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 先給咱媽找個對象

第二天,跟周過回省城之前,童林跟三兒說:“王霞老公也不是東西,錢沒掙幾個,他還在外麵鬼混,說是小包工頭,房子還是租的,家裏一貧如洗。這事多多都知道,搞工程的都知道,他跟王霞結婚前就這樣。沒我哥,王霞也要跟她老公離婚的。你想哪,哪有結婚這麽多年不要孩子的?她又不是不生,跟我哥好了之後還懷過的,做掉了,說是我哥的,誰知道那孩子是誰的?我哥傻,王霞一說他就信了。怎麽勸不住。你不是叫我哥辭職到公司裏上班嗎?朗叔昨晚跟我爸說了,我爸叫我打電話給我哥,問他決定了沒有,要是決定了,就把清水的房子裝修好了給他住去,再跟劉叔和嫂子討饒。劉叔跟嫂子要是原諒我哥,再想辦法把嫂子調到清水來,或者也到你公司裏去。他說沒想好,叫我少管他的事。什麽沒想好?就是不同意。我爸說不管他了,蓋後都不管了,就當沒這兒子,沒臉回菜籽湖見人了。三兒我爸叫我跟你說一聲,你也不管他了,千萬別給錢給他,有錢他就犯怪。”三兒咂咂嘴。

“別墅的錢交到公司會計室去了。”童林說,“我跟周過走了,明天見。”

三兒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了不要錢的,我送給叔的。”童林搖搖頭:“那房子是我買給我爸媽養老的。車我收了,車是你送我的嫁裝。三兒你不用擔心我了,周過對我特別地好。周過說,師傅送你車,我送你家。有點酸,我喜歡聽。”周過難為情地笑笑。

“臭小子真會說話。”三兒笑了,“我還是那句話,欺負我姐揍不死你。”

“不會欺負我。”童林也笑,“還有件事,我把我那門麵收回來了,給小月姐開超市,把中間的隔牆打通就行。你不用給小月姐找門麵了。我估計你沒找吧?肯定給忘了。”

“真給忘了。”三兒撓撓頭,“我這一天都想什麽了?回頭跟她道歉去。”

周過開車帶童林走了。秋子跟江斐相挽著走過來。三兒跟江斐說:“你看那個姐姐現在多幸福。這個姐姐什麽時候找對象哪?”江斐笑笑:“還是先給咱媽找個對象吧。”

“就是就是,”三兒又撓撓頭,“怎麽說呀?教授在幹嘛?媽在幹嘛呢?”

秋子匯報說:“教授跟朗叔他們在二樓打撲克,媽跟小魏父母在樓下聊天。”三兒眨眼想了一下:“還是先從教授那兒下手。教授要是開了口,事就好辦了,媽肯定同意的。媽是女的不好先開口。教授要是不同意呢?媽多沒麵子?秋子,姐,你們到二樓玩去,水扯,扯著扯著扯到老年人婚姻上去,裝佯問問教授唄,朗叔他們肯定幫著說話,朗叔多精明哪?”

“我不會說話,”江斐拐拐秋子,“你說,我跟著說,說錯了你告訴我。”

秋子眨眼想了下,拉江斐走了。三兒招呼道:“有消息告訴我,我在樓下。”

上了二樓,江斐坐到馮姨邊上。秋子走到沙發邊,坐到金教授邊上,小魏坐金教授另一邊,教金教授打撲克。秋子一來,金教授更緊張了,搖頭說:“別笑話我,我不會。”秋子安慰道:“不會叫小魏教你唄。我家裏人都不會。我跟三兒是牌盲,倒是認得牌;小西跟小麗真還會一點;我姐會;我媽跟教授一樣,也是一點都不會。金教授隨我家裏人。”紀鐵林懷疑地看著秋子笑:“怎麽說話呢?”秋子也笑:“說錯了。這麽說話不對是吧?金教授是我們長輩,跟我媽是一輩人。我媽那人,就知道做事,對打牌什麽的一點興趣沒有。我懷疑她都不認識。”金教授點點頭:“二嬸是勤快。”朗公社翻眼看著金教授:“教授還單身吧?”

“有過一個女朋友,”金教授說,“性格不合,分手了。我跟二嬸說過。”

“五十二,”郎會社咂咂嘴,“身體還不好,真要個勤快人跟後麵服侍。”

馮姨也反應過來了,回頭問江斐:“嬸多大了?”江斐說:“我媽四十九。”馮姨不住地點頭:“對對對,我給忘了。虛歲四十九。男做九女做十,明年是嬸的五十大壽。嬸五十大壽教授得來吧?”金教授舉牌哦了一聲:“我還不知道這習慣呢。來。什麽時候哇?”

“來什麽?”朗公社放下手裏的牌,“教授多忙?單位裏的事多著了。”

金教授堅持說:“來,一定來,我有假的。”朗公社看著金教授笑。金教授又說:“這些年我就沒休過假。部隊跟地方不一樣,不知道能不能存假,能存假我假就多了。去年底研究生招生之後,業務上的事就交給年輕人了,主要是小西負責。我就頂個頭,帶帶研究生,給他們啟蒙啟蒙,學得好的留下來,跟小西一塊工作。我有時間的,二嬸做壽肯定來。”

“二嬸也是一個人。”紀鐵林打亂節奏,“教授幹脆跟二嬸一塊過得了。”

大家都看著金教授。教授不安地捏著手中的牌,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說:“我是願意,就是不知道二嬸願不願意。”朗公社笑了:“你願意就好辦,二嬸的工作我們給你做。”

“那就謝謝了,”金教授感激地點點頭,“那就謝謝了。你給我做工作。”

江斐對秋子眨眨眼。秋子站了起來。朗公社說:“秋子下樓問問你媽。”秋子忍住笑,走到一邊,拉著江斐跑下樓去了。朗公社感慨地對金教授說:“二嬸這些年哪,不容易。”

“老蘇跟我說過。”金教授有點難為情,“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艱難。”

聽到秋子和江斐咚咚下樓的聲音,三兒就知道樓上有結果了。二嬸扭頭問:“倆死丫頭幹嘛呢?下樓也不輕點。”三兒笑著抽了口煙,問秋子:“跑個什麽?”秋子先跑過來,扶著沙發後背眨眼想了一下,跟二嬸說:“媽,要做飯了吧?”二嬸怪道:“死丫頭真是,什麽時候就做飯了?”江斐接過話茬:“教授說他想吃汆肉,可好吃了,叫你把肉再剁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