了一下顧老爺子的喜好。
哪知，顧知珩卻隻是淡淡地回答：“無所謂，隻要是我帶回去的女孩，爺爺都會喜歡的。”
顏如雪皺了皺眉，心中暗歎顧知珩簡直被當成了“種馬”，不免又對他多了一分同情。
隨後她聳聳肩道：“那我自己看著辦。”
老人的喜好大都差不多，往溫婉、端莊、知書達理的方向走總不會錯。
那天顧老爺子恰好穿了一身唐裝，於是，顏如雪就給自己選了一件淡雅的旗袍，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顧知珩那天送來的東西裏，恰好有一套珍珠首飾，顏如雪決定搭配上。
一番精心打扮後，顏如雪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顧知珩準時來接她。
顏如雪跳到他跟前，轉了一個圈：“噔噔，怎麽樣，好看嗎？”
顧知珩麵無表情：“不錯。”
不錯，就隻是不錯？
顏如雪臉上的笑立刻僵硬了幾分，斜了他一眼：“不懂欣賞。”
還是張特助見狀不妙，立馬接過話茬：“顏小姐真是天生麗質，這身旗袍是重鍛香雲紗做的吧，可真是塊好料子。”
顏如雪疑惑：“咦，張特助居然還懂這些？”
張特助笑笑：“家裏頭的母老虎就好這口，學了點皮毛，學了點皮毛。”
顏如雪：“你都認得出香雲紗，這哪是懂點皮毛啊！”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顧知珩。
果然，人與人的差距還是很大。
難怪張特助能結婚，某些人隻能找契約新娘。
顧知珩豈會不知她眼神裏的揶揄，但也懶得計較。
他輕輕勾了勾嘴角，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我們走吧！”
顏如雪點點頭。
不久，車子就平緩地行駛在去顧家老宅的路上。
顧家老宅建在北市的老城區，是一座四合院樣式的建築。青磚黛瓦，古樹參天，整座院子都透著歲月沉澱後的莊重和雅致。
車緩緩駛入那扇雕花木門，穿過曲折的回廊後，最終停在了主宅前。
主宅門前，已經有不少傭人候在門口。
張特助剛將車子停穩，就有傭人上前替兩人開門。
“少爺。”
“顏小姐。”
傭人們恭敬地行禮。
顧知珩輕輕頷首。
這時管家也迎了上來，麵帶笑容：“少爺，您回來了，老爺子在花園。”
他目光轉向顏如雪，麵上更是多了幾分溫和：“顏小姐，歡迎光臨，請這邊走。”
顏如雪微微一笑。
進了顧家的老宅後，顏如雪對顧家的財富值更加具象化。
這可是老城區的四合院，還是五進三跨帶花園的四合院，其價值早已不是錢能夠估算的。
不過，這都跟她沒有關係。
顏如雪跟在顧知珩身後，不記得是穿過幾扇木門後，他們終於到了花園。
花園裏，顧老爺子正悠閑地坐在一張雕花梨木椅上，手中輕搖著一把折扇，逗著桌上的紫腹吸蜜鸚鵡。
他身邊，一隻毛色油亮的京巴犬正安靜地趴著，偶爾抬頭看看。
顧知珩的腳剛跨進花園，京巴犬就叫喚了兩聲，暴露了兩人的行蹤。
“爺爺，我回來了。”顧知珩恭敬地說道。
隨即他又介紹道：“爺爺，這是顏如雪，我帶她來見您。”
顏如雪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禮貌地問候：“顧爺爺，您好！”
顧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顏如雪：“顏小姐，聽說你之前是知珩的醫生？”
顏如雪一愣，隨即回答道：“是的，我在第一醫院工作。”
顧老爺子：“知珩在醫院裏可算聽話，有沒有耍小孩子脾氣？”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
顏如雪：......
顧知珩在他爺爺眼裏，到底是什麽一個形象？
她微微一笑：“顧爺爺，顧總在醫院裏很配合，並不像是會耍小孩子脾氣的人。”
顧老爺子斜睨了顧知珩一眼：“哦？是嗎？那倒是難得見他這麽聽話。”
說罷，他又繼續調侃道：“哎，你這個丫頭怎麽還叫他顧總，莫不是這臭小子找你來騙我這個老家夥的？”
顏如雪笑容一僵，立馬打了圓場：“就是叫習慣了，叫習慣了。”
一旁的顧知珩接過話茬：“爺爺，您別再逗她了，她臉皮薄，要是跑了可不太好哄。”
顏老爺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手上的折扇輕拍著桌麵，顯得心情極佳：“好，好，不逗她了，如雪啊，以後你就把這兒當自己家，別拘謹。”
顏如雪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
“來，如雪，爺爺帶你到花園裏頭逛逛。”顧老爺子站起身，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揮，示意顏如雪跟隨。
顏如雪微笑著應允，跟在他身後。
五月正是花開的好季節，花園裏種了不少月季、芍藥、牡丹和繡球，都開得正豔。
“這園子是知珩他奶奶生前最喜歡擺弄的。”顧老爺子邊走邊介紹：“那時候知珩還小，總愛跟在他奶奶屁股後麵轉，花剛種上，就被他給拔了，可淘氣得很。”
顏如雪聽著，腦海中不禁有了畫麵。
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沒想到這塊冷若冰霜的木頭，小時候也是個不省心的。
“不過啊，自從他奶奶走後，這園子就很少有那麽熱鬧的時候了。”
顧老爺子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但很快他又恢複了往日的爽朗：“不過現在好了，有你陪著知珩，這園子以後也有新的女主人了。”
顏如雪不知如何安慰，求救地看向顧知珩。
顧知珩安撫了她一下，隨即對著顧老爺子道：“爺爺，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免得傷神。”
顧老爺子輕輕歎了口氣：“好好，不提，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