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三兒的人也多

吃完午飯,又閑聊了一會兒,三兒陪開工下了樓,叮囑開工盡早找人開工。上車的時候,胡小月趴車窗口,情意濃濃地看著三兒,甜甜地笑著:“上樓睡一會兒。”三兒讀懂了胡小月的眼神,搖搖頭說:“回去,還要修車。”胡小月不舍地點點頭:“路上慢點。”

“胡老板對你有意思。”車開走了,開工回頭看看車後。

“她是我姐。”三兒在心裏歎了口氣,“比親姐對我還好。”

周徐慶站修車店門口,看著三兒下了皮卡車。三兒問周徐慶:“你爺爺知道你來嗎?他也不怕你走丟了。”劉立抬頭笑笑。周徐慶不好意思地說:“我爸說後天就回來。”三兒走進店裏,來到工具箱前,取出手套戴上,回身看看門口的農用車,問劉立:“車怎麽了?”劉立抬頭說:“剛才開了一下,變速箱有問題。”三兒說:“劉立過來,我帶你修。”

直到劉立幫三兒把變速箱拆下來,周徐慶還在邊上站著。三兒打量著周徐慶:“不說等你爸回來嗎?還站這兒幹嘛?”周徐慶苦著臉,擔心地問:“師傅,你還要我嗎?”

“那得你家裏人同意。”三兒覺得挺為難的,“你爺爺怎麽說的?”

周徐慶抱著手,低下了頭:“上午我外公到我家裏去了,跟我爺爺吵了一架,我爺爺沒說話了。”三兒點點頭,指示劉立:“先拆開。”劉立坐下忙活去了。周徐慶接著說:“下午我來的時候,我爺爺還沒說話。師傅,我真想跟你學徒。”三兒又點點頭:“等你爸回來,先回家等著。”周徐慶懦懦地笑笑:“師傅,我幫忙唄。”三兒笑了笑,再點點頭。

太陽又要落山了。三兒走到門外,點了支煙,扭扭酸疼的脖子,自語道:“一天晃晃就過去了。”老吳在對麵喊:“小三兒,不來吃飯哪?”三兒笑道:“什麽破飯店哪?就兩張桌子還拉人吃飯。”老吳無奈地說:“清水窮哪,你有它什麽辦法?”三兒扶著脖子說:“不是光是窮的事,你那房子不行。哪家房子不比你家房子好?幾百年了,又潮又暗還開飯店。東街頭周順子家生意肯定好,人是樓房。”老吳抱怨:“老子想做呢,哪兒做去?”

小麗騎車衝到三兒身邊,一頭毛汗。三兒取下手套給小麗擦擦汗,教訓道:“早帶刹早減速知道吧?你這樣開車,老太太得把胃吐出來。”小麗仰頭笑了:“胃吐出來,那人不就死了嗎?”三兒也笑:“童林呢?”小麗說:“沒下班吧?體育課沒完我就跑回來了。”

有自行車鈴一路響過來。三兒回過頭,看著吳誌剛把車停到身邊,笑著說:“你這父女倆好,騎車都一樣。”小麗輕聲叫道:“爸。”吳誌剛欣慰地對小麗笑笑,跟三兒說:“晚上把車留給我。”三兒會意地嗯了一聲,給吳誌剛遞了煙。吳誌剛給三兒點上煙。

手機響了,三兒知道是甘蘋的電話。等吳誌剛進屋後,三兒掏出手機,走到屋角。小麗想跟過來,三兒搖搖手。遠處,童林戴著頭盔,騎著三挎子,瀟灑地飛馳而來。

甘蘋懶洋洋的聲音說:“陳三,我想你。”三兒為難地笑笑:“今天在城裏呆了一天,晚上得陪我媽。”甘蘋又說:“那明天好嗎?明天我上午課。”三兒答應道:“行,上完課你到路口等我,我帶你去吃飯。”甘蘋歎了口氣:“怎麽那麽忙哪?忙去吧,我掛了。”

收了手機,三兒緩步晃回店門口。童林給小麗理著頭發,酸溜溜地說:“什麽電話背著人打呀?”三兒抽了口煙。吳誌剛拎著魚簍走出來,跟童林打了聲招呼,往路口去了。三兒高聲問:“叔,現在摟黃鱔怎麽樣?”吳誌剛應道:“帶晚上照的,三四斤吧?”

“我的媽,三四斤哪,”童林算計著,“那叔一天不掙五六十嗎?”

三兒扶著脖子說:“四五十肯定有。照黃鱔時間短,天涼就不行了。”劉立坐店裏說:“就我爸懶,表叔罵他都不幹。”三兒仰頭長長哼了一聲:“你爸真是,清格坯子一個。”童林關心地問:“疼得厲害呀?”三兒扭扭脖子:“還行。”童林埋怨道:“你也歇歇唄。”

三兒頭暈,晚飯後匆匆地衝了澡就鑽房間睡覺去了,小麗跟了過去。紅姑問童林:“三兒怎麽了?”童林擔心地搖搖頭:“脖子疼吧?”紅姑也不安地說:“我叔就是累死的,別三兒也累死了。”童林起身回房間了。紅姑歉意地隨童林進了房間:“我就這麽說唄。”

三兒不舒服,童林心裏就不好過,臥在**不想說話。紅姑試探著問:“童林,喜歡三兒吧?”童林反問道:“你不喜歡?”紅姑仰身躺下來:“當然喜歡,三兒是我哥。”童林鄙視地說:“又不是一個姓。”紅姑笑笑:“死三兒是討人喜歡,喜歡三兒的人也多。”童林側身問:“誰呀?”紅姑說:“秋子,小月姐,你,孫雅麗,還有徐小欣。”童林吃了一驚:“孫雅麗徐小欣也喜歡三兒?”紅姑接著說:“孫雅麗說三兒又帥又有錢;她爸還問我爸呢,說秋子跟三兒好得起來嗎?”童林罵道:“她爸怎麽那麽不要臉哪?”紅姑笑了:“徐小欣小時候就說喜歡三兒了,說看到三兒跟秋子呆一塊心裏就不舒服。”童林又罵:“真不要臉。”

“妒嫉了吧?”紅姑又笑了,“還不承認。喜歡就喜歡唄,正常。”

童林輕歎了口氣。紅姑承諾道:“不跟人說的。”童林沒說話。紅姑又說:“我覺得你跟三兒最合適,有叔的關係,還能幫三兒;嬸說秋子太野了。”童林問:“什麽時候說的?”紅姑笑道:“明知故問。嬸問過你吧?你沒答應。”童林懶懶地翻過身:“睡覺了。”

“沒洗澡就睡覺哇?”紅姑埋怨道,“三兒沒事的,小時候叔說三兒是鐵頭鐵臂。死三兒是可憐,從小就沒歇著。我真想回來,不光說工資少,幫幫三兒,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