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這樣歡迎
負擔得起,負擔不起,她也得擔著。
常青從來沒這樣累過,她覺得自己垮掉就是早晚的問題,她的身上背著房貸,偶爾妹妹還會伸手和她要點零花錢,盡管不多,作為姐姐呢,再沒有錢她也想擠出來點給周紫,飛機啊。
多麽奢侈的夢。
她很久都沒開始賣力找能賺錢的活了,常青回了沉江很快托了人幫自己介紹了一份給專欄寫稿子的活,這樣還不夠,畢竟結算是什麽時候她不清楚,和趙琴琴又挪了一點。
趙壯壯呢,有句話說的不對,有句話又說的很對。
不對的那句,他說常青沒有地方去是趙琴琴收留的,並不是的,而是當時常青和趙琴琴在一個實驗室,她是去過很多次琴琴的家,但都是因為實驗室的事情。
他說的很對的那句,就是她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爺子給的,趙家的人要她回報,她就得做。
“你怎麽混的這麽慘啊?”
琴琴不缺錢。
她問常青,常青也不說,為什麽借錢她也不清楚,想著是不是常青家裏發生什麽事了。
常青苦笑:“是有點慘。”
常青見到王辰是在19號,她記得非常清楚。
周五晚上的飛機,她需要提前三個小時從自己工作的地方去到機場,然後等候班機。
她想王辰的腿如果不快點好起來,她就要破產了。
她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外債。
下了飛機趙壯壯來接機,和周洲兩個人。
“您是常大夫吧。”
周洲非常客氣。
常青一臉疲倦,她勉強和周洲打著招呼。
“這是王辰的……”壯壯頓了一下:“經紀人。”
車上周洲遞給常青一個牛皮紙袋,裏麵都是王辰的病曆,她還在做著簡短的介紹。
趙壯壯的說法,就說這人很有用,能被他肯定的能力,周洲覺得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開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王辰的住宅。
常青看著眼前的建築,她覺得這棟房子就在嘲笑她。
有錢人的世界。
活的真是瀟灑和滋潤。
她還在苦哈哈的熬資曆,熬成績,瞧瞧人家。
不過人腦和人腦沒辦法比呀。
壯壯敲門,護理工出來開門。
“他早上吃了嗎?”
護理工搖頭,說王辰早上五點多才睡,一直在畫東西,五點以後就回了房間一直在睡覺,半個小時之前才醒。
“真是瘋了。”
相隔幾年,再見麵,他容光煥發,她滿臉疲倦。
有的人吧,怎麽熬就是不憔悴,比如他。
有的人吧,沒怎麽熬,已經憔悴的不行,比如她。
“王辰,常大夫是……”
“你回去吧。”王辰開口。
周洲忍不住抱怨:“我剛接了人,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
“開門,送她出去。”
護理工打開門,周洲拿起來剛剛放在沙發上的包,她負氣裏去。
臭王辰。
我看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第二個像我這樣的人,無條件包容你。
“站著做什麽,坐呀。”
常青走近他。
常青:“我能看看你的腿嗎?”
王辰;“這有什麽好看的,那些病曆你不是都瞧了,算了,我自己都放棄了,你們也別使力了,等會叫壯壯送你回去。”
“你要配合治療,可能很快就恢複了。”
王辰仰頭,他現在坐的低,隻能仰頭去看她。
“每個醫生都這樣對我講,可它現在依舊不能動。”
常青蹲下身,在他腿上試著捏了捏。
“你的病曆我看過,但是我也建議你最好再去找個更好的醫生,我的能力自己也不太敢肯定,我是怕你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機,還有現在你這種情況還熬夜畫畫的話,很影響腿的。”
王辰隻是看著,聽著。
那一臉我不太想配合你的表情,常青歎氣;“王辰。”
“嗯。”
“我試試吧。”
“你現在都搞活體實驗了,拿著我當活體?”
常青:“……”
“我這病能讓你回到向京?”
常青心頭一萬隻癩蛤蟆跳過。
“並不能。”
“今天時間有點晚。”他說。
確實挺晚了,這都八點鍾了,她接下來是打算住自己家嗎?
他不提供客房的,他這裏不是賓館。
常青:“我隻能這個時間飛來,我周一還要上班。”
今天她不上手,拖到明天,又少一天。
原本這樣的治療周期就拉的有點長。
他自己活動著輪椅的輪子就走掉了。
常青:“……”
那你是個什麽意思啊。
趙壯壯:“你就別管他了,他要是脾氣不好亂罵人,你就多忍忍,回頭你的那個機票我和他說說,叫他給你報了。”
治療需要地方,樓下是肯定不行,隻能回到他的臥室,常青的針還是那一套,那套針跟了她很多年。
那是她的寶貝。
護理工看起來對這個比較感興趣,常青上針的時候他一直往前湊。
常青也適當的叫對方幫自己一點忙,比如說轉針,調整針,這是為了減輕他的感覺。
但是王辰……
常青也覺得很怪,他的那份報告看起來真的沒有問題,為什麽腿就沒反應呢?
“疼的話你講出來。”
靜了好一會,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你看我像是疼的樣子嗎?”
常青:“……”
對上他,她永遠都贏不起來。
她上手去捏他的腿,常青的手有些粗,但又不是幹活幹出來的粗。
護工和王辰都看著她。
“你的腿不應該沒有知覺的。”
王辰看著她,淡定地點點頭。
“可能我某天做夢夢見了自己要變成瘸子了,然後就這樣子了,或許我就是裝的。”
常青下意思解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她隻是說這種現象,確實沒見過沒聽說過,也許他現在敏感,自己一句無心的話讓他不舒服了。沉默。
常青想,就算是不想以前,他們也算是熟人吧,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情緒,讓她感受不到歡迎。
可能她真的不該來。
讓趙壯壯說就說好了,欠就欠好了。
她臉皮厚的,她不怕。
早知道就不來了。
沉默了一段時間以後,他懶洋洋地開口,不是對著常青,而是護工。
“家裏有什麽菜嗎?”
護工以為是他餓了,要吃晚飯了。
“好像是有的。”
“那就麻煩你做四道菜出來,歡迎一下我的舊相識。”說著自己笑了笑:“不然她以為我是對她有意見,不太歡迎她來,下次她就不幫我治了。”
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