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想象,抑製衝動,撲滅欲望,掌控自己的理性。
——摘自《沉思錄》
園子裏的葡萄成熟了,狐狸們饞得直流口水,但它們進不去園子。甲狐狸就自我安慰:這葡萄一定是酸的,於是就心安理得、高高興興地走了。
乙狐狸想從柵欄中鑽進去,因為縫太細,始終鑽不進去。但這隻狐狸發誓一定要吃到這葡萄,於是狠下心,餓了自己三天,終於擠進了園子吃了個痛快。因為吃得太多,狐狸發現自己又出不去了,隻好又餓了三天,才筋疲力盡地擠出園子。
出來後,乙狐狸對甲狐狸說:“我不進去吃葡萄,還不至於挨餓兩次,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去吃呢!”
狐狸乙因為欲望的驅使,平白讓自己遭受了兩次挨餓。也許對於這隻狐狸來說,這樣的結果還是值得的,畢竟它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雖然花上了一定的代價。但是,對於我們很多人來說,可能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還讓自己損失很多。這就是欲望太多的結果。
“生死根本,欲為第一”。欲望是人類與生俱來就有的。每個人都有欲望,甚至我們還時常會說,成功來自於強烈的欲望。確實,沒有成功的欲望,就根本不可能實現成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欲望越強烈,成功就會來得越快。有的時候,欲望越大,得不到滿足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失望後的痛苦也就越大。佛家“人生八苦”的第七個就是“求不得苦”:人由於欲望得不到滿足,就會焦急、憤怒、痛苦。而且,人們往往還有這樣的通病,得不到手會痛苦,得到手了呢?又會產生兩種情況,一是覺得到手的東西不過如此,同樣會失望;二是擔心得到的還會失去,因此誠惶誠恐、患得患失,比沒得到時候還要焦慮。其實,這裏有一個很簡單的減少痛苦的辦法,那就是“修剪”欲望。
曼穀的西郊有一座寺院,因為地處偏遠,香火一直不旺盛。
上一任住持圓寂後,索提那克法師來到寺院做新住持。因為出來乍到,索提那克法師就繞著寺院四處巡視熟悉環境,結果他發現寺院周圍的山坡上到處長著灌木。這些灌木都是樹形恣肆而張揚,看上去隨心所欲,保持著一種原生態的生長方式。於是,他找來一把園林修剪用的剪子,不時去修剪一棵灌木。半年過去了,那棵灌木被修剪成一個半球形狀。
僧侶們都不知住持意欲何為。有的還問過主持,但是他卻笑而不答。
有一天,寺院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人衣衫光鮮,氣宇不凡。法師接待了他。一陣寒暄過後,來人說自己路過此地,汽車拋錨了,司機現在還在修車,所以,他就進寺院來看看。
於是,主持就陪著他四處轉悠。轉悠過程中,客人向法師請教了一個問題:“人怎樣才能清除掉自己的欲望?”
索提那克法師隻微微一笑,返身進屋裏拿了一把剪子,說:“施主,請隨我來!”
他把客人帶到了寺院外的山坡上。客人看到了滿山的灌木,也看到了法師修剪成型的那棵樹。
法師把剪子交給客人,說道:“您隻要能經常像我這樣反複修剪一棵樹,您的欲望就會消除。”
客人疑惑地接過剪子,走向一叢灌木,哢嚓哢嚓地剪了起來。
一壺茶的工夫過去了,法師問他感覺如何。客人笑笑:“感覺身體倒是舒展輕鬆了許多,可是日常堵塞心頭的那些欲望好像並沒有放下。”
法師頷首說道:“剛開始是這樣的。經常修剪,就好了。”
客人走的時候,跟法師約定好他十天後會再來。
法師不知道,來客是受穀最享有盛名的娛樂大亨,近來他遇到了以前從未經曆過的生意上的難題。
此後,大亨經常來訪……三個月過去了,大亨已經將那棵灌木修剪成了一隻初具規模的鳥。法師問他,現在是否懂得如何消除欲望。大亨麵帶愧色地回答說,可能是我太愚鈍,眼下每次修剪的時候,能夠氣定神閑,心無掛礙。可是,從您這裏離開,回到我的生活圈子之後,我的所有欲望依然像往常那樣冒出來。
法師笑而不言。
當大亨的鳥完全成型之後,索提那克法師又向他問了同樣的問題,他的回答依舊。
這次,法師對大亨說:“施主,你知道為什麽當初我建議你來修剪樹木嗎?我隻是希望你每次修剪前,都能發現,原來剪去的部分,又會重新長出來。這就像我們的欲望,你別指望完全消除。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把它修剪得更美觀。放任欲望,它就會像這滿坡瘋長的灌木,醜惡不堪。但是,經常修剪,就能成為一道悅目的風景。對於名利,隻要取之有道,用之有道,利己惠人,它就不應該被看做是心靈的枷鎖。”
大亨恍然。
此後,隨著越來越多的香客的到來,寺院周圍的灌木也一棵棵被修剪成各種形狀。這裏香火漸盛,日益聞名。
“這就像我們的欲望,你別指望完全消除。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把它修剪得更美觀。”一句話讓我們有了醍醐灌頂的感覺。人的一生,多是處在滿足和克製錢、色、名、利等各種欲望的過程中。欲望是真主造化的每個人甚至每個動物的正常心理和生理需求,它帶給我們活力與動力。然而正常的欲望能讓我們善用青春、生命、恩澤,過多的欲望則使人顛倒人生,喪失自我,沉溺於瘋狂和自我毀滅中。所以,我們就要培養自己克製欲望的能力,這樣才不致於因終日追求無法填飽的欲望而來拖累自己讓自己後悔。
《沉思錄》說:人本性的重要原則就是為他人謀利,第二個原則首先是要拋棄肉體感官的欲望;擁有理性和智性的行為有它自己的特點——那就是克製自己,不受感官欲望和**的引誘;因為感官欲望和**是和牲畜沒什麽區別的,理智行為卻是一種高級的行為,不可能被低級的行為支配。其次還要保持健全的理性,因為那是本性賦予我們的以實現其目標。在欲望麵前保持理性和冷靜,這樣,我們就能擺脫情感的支配,早日實現我們的目標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