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再幹一回唄

半下午,三兒告別老田,開車帶胡小月來到酒店工地。酒店基建已經結束,正在做內外裝修,隻有幾個工人在酒店門前鋪設大理石地麵。為了搶工期,吳多多的工人參與前期室內裝修工作。老林、鄭和田和吳多多帶三兒和胡小月四處看了看。鄭和田遺憾地說:“爭取把造價控製在一千萬以內。”三兒仰頭算計道:“現在這麽看哪,省城的酒店兩千萬不行。”

“你不說不做酒店了嗎?”老林特別意外,“怎麽又提省城酒店哪?”

三兒扶著脖子笑笑:“老林,現在還是機會,不能停。今年菜籽糊房價沒上漲,還暗跌了一點。這兩年省城房價還算平穩吧,但建安和人工費用還是有所增長,以後增長更快。比如這酒店吧,耽誤一年,至少耽誤一百萬,越早做越好。錢存著才多少利息?老林,我就再幹一回唄?”老林特別無奈:“你呀,就是存不住錢。”胡小月勸道:“再聽他一回。”

“這邊就交給和田吧。”三兒想了一下,“老林你回去休息幾天,然後去公司,跟周過一起到廣東找老石,看看廣東的塑鋼型材市場和生產廠家。具體情況周過跟你說。”

老林搖頭笑著:“你這何止幹一回呀?”三兒也笑:“周過可能要跟你說些事,暫時別跟善良說,我以後跟他說。”老林懷疑地看著三兒。三兒求道:“現在真是好機會。”

“知道你的意思,”老林又點點頭,“等生米做成熟飯的時候再說。”

三兒拍拍老林:“知我者,林輝軍是也。”大家笑笑。三兒又說:“我定了三台車,從廣東回來後,你跟周過一人提一輛。還有一輛酒店開業前和田去提,新酒店配新車。”老林不解地問三兒:“都提了你不要哇?”三兒歎了口氣:“巴結巴結你們唄,我開舊的。”

“還是小月姐提吧。”鄭和田不安地撓撓頭,“我剛來就派車給我呀?”

三兒鄙視地看著鄭和田:“誰說派給你了?小二十萬呢。你的功勞還不至於讓我派那麽好的車給你。酒店的車,有事你去當司機。”鄭和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三兒又說:“胡小月同誌買私家車了,她那就車就漂亮了,小巧玲瓏。繼續努力吧,到時都能買私家車。”

“還買私家車呢。”鄭和田氣餒地搖搖頭,“房子還沒買呢就買車了。”

三兒斜眼道:“先把房子定了唄,你準備漲價再買呀?”鄭和田翻眼看著三兒。三兒回身對笑而不語的吳多多說:“你做姐姐的也幫幫他,給他挑套房子,盡量優惠。和田定房子錢有吧?不夠打條子找紅姑支點。”吳多多搖搖頭:“不用打條子,我說一下就行了。”

“那謝謝姐姐了。”鄭和田扯著臉皮對吳多多笑著說,“謝謝姐姐了。”

吳多多不屑:“謝你師叔。”三兒捏捏脖子:“師叔不好聽,叫三兒不行哪?”鄭和田又扯起臉皮:“哪敢哪?我也叫師傅唄。”三兒移步走了:“走吧,請你們吃飯去了。”

“免了免了,”老林跟了上去,“你還是省幾個吧。”

“也不歸家,”吳多多說,“嬸說你現在是野人了。”

三兒打了個哈欠:“還得看看大舅。不吃飯我走了。”胡小月緊趕幾步。

大家看著三兒開車走了。吳多多問:“和田怎麽那麽怕三兒?”鄭和田笑笑:“周過現在多牛x?公司的事說一不二,公司的人都怯乎他。那他也怕師叔,師傅。周過說他見到師傅頭毛皮都發麻。周過都怕,我能不怕嗎?”吳多多得味地笑著:“我覺得三兒特和善,一點不可怕。”老林解釋說:“周過以前調皮,三兒揍過他,一巴抽過去,臉腫了好幾天。”

“才腫好幾天哪?”鄭和田嘁了一聲,“周過說,師傅打架是真打,啪啪兩巴掌,把他打懵了,兩邊牙疼了上十天。後來周過到店裏找師傅,想跟師傅學徒。師傅以為他耍賴,拿個老虎鉗子,用膠布包著,周過不知道怎麽回事。包完了師傅說,給周過拔牙,把周過嘴裏三十二顆牙買下來,包膠布拔不疼。周過嚇壞了,腿都發軟,撲通一下跪地上了。”

“不會吧?”吳多多咧嘴想象著,“還真拔牙呀?三兒沒那麽狠心。”

老林仰頭笑了起來,鄭和田也跟著笑。吳多多搖搖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會的不會的,他嚇人的。”老林止住笑:“當然是嚇人的,真拔他不就坐牢了嗎?三兒這家夥想法跟人不一樣,膽大心細。塑料廠原來的廠長皮猴子惹過三兒,三兒開車撞過他。”吳多多緊張起來:“開車撞人,不會吧?”老林不屑:“怎麽不會呢?就是紅姑開的那大皮卡車,直接朝人衝了過去,事先都不跟人打聲招呼。善良說,發動機跟瘋了一樣,嗷嗷叫。本來就是柴油車,聲音比轎車大。”鄭和田生硬的笑著。老林接著說:“撞是撞了,撞不著的。除非是視死如歸的人,要麽就是傻子,要不你還等他著撞哪,讓唄。就是那架式太嚇人,善良他們站一邊看著腿都發軟,皮猴子就不用說了,皮猴子說他當場嚇癱了。皮猴子老在廠裏拿通用袋出去零賣,平時不敢跟三兒碰麵,見三兒來就躲著。皮猴子現在還說呢,三兒想撞死他,善良也這麽說。怎麽可能呢?他就是利用人的心理作用。三兒心不狠,他就是人太好了。”

“師傅那人搞不清。”鄭和田搖搖頭,“說他狠吧,他還怕徐廠長。”

“也不是怕徐廠長。”老林不以為然,“他還求我呢,他還怕我呀?誰都不怕,市委書記都不怕唄,他怕誰?我們這些人沒他聰明,膽也沒他大,那我們為他好哇,他知道。要不我說他就是人太好了呢?你對他好一尺,他對你好一丈。老陳家人都這樣。想欺負他不行。我跟善良就是擔心,他這攤子鋪得太大了。還不知道他又出什麽妖蛾子呢,膽子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