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兩情相悅
袁念清閉上眼睛,亂跳的心奇怪地平靜了下來,她的耳邊閃過文憶舞對自己說過的話:“你不喜歡她?哼,這幾日總是搶著做飯的是誰?跟下人學針線活卻不是給自己繡物件的是誰?天天在主帥大帳前晃悠的是誰?你承不承認與我沒有關係,但是有一點你得知道,小塵兒這個人呆得很,若是你不親自表達自己的感情,她是絕對不會主動。”
“跟她表達自己的感情……”想及此,袁念清平複的心情又亂了,她要怎麽對邵大哥說?沒有人教給她,難道真的要說出來?
邵塵在她秀發間細碎地吻著,貪戀地繼續往下,一直吻到了佳人精巧的耳朵,開始用舌尖慢慢得挑逗她的耳根,袁念清隻覺得耳根突然傳來一陣刺激,全身觸電般地戰栗,她的喉嚨間控製不住地溢出了一絲□□,意念深處的話語瞬間脫口而出:“邵大哥……我……我喜歡你……”話語鑽進了邵塵的腦子裏,邵塵一下子愣怔住了,她看到袁念清眼中深纏的情絲和渴望,看到袁念清努力支撐而咬著的唇,剛才的情、欲煙消雲散,心情複雜地長歎一聲,把袁念清抱過來,看著袁念清,道:“清兒,你可知道這是一條什麽樣的路?”
袁念清沒想到邵塵會問這麽一個問題,好在事前她做了萬全的準備,輾轉反複地想了多日,她拽著邵塵的披風,堅定地看著她,道:“清兒當然知道,清兒知道走上這條路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知道走上這條路意味著違背倫常、世人指責,清兒也不想走上這條路。”邵塵心頭一顫,果然是自己害了她……
“可是……”袁念清看到邵塵黯然的神色,挨近她,看著邵塵深深的眸子,裏麵是藏不住的銳氣和風儀,那是自己第一次相見便芳心暗許的神采,那是這幾年自己一直為之迷戀和思念的俊秀,袁念清喃喃道:“邵大哥,沒有了你,清兒不會知道,這世間,愛之一字,真的比那利刃還要人性命。”
邵塵定定地看了看袁念清嘴角那抹淒然卻甜蜜的微笑,不再遲疑,對準那嬌豔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袁念清也摒棄了青澀的嬌羞,兩隻胳膊環繞上邵塵的頸項,不顧一切地接受這期望已久的幸福。兩人如同在烈火中焚燒卻堅決不退縮的信徒,在愛火中抵死纏綿,隻為來生的涅槃重生……
“清兒……你確定你是愛我的?”意亂情迷之間,邵塵的手停在了袁念清中衣的係帶上,雖然是兩情相悅,她還是想讓袁念清確定自己的情感,畢竟這麽個晶瑩剔透的人,任誰也不忍傷害,還有,袁念清年紀尚幼,邵塵怕她是一時迷戀,分不清愛情和迷戀的區別,而誤入歧途,等過了些年又後悔,不僅害了她,還害了自己。
袁念清垂下頭,仔細地思考著,並不言語,邵塵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都要凝滯住了,這個女孩果然是年輕……如果她現在放手,還來得及,隻是,自己似乎已經深陷到這個女孩溫柔的陷阱裏了,她隨著自己行軍打仗,總是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默默地為自己操心費神,她為了給自己做飯,不僅時常受傷,還經常放下架子,虛心地向那些軍中的廚子請教,她給自己縫衣服更是情節曲折,她每到一處,總是要收集最好的料子,向當地的婦女學習女工,軍裏配置給她的銀兩和物什,她省而又省,除了吃穿用度之外,大部分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如果不是文憶舞的提醒,自己估計還在無視這個女孩的默默付出,可是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她真的能給這個女孩真正的幸福嗎?
“清兒,如果你後悔了,我們隨時可以做回朋友,我絕不會糾纏,無論如何,我隻希望你能幸福。”邵塵一句一句地將話說完,心裏卻開始暗暗地疼痛起來。袁念清緩緩地抬起頭來,清澈的眸子裏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邵塵很少看到如此鎮靜成熟的袁念清,一時不知所措,袁念清握住邵塵放在係帶上的手,慢慢開口道:“如果日後我後悔,一定是後悔沒有早日對你說出心中的愛,一定是後悔在我們大婚之前,沒有意識到心中的情感,邵大哥,在你眼裏,也許清兒依舊是以前那個沒有長大的無知少女,可是今天你可不可以相信清兒一次,清兒真的,真的,真的,長大了,清兒的愛,也成熟了。”
邵塵心中的一番糾結被袁念清的柔情似水化解了,她微微笑道:“清兒,你知道我是女兒身的時候,是否已經愛上我了?”袁念清羞紅了臉,輕輕捶了邵塵兩下,道:“現在還說以前的事情做什麽?你存心要清兒出醜!”邵塵把袁念清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袁念清軟軟地倚在她的懷裏,邵塵撫著她嬌嫩白皙的臉龐,癡癡道:“可是我還真想知道,你是怎麽愛上我的呢……”
袁念清閉上眼睛,眼皮下麵動了動,長長的羽睫安靜地上卷著,道:“當年你還未到宜州城的時候,城裏的將士便傳說著你是一個多麽英俊儒雅的人,他們還跟我打趣,說我見到你肯定就移不開眼睛了,我不相信,和他們說,我才不會這樣,可是誰也沒想到,來的這個人,竟是比所有人傳說得更好,她當時出現在清兒的麵前,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未來的郎君像這個人一樣,該有多好……”
邵塵收緊了摟著袁念清的胳膊,給這個女孩以支撐,袁念清繼續說道:“當日父親提出要我嫁給你,我心中著實歡喜,卻又不承認這種喜悅,因為我知道你是慧雲駙馬,你還有舞姐姐,我不想和這麽多人分享一個你,所以我告訴自己,我討厭你,我不想嫁給你,可是新婚的那一夜,身邊沒有你,我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我很想衝到外間去,和你睡到一處,可是你竟然說了那樣的話,我又如何放下臉麵,去和你糾纏?”
“清兒,這些日子,苦了你。”邵塵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