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玩笑引發的舌戰

左塵自己是怎麽回到府中的他已經記得不甚清楚了,隻記得躺下來一晚似乎都沒有睡的很熟一直被一個不知名的身影追逐著,一個很黑很黑的影子無論如何都看不見臉隻是那個人的身形分外的熟悉,怎麽都想不起來那個人到底是誰?

一大早晨的天還沒亮呢就被自己的老爹左尚書,一臉氣急敗壞的擰著耳朵拽出了被窩扔給了他的貼身侍女橘藍和靛青,換好朝服禮齊衣冠,一路昏昏沉沉的被他老爹拉進了大殿。

真正從昏昏沉沉中清醒過來還是因為睿言那雙銳利泛著寒氣的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本能的打了一個冷顫,就聽見睿言不冷不熱的開口道:“朕的丞相果然是萬裏挑一的賢相,日夜操勞這一直忙活不完的政事,精神萎靡還能夠堅持著準時的跟大家一起來上早朝。昨兒聽聞小順子說愛卿昨夜又挑燈忙活到今日淩晨才熄燈回府歇息,所以才會現在站在大殿上都沒有精神隨時準備小憩一下,是麽?”

“微臣惶恐,請聖上降罪。”

左塵心裏無比的鬱悶卻也隻能跪在地上請求降罪,明明就是小皇帝大半夜的叫人給他挖起來去什麽漪瀾閣折騰個大半宿,現在又來找茬擺明了看他不順眼麽,左塵低著頭思忖了半晌也沒想明白為啥我們小皇帝就看他不順眼呢。

明明是因為昨個大半夜的折騰人,他明明知道還欺負人。

雖然他心裏一直想著的但是到底也沒敢真的開口指責那個耍著他玩的人,左塵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在心裏嘀咕,想要說些什麽還沒開口,就看他身後有一個顫巍巍的身影跪下了。

回頭一看是他老爹左尚書,原來左老爹以為皇帝真的動怒了,花白了大半的頭發聲音顫抖帶著一分不易察覺的蒼桑與幹涸說:“陛下聖明,犬子素來憂心國事勞心勞力廢寢忘食,昨夜確是過了子時以後才回門的,臣懇請陛下念在犬子盡心盡力無意冒犯的份上饒過犬子的不敬之罪。”

“左尚書此言詫異,大家皆知丞相他素來浪**隨性常與一些酒色紈絝之徒混跡於花街柳巷,誰知他昨夜是不是跟那個戲子過的夜,卻隻是為了找個借口罷了。”

大殿右側以驃騎大將軍淩雲為首的武官中有一人站出來反駁起左尚書的話。

“黑虎將軍,據我所知,你的幼子好像也在你所說的那個什麽酒色之徒的一員吧。”

左尚書旁邊的一個文職官員沒好氣的站出來反駁起來,雖然說他也不太看好他們這個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空降到丞相一職的左塵,但是再怎麽不滿那也是他們文官之首,怎容他一屆武夫亂嚼舌根子!

“明明就是,昨天夜裏還在漪瀾閣門口看見他了呢!”黑虎將軍大吼一聲,憋得有些臉紅了。

“昨天夜裏,你不在家跑到漪瀾閣幹嘛去了?”那個官員繼續說道,步步不讓。

“你不要岔開話題,現在我們說的是丞相的問題。”

“你沒去漪瀾閣怎麽就知道了?”

左塵有些茫然的看著身後一片的硝煙滾滾,怎麽也沒想都就因為陛下和他開的一個惡意的玩笑就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麽不知道他的人源一下子就這麽好了。

向右邊轉頭時目光不經意的看到了與他同列的淩雲,這個威名赫赫十五歲就單挑匈奴一個騎兵連還能全身而退的驃騎大將軍。

仔細看去能夠發現其實淩雲除了外表上因為常年征戰在外而導致的皮膚黝黑外,其他地方真的跟驃騎聯係不上,很難想像一個有著如此威名的人,竟如此溫雅。

淩雲這個人左塵早在剛剛上位的時候就從手下傳來的密箴上了解過了,關於他的記事比其他官員的要多得多,但是真正能了解這個人的地方卻很少,左塵以前一直以為他應該是一個直腸子的耿直漢子。

如今他覺得自己可能過於片麵的武斷一些了,這個人不止長相儒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俊美,一舉一動間皆帶著一股大將之風,雙目炯炯有神且深邃迷離深沉其內的想法不容人窺之一二。

從一開始兩方麵人馬爭吵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變過表情始終帶著那股運籌帷幄的自信,那張厚實性感的粉唇一直都掛著一抹疏離的笑意。

這樣一個能夠威脅到他兒子王位的人,老皇帝竟然敢將他置於朝堂之上而沒有在自己臨死前收拾掉,這能夠說明什麽?

左塵悄悄的抬眼看向一直麵無表情坐在上位的睿言,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如鷹般不停的掃過下麵吵得火熱的一群人,似喜似怒的唇角緊抿著並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清明的眼中那股冷冽陰狠讓下位的左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看來小皇帝似乎並不是想要整治他開個小玩笑,而是有意引起這麽一場舌戰來證明什麽。

而一向點比較點衰的他就成了那個被欺負的對象,左塵歎息著又把頭垂下來,沒錯的話這次應該是由這個大將軍和小皇帝聯手攪合起來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小皇帝肯那麽相信這個手握重權的將軍,想想昨天晚上小皇帝分明是要招納他卻......這手段真是不敢恭維,打幾巴掌在給個甜棗,要不是為了能夠早點完成老皇帝臨死前的懿旨,早點能夠抽身離開這,他真的......還是得這麽幹。

就在左塵在這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無視陛下說:“你們這群不開眼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將祥瑞王爺放在眼裏,王爺都沒說話呢,你們炒作一團成什麽樣子?”

於是眾位大臣都將目光轉向了站在淩將軍身側的祥瑞王爺,這時坐在上位的睿言說話了,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充滿威嚴的說:“眾卿家,你們鬧的也夠久的了吧,鬧夠了沒有?一群國之棟梁卻像潑婦一樣的在大殿之上互罵,成什麽樣子?大宋的國體臉麵都讓你們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