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吳啟女兒

服務員走後,吳多多收了手機:“程叔真給你麵子。”三兒淡淡地笑笑,帶著吳多多往狹窄的樓梯口走,掏出手機又給開工打了個電話。吳多多驚異地問:“你還認識開工?”

“他們都是我好朋友。”三兒說,“開工還是老程介紹我認識的。”

剛點好菜,老程就趕到了,驚喜歡萬分地看著三兒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三兒遞過煙,感慨地打量著老程說:“老程,你可老多了。”老程傷感地搖搖頭:“能過好嗎?”三兒給老程點了煙,拉老程坐了下來,又盯著老程看:“比以前白了,就是頭發也白了。”

“多多你不知道。”老程指著三兒跟吳多多說,“金勝那房子是我做的,三兒找的我,跟我談的。九七年夏天的事吧?我跟三兒在一塊泡了兩個月,天那個熱呀,那也開心,一天到晚就開玩笑,沒事就到土菜館喝酒。那時候我還跟三兒說呢,以後土菜館給我做,三兒說你做不了,資質不夠。要說資質都不夠,都是掛靠的,技術人員臨時拉來湊數,我當時算是好的了,有固定的人。哪知道後來出了那麽個事。三兒,土菜館還不做哇?地都發黴了。”

三兒笑笑說:“秋子在畫圖,明年開工吧。”老程拍拍三兒:“我是做不了了,多多做得了哇。她現在的工程隊就正式多了,設備也好。”吳多多不解地眨眼問:“就是桐籽路那個土菜館嗎?沒多大呀。”老程抬頜解釋道:“邊上的地也是三兒的。三兒準備做大酒店。”

“這樣呢?”吳多多扯著臉皮看著三兒,“你準備做多大的酒店?”

三兒猶豫了一下說:“帶地下車庫九層,總建築麵積大概四千多平方米吧。”老程笑著問吳多多:“你做得了嗎?”吳多多說:“肯定做得了。”三兒提醒道:“關鍵的是質量。”

“要是給我做,”吳多多挺身說,“保證質量,一分錢不賺也行。”

三兒和老程意外地看著多多。多多強調說:“陳三,我說話算數的。”老程笑道:“哪有做工程一分錢不賺的?”吳多多又說:“不虧就行。陳三幫過我,我就當還個人情。”

“還什麽人情哪?”開工笑眯眯地走進來,“你們怎麽搞一塊了?”

又是一通熱鬧。老程把情況跟開工介紹了一回。開工仰頭舉著煙說:“那天我到土菜館吃飯,小月跟我說了,三兒有大手筆呀。國際大酒店停工快一個月了吧?你私人還做那麽大的酒店。多多我跟你說,這可是三兒私人的工程,你接了得用心。”吳多多趁勢說:“不行我把兩位叔高薪請回去,幫幫忙,也幫陳三忙。就怕兩位叔不給麵子。”開工看著老程笑。

“工程我是做怕了。”老程咂咂嘴,“三兒要我幫忙,我肯定去。”

三兒笑道:“老程真給我麵子。”老程搖搖頭:“這幾個人我都信得過。”

“那開工呢?”吳多多盯著開工問。

“老程都去了。”開工看著三兒笑。

吳多多跟三兒說:“公共設施建設,有些地方已經強製招投標了。我們省目前還沒有強製私人投資的公共設施招投標,至少我們市還沒這麽做。不知道明年是怎麽回事。陳三要不這麽著,你招標,到時我去投標。”三兒尷尬地說:“我沒不相信你。”吳多多搖搖頭:“建築乃百年大計,質量第一,安全第一。我爸出過事,我知道其中厲害。你信不過我也沒事,畢竟我們不熟悉。你相信程叔開叔吧?他們都是建築行業的行家裏手,為人你比我清楚。我要是中標了,請他們幫我監督技術質量安全。”老程和開工笑笑。吳多多又補充道:“其實我有工程做,但我想接你的工程,原因我剛才說了。”三兒抽了口煙:“到時候再說行嗎?”吳多多點頭道:“到時再說,一定通知我。”三兒也點頭笑著,心裏,不愧是吳啟的女兒。

“陳三,”吳多多鬆了口氣,“今晚我請客,一會兒別跟我拉扯。”

“叫什麽陳三哪?”老程揚揚手,“叫三兒就行了,都叫他三兒。”

吳多多問:“我叫三兒行嗎?”三兒笑笑。吳多多又說:“你叫我多多。”

“老程不知道吧?”開工有意提醒道,“多多跟秋子還是同學呢。”

不等老程說話,吳多多又開口道:“要是這麽說的話,早在秋子念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三兒了。那時候秋子老說,我們家三兒我們家三兒。三兒要是念大學了,也學土建,跟我一樣,指不定我們同班呢。土建總共就兩個班,六十個人。”老程哦了一聲:“這樣呢?”

正說得熱門時,飯店的高老板來了,指著三兒問:“狗日的跑我這兒吃飯幹嘛?”三兒笑道:“那不是想你給我免單嗎?”高老板也笑:“不就一餐飯嗎?給你伯稱黃鱔的時候,秤杆往上多翅幾回就行了。”三兒扔過煙:“得得,我還是給錢吧,別跟我伯吵起來。”

“什麽稱黃鱔哪?”吳多多眨眼不解地問,“什麽秤杆子翅起來?”

高老板坐下說:“你們還不知道吧?別看三兒現在發財了,他以前就是摟黃鱔的。”老程不屑:“我們早知道了,還要你說。”吳多多插話:“我也知道,秋子說我們家三兒不念大學摟黃鱔,可掙錢了。那時候秋子就有錢。”高老板搖搖頭:“那時候算什麽?現在不得了。他伯說他今年能掙一千萬呢。”老程吃驚地看著三兒。三兒問吳老板:“你給我掙的?”

“狗日的。”高老板白了三兒一眼,“你伯那人是臭,說話實在。”

老程問開工:“一年真掙一千萬哪?”開工老道地舉煙笑著:“差不多吧。”高老板指著開工說:“你看你看,這位先生可是老實人,看得出來。”開工跟老程說:“你也不想想,不掙那麽多他哪來的錢做酒店哪?他還有公司,在省城,也在做房子呢,也兩畝地。”

“小三兒,”老程打量著三兒說,“不得了。幹什麽這麽掙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