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臣願請戰

睿言坐在高處一臉滿意的聽著下麵文武百官的爭論,一點都沒有想要組織的意思,他想要的就是這個場麵也是這個結果。

大部分官員都跟風的希望議和,雖然心裏可能不是這麽想的,但是借著皇帝和丞相的勢頭跋扈一下順便討一討兩者的歡心根本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淩雲開始聽見左塵的話還有點急,後來因為距離近的原因聞到了左塵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奇異的香氣,便知道他肯定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動用了暗衛,頓時就顯得沒有那麽著急了更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一樣。

安靜的甚至黝黑嚴峻的臉上還掛起了一抹自若的微笑,他在等,等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睿言高坐在龍椅上滿意的看著下麵漸漸統一的言論,正想要說些什麽好將淩雲那個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留下的時候,大殿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鳴笛聲,將他想要說話的心思打亂。

在大殿上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先是一愣繼而一臉震驚的看向大殿的門外,此刻大殿門上漆著耀眼的玫瑰紅色卻異常的紮眼。

一個身上穿著厚重鎧甲的士兵滿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從門外闖了進來,消瘦的棗紅色馬匹倒在了大殿門口吐著白沫,肩胛骨上還插著一支斷掉羽毛的袖箭,帶著紅纓的頭盔也染上了血紅的顏色和著泥土歪著一邊,黝黑的大手緊緊地抓著一支已經染了血的竹笛,紅與綠交匯處一種刺激眼球的色彩,鮮豔而慘烈,尖銳的聲音就是不斷地從那個士兵手中的竹笛傳出來的。

“陛......下......葉城......葉城......失守了。”那個士兵踉蹌的跪倒在大殿中央,含著淚水和血水,帶著哭腔說道。

身體不由自主的在顫抖,勉勉強強的用意誌在硬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名戰士已近末路了,即便如此手一直緊緊地握著那個翠綠的竹笛,不願放開,就算在說完那句話栽倒在以便以後也是,依然緊緊的握著。

左塵正是站在大殿中央離那位士兵站的最近,那雙清澈的黑眸清楚地看到了跪倒著地上瞳孔已經漸漸渙散的眼,那眼中深沉的悲傷和絕望的執著,暗紅色的血將大殿上名貴的地板染變了顏色。

有那麽一瞬間左塵的腳壓得萬斤的沉重,士兵從戰場上帶回來那慘烈的氣息瞬間充斥滿了整個大殿,那份執著深深的震撼了他,何為國?何為家?

反應過來的眾人紛紛忙亂起來,不為別的先救起來人要緊,而在場的諸位大臣中僅僅隻有兩個人始終沒有動。一個是陷入自己思考的左塵,另一個就是一直泰然自若的淩雲將軍。

左塵在大家忙忙乎乎救人的時候低下頭淹起濕潤的眼角,不斷地回想著剛剛那個男子眼底最後的神情,他知道那是期盼——複仇,下了很大決定似的跪了下來,高聲道:“臣,請求戰,驅逐契丹狗,以正國威,臣願親自領兵前往葉城。”

“臣願前往葉城。”

“臣請求,戰!”

“陛下,臣請戰。”

“望陛下同意爾等請去戰場,為我們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陛下,請準許爾等前去葉城。”

隨著左塵的言語,大殿上不論文官還是武官都麵色很不好看的跪了下來,願往葉城。

睿言陰沉的抿著嘴角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幹官員,凝重的臉色帶著雷霆般的震怒。

他確實是在生氣,氣的卻不是眼下的任何人而是那個今早稱病未上早朝的人,他的皇叔祥瑞親王竟然如此的將人民誓如草芥,聯合外敵攻打自己的國家殺自己的國民。

“黑虎,銀狐,你們二人率領離葉城那邊最近的北師3萬人做先鋒,先去葉城支援待命,今日午時啟程速去準備。”

睿言鏘的一聲將玉璽置於桌麵,溫潤名貴的和田玉在桌上晃動了幾下,掉了一點玉屑。

“臣領旨。”兩人在眾臣的目光中迅速的抱拳,然後退出大殿。

睿言眯起危險的黑眸冷冷的看了下麵幾個大臣一眼,在一片寂靜中忽而冷笑著道:“臣的皇叔還真是日理萬機啊,這麽需要他的時候卻病重了,小順子,你一會兒去祥瑞親王府傳旨,讓皇叔他好生的在家安歇日子吧,去取來北師的半個虎符交給銀狐讓他安心的去調度軍隊。”

“渣。”站在睿言身側一直冷眼光看下麵的小順子沉聲回答,那雙冰冷的眸子帶著深深的不讚同看向淩雲。

“此次前去的主將,諸位愛卿有誰願意前往?”睿言沉聲道。

“微臣願意前往。”

左塵最先拱拱手出列,一陣清風吹過將他寬大的朝服吹的漲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一股子出塵的味道。飄逸亦有,風雅亦有,卻偏偏沒有那股子殺伐果決的血腥氣。

“臣以為我朝第一大將軍驃騎大將軍最為合適。”一個文官道。

“臣以為文定侯更合適前往。”一武將道。

“臣願前往。”

淩雲最後一個站出來,威武俊逸的臉龐上依然帶著自若的微笑,一字一頓說的慷鏘有力將所有人的話都蓋了下去,就像是老虎一般帶著那種天生的氣場。

“今天這個事,我看還是熬夜老將軍去會穩妥一些,就派老將軍的作為此次的三軍主帥,今晚在末英殿為老將軍踐行。”

睿言最後還是掃了一眼淩雲,有些不耐的說完便站了起來,一旁的小順子機靈的執著拂塵,扯脖子喊道:“退朝。”

“陛下......”

“陛下,請三思啊!”

隨著睿言站起來一眾朝臣都欲挽留,可是睿言根本就不想聽他們說話,明黃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後殿。

淩雲呆愣的站在大殿之上,這就是他等到的答案麽?

小表弟他到底還是沒有做到一個帝王還有的覺悟,可是誰又能要求他不能夠有些私心任性,他已經失去的夠多了......淩雲發現自己連指責他的立場都沒有。

頹然的站在大殿之上,勉強著苦笑的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