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欺人太甚
趙琴琴隔著電話對著常青發射不友善信號。
原因?
原因就是她奶,這一次狠狠發了一次飆,把家裏的子女從上至下狠狠都罵了一通,要知道她大伯今年都七十好幾的人了,被罵的狗血噴頭,她也沒有幸免。
老太太對著幾個兒子提出來一點要求,那就是想方設法你們等常青結束沉江的工作以後把人給我弄回來不算,人老太太一輩子多大的見識,那普通的工作能讓她看在眼裏嘛,直接就提了,保健委員會保健專家小組。
當時趙家的人都傻掉了。
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是保健小組裏唯一的一名中醫專家,後來年紀大了就回家了,特殊權利肯定有點,但原本以為這位置是要留給琴琴父母的,現在直接砸到一個外人的頭上,再有一點就是,常青她資曆不夠,資曆夠哪裏有不提拔家裏人而去提拔外人的?
趙老太太覺得資曆不夠那就經驗來湊,趙家手裏有關係,想要提拔一個人不難,特別是常青這樣的,機會多給幾次,也就拽上來了,去援江就是最好的資曆。
她這是真的把常青給當親孫女看了,未來前途全部都給想好了,也打算鋪墊好了,隻要她短時間不去世,她就真的有本事能把常青拉到這個位置上,到時候一個三十幾歲的保健醫騰空出世,常青這輩子完全不用愁了,她接觸的都是什麽人啊,她都是為什麽人服務的。
可老太太不明白,這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有些時候除了真誠還會夾雜一些其他的。
趙家算是一顆雷落了地。
老二埋怨自己的子女,想當年有這麽好的機會,你們全部都不肯跟著學,現在有好發展就得瞧著外人占便宜,特別是在自己子女沒有一個出息的情況下,這種牢騷就更多。
再有就是怨恨父母,父親糊塗,怎麽就連母親也跟著糊塗呢,其次覺得這個姓常的小姑娘了不得,小小年紀如此精明,這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捧你,都是默默不語捧著你,幹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知道母親唯一在乎的就是這個父親,她就從這裏下手。
保健小組啊,趙家的人都還沒擠進去呢,就打算費盡心力去捧外人了。
琴琴的父母更是不理解,自己不要是不要,再說琴琴的父親以前提及過一次,那時候老爺子還活著,他想往上試試,上去了就更上一層樓了,但老父親直接拒絕了他,說他不行,他不行然後常青行?
哪裏行?
那個小丫頭就連切脈都切不好。
和常青有關的話題,趙琴琴能跑得掉嗎?
她哥幾乎就是狂轟亂炸,搞的她精疲力盡,後來幹脆放了狠話,她爸有那個本事就不會爬不上去,她也是實事求是的說,子女不議論父母,但她哥逼到這裏來了。
“趙琴琴,你胳膊到底往哪裏拐?你幹脆也姓常算了。”
那以後壯壯就很少打電話來了,他當然不至於傻的將原話轉達給父母,但覺得妹妹就是被人洗腦了。
你說家裏這兩個女人,簡直就是為常青開啟了一道保護屏障,人家有父有母的輪得到你們來瞎管亂管嘛,現在不過就是借著你們的順風車,等到以後她自己能獨立麵對了,還會理你們什麽。
琴琴不懂的,奶奶也不懂。
“東西給了你,你就留著好了,現在可好了,我家翻天了。”
常青難得好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
“不過我爺不算是白對你好,你比我這個親孫女對他的事情都上心。”
叫她去做?
不好意思的很,她沒有時間也沒有這份精力,再說做這樣事情的子孫大部分也是需要靠著老人擴展知名度,她趙琴琴不需要。
“就是隨便做做。”常青心虛。
“我奶早晚都會把你弄回來的,我給你透個底,她這老太太不說就不做,說了的就一定會做,你在那邊就安心工作吧。”
也沒什麽不好的。
常青問趙琴琴,“琴琴,我是不是捅婁子了?”
趙琴琴看著窗外:“沒那麽嚴重,就是把我奶一直憋在心裏的火徹底發泄出來了,她一直都覺得我們不夠孝順,找了個引頭,不是你也會是別人,不過她活著的時候能看見整理的那書出版,估計捧在手裏會覺得欣慰吧。”
大概就是一種,死也瞑目的心情。
“你在那邊怎麽樣啊?我看天氣預報沉江的天氣不好,是不是特別冷?”
“也還好,呆久了就不覺得冷了,有機會你過來玩,其實還有意思的。”
聊了一會,常青跺跺腳,來了這裏以後養成的習慣,因為跺腳,腳就會暖起來。
趙琴琴裹著羽絨服抱著書上了樓,樓上出奇地安靜,她和人約好了在這裏見麵,結果約好的人沒來,倒是見到了冤家。
俗話說,冤家路窄。
王辰今天的路就一定很窄。
趙琴琴冷笑了一聲,拿起來電話,裝模作樣好像繼續打的樣子。
“……你在沉江好好的過,把這裏的人和事都忘了,我哥說王辰和他那個新歡過的快樂著呢……”琴琴歎氣:“好好好,你都記不起來王辰是誰了,是我得了老年癡呆,那你就好好的吧,親親,掛了。”
我,氣不死你。
趙琴琴收起來手機,抬眼看過去。
王辰扯著唇角在看她。
臉上的表情有些豐富。
趙琴琴心想,姐就是一個被中醫給耽誤的,不然考表演係一考一個準,可惜了。
“琴琴。”
翁其釗從後麵爬樓梯上來,這是一家咖啡館,他來的有些急,路上堵車外加有些事情要處理,咚咚咚跑了上來,一頭都是汗,怕她等的著急,怕她生氣。
趙琴琴跺跺腳,他就得抖三抖。
趙琴琴挽著男朋友的胳膊下樓去的時候,沒有錯過王辰的那一記眼神。
什麽意思?
看出來了?
不會的吧。
應該不會的。
她的表演很自然,完全不做作。
可就是對視的那一秒,趙琴琴就是知道王辰知道她在空打。
這讓她鬱悶。
同時對王辰的鄙夷減輕了一些。
對於看智商下菜碟這種事情,她做的次數太多了,麻痹掉了自己的腦神經。
崇拜個奶奶腿兒。
打住。
那一眼很快就隨風飄散了,兩個人沒有對話,王辰也沒有追出來問她什麽,琴琴更是不可能走到他眼前,告訴他,常青過的好的很,順便編造出來七八個常青的男朋友,那樣太假。
被人壓著打的感覺,真是不爽。
不過他們當初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為王辰不肯結婚的嗎?
她父母說的王辰家庭有問題,會不會是看錯了?
沒看錯的話,她怎麽瞧見的和父母所知道的完全就是兩個樣子?難不成派出所是王辰他家開的?
王辰坐在上麵的一角,他不太習慣坐在正當中的位置,退著退著,現在也就養成了這種習慣,點了根煙,心裏一動,笑了出來。
“先生抱歉,我們這裏是不可以抽煙的。”
“不好意思。”
王辰將煙熄滅在煙缸裏,服務生將他點的東西放下,是一份小小的三明治,他沒有點咖啡。
那三明治看起來有些單薄,實在是太小了,嘴巴大點的人可能就是一口的事兒。
樓梯位置有女人鞋子和地板接觸發出的聲響,很快那個人走到了他的眼前。
“……你簡直就是太亂來了,你這辦的是畫展嗎?你讓同行怎麽看你……”
周洲一直都在講話,可惜眼前的人低著頭,咬著三明治在紙上隨意畫著什麽。
周洲被他的態度氣笑了,見他放回到盤子裏的三明治,無奈道:“你今天又一天沒吃東西吧?三明治這麽小,你都吃不完,王辰,你的身體還要不要了。”腔內開花一點不香,倒是讓那些數獨大牛們覺得很香。
他從煙盒裏倒出來一根煙。
“這裏是不許抽煙的。”
王辰又將煙放了回去。
王辰:“結賬吧。”
周洲坐著沒動,她今天跑了很久,她也很餓,她也沒有吃過午飯,現在是下午時間五點整,她需要補充一點體力。
“我要吃東西。”
“那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王辰起身就準備離開,周洲坐了兩秒,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有些時候真的是希望他能學著去尊重一下別人,尊重一下自己,說辦畫展,最後就這樣亂來,現在簡直就成了笑柄,這是什麽?你又不是幹偵探的,對外她還隻能微笑,帶著一臉的高深莫測,事實上對於那場畫展,更感興趣的是大腦前驅們,越是沒人能解得出來的他們越是感興趣,而且她看不懂,那些畫她全部看過,也沒找出來所謂的最後一幅畫。
追上去結了帳,跟在他的後側。
“新加坡的畫展我已經幫你談妥了。”
那邊發出了很誠意的邀請,她也是過濾再三,才鬆口答應的。
王辰停住腳步。
“誰告訴你,我還要開畫展的,我沒興趣,要開你自己去開。”
周洲愣了半天。
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她已經跟人敲定行程了。
“對了,這次打進來的錢,我的錢進我賬戶,你的錢你留下。”
周洲看著前方眼見就要消失的人影,“王辰……”
你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