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鬆下一口氣,趕緊離開了病房。

保鏢動作迅速地關上病房門,就這樣阻斷了薑玥想要跑出去的心思。

薑玥扭頭看向窗外,心頭卻陷入了一片荒蕪。

一直到薑瑤的消息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才回過神來,那就是有關於薑瑤可能再次回歸魅影,成為魅影館長的事。

這消息無疑是一陣驚雷,直接從她腦子上劈過。

後知後覺中,她才稍微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拿過放在不遠處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房門就在此時敲響,薑玥一下扭頭朝門口看去,繼而,看到趕來她病房的顏溪。

“看到消息了?”顏溪掛了薑玥的電話,走進了房間。

薑玥站在原地,緩衝了幾秒後,在看向顏溪。

顏溪收起手機,“你是不是得罪謝州了?”

一句話戳中要害,薑玥回想起了從墓園回來的那天,謝州和她說的話,那話是警告,貨真價實的警告。

薑玥不知道該怎麽回顏溪。

她整個人恍恍惚惚地走到椅子邊坐下,拿過平板,反複看了一遍消息,再次確定這個消息就是謝州釋放出來的警告。

“看來是真的得罪了。”顏溪從薑玥這一套反應裏確認地道。

薑玥抬眸看向顏溪,“我現在是魅影的最大股東,隻要。”

“但也是半年之後,你才能最終確認你的股東身份。”顏溪一句話打斷薑玥。

薑玥怔了幾秒,後知後覺中,她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保險櫃邊,取出合同,反複看了一下條例,最後在合同的第三張的倒數第二條條例上,看到顏溪剛才口中說的那件事。

“所以在合同沒有生效之前,你幹嘛去惹他。”顏溪無奈地看著薑玥。

薑玥忽的覺得諷刺,她嗤笑了一聲,直接放下合同,“我倒是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麽大一個坑在等著我。”

“給我說說,你怎麽招惹的他?”顏溪一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她就有點頭大。

薑玥輕抿了一下唇,在看向顏溪,“我想和他離婚。”

隻要離婚了,她就自由了。

“因為秦墨?”

“不是。”

“薑玥。”看著薑玥這樣子,顏溪一時間不知道該和她說點什麽,她組織了一番措辭之後,“謝州,其實。”

“你什麽時候開始幫他說話了?”薑玥沒有等顏溪把話說完,她直接打斷她,問了一句。

顏溪輕歎一口氣,“你看我像是在幫他說話嗎?”

“像。”薑玥非常肯定地回了一句,“像到我都懷疑你和他是一夥的,然後專門給我挖坑,看著我往裏麵跳。”

這番比喻,聽到的真是讓人……

顏溪又氣又好笑,“就算是,那我也是為你好,更何況,現在這個節骨眼,你惹了謝州,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畢竟,現在所有的事都還沒成定局,所以,薑瑤翻身的機會不容小覷。

薑玥聽聞,抬眼看向顏溪。

顏溪目光溫柔地看著薑玥,“你委屈求全了這麽久,總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吧!”

這要是功虧一簣。

那以後還能翻身嗎?

毫無翻身可言!

薑玥垂下眼簾,整個情緒一下低落在了極點,好半天才找回聲音,“難道,還要繼續嗎?”

可是怎麽辦,她真的不想在這麽過下去了……

“別忘了,簡先生可是秦家的人脈,一旦你和謝州離婚了,你還能用上這條人脈嗎?”

熬了這麽久,就等著在簡先生的個人作品展上,完成最後一次翻身的機會。

若是因為薑玥一時的頭腦發熱,失去了這個機會,那她過去做的所有事,還有何意義,毫無意義。

等到那時候,估計所有的一切,都將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話說到這裏,不確定薑玥此刻想的又是什麽……

顏溪:“所以……”

薑玥起身,走到沙發邊,坐下,扭頭看向窗外,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陽光散落,樹蔭摩挲著,鳥兒站在樹梢處歡快地叫著,似乎在嘲笑她。

嘲笑她的愚鈍,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嘲笑她居然還想給謝州挖坑。

到最後,卻沒想到是,這坑裏埋的是自己。

迎著陽光,薑玥閉上眼睛,長而柔軟的發絲安靜地散落在她的肩頭上,卷而翹的睫毛在陽光下投射出的陰影落在高挺精致的鼻梁上。

略帶血色的朱唇緊抿成一條線,昭示了薑玥此刻的壓抑和封閉。

謝州再次出現在薑玥的病房的時候,就看見她就這麽安靜地坐在蹲坐在沙發上,曬著太陽。

整個人如同沉浸在畫中的人,又像是快要消失的泡沫一般,就這麽落在他的視線裏。

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謝州信步走到薑玥身邊停下,也沒喊她,他站在她的身邊,從一個藍色的絲絨首手鏈盒裏,取出了一條紅寶石手鏈,動作溫柔地戴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

陽光落在紅寶石手鏈上瞬間折射出五彩的光,感受到手腕處的冰涼。

薑玥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而後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手鏈上,盯著手鏈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

謝州卻在這時候,一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往自己身邊一帶,俯身直接咬上她的唇。

冷冽的鬆香味撲麵而來,一下**起薑玥心中的情緒,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

謝州卻是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他扣著薑玥手腕力道一下收緊,再次加深這個吻。

幾番掙紮,薑玥掙脫不開,隻能幹瞪著謝州。

謝州倒是無所謂,他手落在薑玥腰間,勾著薑玥的腰,一下把他往懷中一帶,輕咬了她的一下耳朵,靠在她的耳邊說道,“所以,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既然是自找的,那這一切就該自己受著。

抬眸看著謝州,薑玥眼圈紅了一大半,“你無恥。”

他無恥!

謝州嗤笑了一聲,“現在才知道,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話落,薑玥眼底閃過水光,謝州眸光暗了暗,他心頭煩躁地解開襯衣領口處的兩顆紐扣,手拽著薑玥的胳膊,一下把她從沙發上提起來,公主抱抱在懷中,大步流星往病房外麵走去。

與此同時,已經辦理好出院手續的陳秘書也在這時候,趕了回來,見到謝州已經把人從病房裏抱出來。

他當即躲到了一邊去,畢竟,瞅著這兩人的氣氛就不太好,他這要是趕上去,估計也是像上次一樣,直接踩在炮灰桶上,又成了一個無辜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