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交戰
?正如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黑暗的一般，殺戮前的一刻才是戰場上氣氛最壓抑的一刻。
紛紛將長槍握緊夾在腰間的陳慶之帶領的騎兵望著慢慢燃起點點火光的近在咫尺的左賢王大營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同於將領們的興奮和雀躍，武力平平甚至隻會幾個簡單招式的士兵們如何能確保自己的小命於混戰之中呢，也許，隻能寄托於蒼天的保佑吧~
越來越近了，漢軍們甚至可以看見那些衣衫不整的從帳篷中慌亂的竄出來的匈奴的士兵和牧民，他們臉上透露著震驚和恐懼，看著大片大片的漢軍騎軍在麵前洶湧而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他們紛紛愣在當場上，手裏提著彎刀背上背著弓箭又能如何呢？在大片騎兵這種古時代的‘坦克’的衝擊下豈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殺！不論婦女、小孩，一個不留！”
用長槍親自貫穿了一個半大的孩子的胸口的陳慶之在衝著身後那些騎兵吼道。這是戰爭，不是過家家！你不滅他的族，他便會滅你的種！
“啊！長生天，保佑我們吧~”
“救命救命，我降了~”
……
無論是求饒還是奮起反擊，這些在大營最邊處的匈奴的士兵和牧民對於陳慶之的大隊騎兵是無法抵擋的，就如一滴水的存在對於洶湧而過的江流無二。
“那邊，衝！”
在一片腥風血雨中，手中銀槍連點的他在馳過一處高坡時看見了遠方有一處正在不停的匯聚兵馬，似乎有愈演愈大之勢。而陳慶之此戰的目的便是盡可能的予以這個左賢王部落進行毀滅性的打擊，而那匯聚兵馬的趣事必定阻止住，更何況，那裏必定是左賢王以及匈奴一眾貴族所在之地！殺掉他們，這場戰爭便是算作解決了。
而另一邊，望著越來越多匯聚過來的騎兵，劉豹的心裏卻是漸漸的安定了下來，比騎兵？他不信自小和馬一起長大的匈奴會輸給這些‘四腳羊’！
不過望了望如今手下匯聚起來了零零散散的各部兵馬，大略清點一番後，隻有5000騎兵，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再等等吧！再等等，我可是大匈奴的左賢王，怎能輕易的涉險呢？
“父王！整理軍馬對那些該死的漢人進行衝擊吧！”
與左賢王劉豹所思所想不同的乃是文武雙全的劉淵，在他看來，如今的兵馬已經夠用了。對漢人發起進行時再一路上收攏兵馬完全可以一戰！再說了，這是哪裏？這可是他左賢王的大本營啊，隻要自己主動發起進攻，那四周潰亂的兵馬完全就有了一個盼頭，不管人多人少肯定會紛紛朝著漢軍撲上去。匈奴的人民不是沒有血性，而是目前沒有盼頭和指揮罷了，一旦都有了，匈奴勇士不計後果的撲將上來，那麽這遠路奔襲而來的漢人又能有多大的作為呢？說不得見到自家兵馬的衝擊便會主動的避戰呢~
“再等等，再等等，漢軍人數不清我們如何能輕易出戰！”
考慮到漢軍夜襲必定準備充足，自己雖然武力不俗但還是小命要緊，他還是傾向於再等等聚集更多的兵馬的。
“父王？”
劉淵不敢置信的叫了一聲，這麽好的機會，難道坐等人家殺到我們麵前麽？那樣的話，就算聚集了更多的騎兵又能如何呢？停駐在原地的騎兵甚至不如一個步卒？這是等著人家收割的節奏麽？
“閉嘴，本王自有打算！”
惱羞成怒的吼了一句的劉豹，不悅的瞪了他這個平時沉默的兒子一眼，我是左賢王還是你是左賢王？難道我的能力還用得到你的質疑麽？
本來若是平日，知道自己父王劉豹這點性子的劉淵必定會注意他的語氣和方法，可是今夜已經慌亂了一夜的他再加上剛剛被堵在肚子裏的一肚子氣，使得他沒有絲毫修飾的便說出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聽到劉豹的吼聲，劉淵心裏一驚恢複冷靜的同時還是暗暗後悔剛才自己的語氣，就算是如今劉豹轉過彎兒來了明白對錯了也不會改變命令，這就是所有上位者所必須的矜持。平常人還尚且說一口吐沫一個釘呢，更何況他們這些做慣了上位者的貴族呢~
那麽，如今倒是如何補救呢？
望著似乎發現了他們這一波人而調轉前行方向的漢軍，劉淵心裏的小算盤是著急毛慌的撥打著，想要趕緊的勸說劉豹出擊，再不行逃跑也算的啊。這大營裏兵馬這麽多，逃走到下一個地方繼續匯聚兵馬便是了。逃走之後再回來，依舊是一條好漢！
如今的匈奴這邊，與熙熙攘攘不斷匯聚過來的兵馬相比，一眾的高層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在這廝殺劇烈，呐喊不斷的戰爭上靜的倒有些可怕~
……
望著還是在默默的正理軍馬而沒有任何動作的匈奴那一大波人馬，陳慶之心裏一喜。該當爺們立功了！目之所見的距離能有多遠呢？騎兵一個衝鋒便可到達，就算是再反應快如今你們也來不及了！
“衝！衝！好男兒建功立業就在此時！”
望著揮手之間便可以撈到的戰爭果實，陳慶之一身的疲憊似乎也不見了，興奮的仰天高吼著。
……
“父王，再不行動就晚了！”
一直沒有思考到什麽合適方法的劉淵，望著已經確定目標一路直向他們而來的漢軍，近乎聲淚聚下的勸諫道。
而得到的卻是一片靜默，他左賢王劉豹何嚐不知騎兵立在原地和衝鋒起來的差距，可是如今行動還來得及麽？他不知道，也不確定，倒是是上還是逃跑呢？
而在他念頭轉過的一瞬間，陳慶之部的騎兵卻是更加的逼近了他們這一波人馬，讓他心裏動搖的念頭更加的大了，似乎逃跑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父王，您先去別處匯聚兵馬吧，讓孩兒領兵擋住片刻漢軍！”
此時心裏已經慌亂的劉淵似乎又做錯了一件事，如今的他不是曆史上那個熬了許久能力和城府都倶有的他，雖然飽讀兵書和才智不凡，可是如今的亂戰卻是他所沒有經曆過的，第一次見到如此潰敗之勢的他如今的心裏是真的亂了，亂成了一團糟粕。
而聽到了劉淵這句話的左賢王劉豹如今的臉色卻是異常的難看，這是打我的臉麽？
要知道匈奴素來崇拜強者，而他左賢王雖然是個貴族，但也是兵馬嫻熟之輩，要不如何坐的上北匈奴的左賢王這老二之位呢~
而劉淵的話卻是在質疑他的勇氣和拚搏的精神，一個匈奴人連這兩樣都沒有了，他還是什麽可取之處！這個該死的兒子，他是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啊！否則在這種情況下跑了，他以後哪裏還有臉身居高位呢？
“諸君聽令！隨本王殺！長生天~”
在劉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左賢王劉豹做了這般一個決定，他是腦殘麽？剛才不衝坐等時機消逝，如今不跑迎著大刀而上麽？
“長生天~”
“大匈奴~”
聽見左賢王下令的騎兵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彎刀呼應道。他們這些隻會彎弓射獵之輩哪裏識得什麽大局，隻知道聽從上級的命令就好。
“這？”
這左賢王的衝鋒不僅使得劉淵不敢置信的裹挾在衝鋒的大軍之中，更使得本來目標明確的陳慶之都懵了。這是鬧哪樣？甚至陳慶之一度還懷疑過四周是不是有伏兵？
不過，匈奴衝鋒的隊列裏有許多身穿鎧甲的身影顯現，這使得陳慶之堅定了衝鋒的信念。要知道匈奴一貫是皮衣上陣，鎧甲隻能是那些大貴族擁所有的，而這麽多的鎧甲之士一起衝鋒難道是匈奴貴族的自殺式衝鋒？陳慶之不得不懷疑這一點，但是，這麽多的軍功就在眼前，如何能放棄呢？就算是傷胳膊斷腿，也得咬下來這塊肥的流油的大白肉！
“衝！殺！”
繼續吼了一句的陳慶之慢慢的低沉下來腰身，盡量與馬保持平麵狀態，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準備這一次進入草原以來最大規模的交戰。
“漢軍威武~”
漢軍的騎兵也是明白騎兵對衝時速度的影響，而他們卻是看見剛剛起步不久的匈奴就這般送上來，都喜不自勝的歡呼了一句口號。
“殺，長生天~”
“殺，狼神~”
“殺，大匈奴~”
……
不甘示弱的匈奴也是喊起了各式各樣的口號，而各種各樣的保佑被匈奴喊出來卻是不如漢軍那般的氣勢雄厚，倒是有些萎蔫之感。他們不傻，馬速沒有的他們馬上就會被漢軍洶湧而過的潮流給衝散。如今喊來，不隻是為自己壯氣，更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裏的期盼。能不死，誰還願意死呢？更何況死的還毫無價值。
短兵的交接就在那麽一瞬間，各種血光紛紛在交錯而過的騎士間‘噗噗’的爆了出來。帶著馬力優勢的漢軍在接觸的那一刻就將兩方的交界線向前推行了5米左右，而這5米的距離上，卻是匈奴的屍骨累累，橫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