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好女人呢

送完魚,三兒回土菜館時,胡小月問三兒:“秋子走你也不送送哪?”三兒向了一下,無所謂地說:“送個什麽呀?平時不都她一個人走嗎?”胡小月不滿地說:“男的都不是好東西。秋子怎麽陪你的?”三兒撓撓頭:“我下午還要跟師傅學徒呢。”

“學徒就那麽重要哇?我打電話給你請假。”

方師傅走過來。三兒準備掏煙,方師傅搖搖手:“我給你做碗麵,吃了就回去。是該送送,秋子對你那麽好。”三兒笑笑,心想我跟秋子什麽關係?

半上午的時候,三兒開三輪車回了家。三兒一回家,秋子又舍不得走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林誌清知道秋子的心思,催二嬸早早地開了飯,剛放碗就跟三兒說:“休息下,兩點半走,搭三點半的車。”秋子不知道父親何以如此通情達理,鬼鬼地給三兒遞了個眼色,先進了洗浴間。三兒猶豫了一下,起身跟了過去。

和秋子聊過之後,林誌清的心放了下來,不管怎麽說,秋子算是安定了;盡管林誌清還有些遺憾,畢竟三兒沒有“正當職業”。看三兒進了洗浴間,林誌清點點頭,滿意地跟收拾桌子的二嬸說:“兩人挺好。”二嬸笑笑,心想,三兒沒念大學。

洗刷完畢,回到房間,秋子把三兒推倒在**,問三兒:“你就舍得我走哇?”三兒笑笑說:“要不你不上大學?”秋子極其無奈地說:“真不想走。”三兒扭過頭。秋子揪了三兒一下:“死三兒,再這樣揍死你。”說著,又親了三兒一下。

“你不是清水人,”三兒說,“甚至不是省城人。”

“為什麽?”秋子撐起頭,疑惑地看著三兒。

三兒伸手捋捋秋子散落下來的長發,神情有點憂傷:“不像。”秋子又問:“哪不像了?不都說我是野丫頭嗎?還說我是男孩。我要是男孩肯定比你還帥。”

“你是有股野勁,我也有,但我沒你的氣質。不是小時候了,你變了,我也變了。我混得再好,充其量不過是個土財主;你不一樣,你身上有股味。”

“神經兮兮的,算命的一樣。我沒狐臭!”

“睡覺吧,一會兒還要送你走。”三兒閉上眼。

“沒說什麽味呢。”秋子翻身壓上三兒。

“氣質唄,優雅、大氣、灑脫。說不清楚,不是小地方的氣質。”

“也就我們家三兒看得起我。”秋子得意地笑了,“三兒,我想癢癢肉了。”

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地轉著,涼風吹著兩個糾纏在一起奮力肉搏的身體,但卻難以消減他們熱情的溫度。秋子神情迷離地說:“三兒,我真地不想走了。”

“那就不走。”

“也想念大學。”

“那就閉嘴。”

熱情消退後,秋子平複了一下氣息,閉眼說:“以後每周末回來。”三兒問秋子:“不累呀?”秋子笑笑:“累就累唄。回來有癢癢肉,還不挨我爸罵。”

“叔罵你了?”

“他不就那樣嗎?跟罵也差不多,一天到晚板個臉,我又沒做大逆不道的事。是不是當父母的都這樣哪?擺個長輩架子,不得了一樣。我們宿舍同學都討厭父母,至少討厭一個,很少有跟父母關係都好的。這就叫代溝。”

“你就一個爸了。”

“我還能有兩個爸呀?我倒有兩個媽。我的親媽呀,死得太早了,留我爸一個人,孤苦伶仃,要不不正常呢?你看他是正常人嗎?好在還有個媽對我好。”

“我覺得叔,嘖。”三兒說一半又停住了。

“怎麽了?”

“反正不好,精神不好,和老先生差不多,不動彈,話都懶得說。供銷快要黃了,他也沒事,一天到晚抱個杯子,不是坐著,就是在家躺著。”

“不說他不正常嗎?以前也這樣。對了,我爸叫我回菜籽湖,說他給我找人,在城裏買房,我沒同意。不準你同意。菜籽湖在地震帶中心,磚混房子抗震能力太差了。我們教授是省科學院的特約研究員,參與製定過省城的建築標準,前幾年就規定,四層以上必須是框架結構。那天你不是問房地產的事嗎?真有一天你做房子了,一定要做框架結構。我跟我爸說,到時候在省城找工作,你在省城買房。”

“睡覺吧。”三兒翻過身。

“三兒,你不高興哪?”

“好好的不高興幹嘛?”三兒長哼一聲說,“叔每天上午七八點晃供銷社去,你沒事就給叔打個電話。叔挺可憐的,在家就一個人,叫他到我這兒住又不幹;到單位也沒人理他,供銷社現在就沒什麽人,院子都沒人掃,髒死了。”

“你還管他,遊手好閑的。你管你自己吧,累得跟孫子似的。”

三點半是發往省城最後一趟車的時間。林誌清怕秋子誤車,沒敢午睡,不到二點半就晃到三兒家。三兒和秋子已經起床,梳洗完畢。秋子聽取了三兒的建議,上三輪車時候,特地叮囑林誌清注意身體。話是平凡,林誌聽著舒坦。

趕到公交車站,買好車票,送秋子上車前,三兒才想起來問秋子缺不缺錢。秋子說:“不要錢,把你癢癢肉帶上。”三兒翻了秋子一眼。秋子湊近三兒的耳邊說:“你也說些溫柔的話唄,比如親愛的、寶貝。”三兒鄙視地問:“多酸哪?”

“別人談戀愛不都樣嗎?。”

“都老夫老妻了,還談戀愛。”

“可不是嗎?”秋子笑了,“三歲我就摸你癢癢肉了,叔說我把你癢癢肉捏腫了,跟燈泡似的。哪回我再捏捏,看癢癢肉腫起來到底什麽樣,肯定好玩。”

三兒沒秋子辦法,笑著說:“跟xx一樣。”秋子推了三兒一下:“就xx了就xx了。跟你xx怎麽了?人都說了,在外像淑女,上床是xx,這才是好女人呢。”三兒笑出聲來:“念大學就念這個呀?什麽狗屁大學?別念了,回來吧。”

“三兒,我真不想走。”秋子拽著三兒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