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不戀愛不結婚

林誌清葬禮的第二天,鑫宇建材城給三兒打了電話,叫三兒帶相關證件去簽攤位租借合同。?黃小光沒事,陪三兒去了省城。簽完合同拿到鑰匙後,三兒跟黃小光到鑫宇建材城找到了攤位。看著偌大的建材城,黃小光提醒三兒:“你還得租庫房,給職工租宿舍。”三兒覺得頭皮發緊,不禁撓頭問:“大舅,你說這市場發育得起來嗎?”黃小光笑反問:“發育不起來你租它幹嘛?”三兒搖頭笑笑。黃小光安慰三兒:“絕對沒問題,一年就起來了,那時候想租就租不到了。你小舅比我精,他當初也這樣,別人還沒想到的時候就把櫃台租了下來。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在深圳幹什麽呢。做生意就得下手快,遲一步都不行,怪事了。”

回去的路上,黃小光問三兒:“資金緊張吧?要不我跟你小舅給你湊點。”三兒說:“不算緊張,不還沒開始嗎?我有辦法。”黃小光點點頭:“缺錢就說話,家裏人別客氣。我們也沒多少錢,湊個十萬八萬的還行。”三兒感激地說:“謝謝大舅了。”黃小光笑了笑:“那麽急著謝幹嘛?這還沒幫忙呢。老陳家人好,撫養秋子這麽多年。我看秋子這孩子不像他爸,人還不錯,就是野得狠,三兒你多擔待點。”三兒埋怨道:“大舅你都說什麽了?”

“女孩子在外麵瘋不好。”黃小光說,“外企怎麽樣?不也打工嗎?”

但吳正操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徐善良著急了,譏諷三兒說:“你不說摸魚嗎?還嗬著癢著呢,人就是不給你嗬,不給你癢,急死你。”三兒扶著脖子問:“這就著急了?急什麽?不跟你說了嗎?有老石墊底不用怕的。再不行哪天我們殺上門去,跟吳正操當麵談談。”

二十號晚上,大家聚到三兒家,商量三兒跟秋子婚禮的事。為防止來客太多,蘇老大建議先緊外麵來客,把清水的客人放秋子回門那天宴請,這樣婚禮那天就從容了。三兒家是秋子婆家,也是娘家,其實沒法三朝回門。秋子不願意,這樣又得多忙一天。黃小光也認為這樣好,免得來人多,怠慢了客人。秋子無奈地說:“早知道這樣,不辦婚禮就好了。”三兒提醒秋子:“是你要辦婚禮的。”秋子說:“我原來想著,把家裏長輩請一下就行了,哪知道來這麽多人哪?”二嬸埋怨秋子:“哪有結婚不來的人的?這麽大的事總得憑個人唄?鬼寂寂地結什麽婚哪?”秋子笑了:“不鬼寂寂地還公開呀?真是。”二嬸白了秋子一眼。

婚禮服是秋子帶回來的,三兒的婚禮服是一套品牌毛料西裝,秋子的婚禮服是一套毛料套裝裙子。黃小光和黃小明送了台不錯的進口照相機。買相機是秋子外婆主意,秋子外婆叫多黃小明拍些照片,好帶回去給她看。童林和紅姑給三兒和秋子買兩雙新皮鞋。

秋子問童林:“我跟三兒結婚了,你還不談戀愛呀?”童林說:“不戀愛,不結婚。”秋子懷疑地問:“不會惦記我們家三兒吧?”童林反問秋子:“你舍得嗎?”秋子鄙視地說:“想得美。”黃小光埋怨秋子:“說話也不注意。”童林解釋道:“沒事,我們鬧慣了。”

“大哥跟我說過,”三兒意外地看著童林,“有個男孩一直在追你。”

紅姑插話:“大哥說的是教育局潘局長兒子,童林沒同意,現在人都不來了。”童林苦澀地笑笑:“我都說過了,不戀愛不結婚。”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童林是什麽意思。

三兒和秋子穿好新裝,黃小光給大家拍了照片,一直鬧快十點。紅姑提醒大家:“新郎新郎要洗鴛鴦浴了,明天大婚。”大家笑起來。黃小光搖頭說:“還是家裏好玩。”

大家退出房間後,秋子拿好衣服,跟三兒進了洗浴間,先給三兒剃須,說:“把我們家相公的幾根騷毛刮幹淨了。”三兒問:“下鍋煮哇?”秋子調皮地說:“急什麽,一會兒我就煮你了。”三兒笑了。笑完了,秋子又說:“三兒你發現沒有,童林上高中就變了。”

“變了?怎麽變了?”

“初中打架多野呀?”

“長大了就不野了。”

秋子搖搖頭:“高一上學期還野呢,跟我們一塊去摸魚,泥猴子一樣。為摸桌子角的事你跟人打架,我們一塊上。寒假回來就變了,不摸魚了,來了就跟小西坐家裏寫字。”三兒提醒秋子:“童林不說了嗎?叔不讓她野了,叫她好好學習。”秋子鄙視地說:“我爸還罵我呢?我聽了嗎?叔多寵童林哪?罵過她嗎?就沒管過她。那時候她有那麽聽話嗎?後來她都不說話了,正好那時候你犯強迫症也不說話,你不說話我就不好說話,然後我們三個人一天到晚窩一塊,不出教室,跟周圍都是外國人似的。”三兒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我估計有什麽事。”

“她能有什麽事呀?”

“沒事不戀愛結婚?”

“那時候才多大呀?”

“多大也懂事了呀?”

三兒翻了秋子一眼。秋子收好遞須刀,擰開熱水龍頭:“真的,女孩比男孩敏感。”三兒問秋子:“你什麽意思?”秋子說:“不是說你。我是說童林肯定遇到什麽事了,要不然不會突然改變的。你就說我吧,在外麵就變了,換了一個人,你不在感覺就不一樣,回家又恢複原貌了。童林可能也這樣,到徐莊來她就覺得自然些,小時候要好的玩伴都在呀,沒什麽顧忌,要不她喜歡到家裏來呢。”三兒不屑:“你改行學心理學得了。”秋子說:“心理學跟建築設計真有關係,不了解大都數人的心理,就設計不出大多數人接受的東西,設計的建築物藝術生命周期就短,曇花一現多沒意思?”三兒笑笑,任秋子認真地擦拭自己的身體。

“你們也快點呀,”紅姑在外麵叫,“一屋子人沒洗呢。”

“鴛鴦戲水鴛鴦戲水,”秋子答道,“又不是鴛鴦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