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人算計

台北的九月下旬正是夏秋交季,繁華的市中心在入夜後,變得更熱鬧。

我下了公交車,一抬頭就看見高高掛起的“魅道”霓虹燈招牌,以及下方暗調奢華的黑茶色玻璃大門。

“魅道”是台北剛開業的最大型私人頂級會所,隻要有錢,這裏就是天堂,如果沒錢……就會和我一樣走投無路,被迫來到這裏賣藝。

我是人體彩繪師,魅道聘請我回來專門給VIP客人表演人體彩繪。

和那些趕來上班的男男女女一起繞去側門,我走過幽暗的員工通道,去女更衣室報到。

會所的布局是一樓整層廳吧,二三樓是中小型包廳,四五樓是貴賓廳。

這時廳吧裏麵已播著動感十足的搖滾樂,但實際上,會所還沒有正式開門營業。

更衣室裏人滿為患,我快快換上女仆裝製服打算去吧台領號牌,還沒關上儲物櫃的木門就聽到女侍應Lily問別人:“哎,你們哪個還幹淨?去找Ann姐,今晚一定大發!”

“咳嗯!”剛說到Ann姐,她就出現在門口,一本正經的清清喉,描成煙薰狀的精明三角眼誰也不看,隻是直直盯住我:“顧盼,你去天字一號,順便幫著拿酒托上去。”

我一愣:“……那我的畫具箱……”

“我再派人幫你拿上去,快點!貴客等不耐煩了!”Ann姐皺眉催促,似乎不滿意我沒有立刻行動。

“好的。”我快快低應,馬上去吧台領鑽石號牌和酒托盤。

聽說,天字一號廳是老板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連領班都很少有機會進去。而且老板和貴客出手都很大方,給的小費和打賞比散客多上幾倍。

身後,傳來Lily羨慕妒忌恨的聲音:“顧盼命真好,才來三天就碰上貴賓要——”

“Lily!”Ann姐厲聲喝止她,同時讓其他在場的人不敢再開口說半個字。

我聽到Lily說的那些話當然會害怕,但是我隻能勸自己不要怕,拐出通道,走去天字一號廳。

記得第一天上班,Ann姐這樣對我們幾個新員工訓話:“魅道有自己不成文的規矩,送你們八個字‘各施其職、做好工作’,女侍應負責侍候客人吃喝,小姐負責討客人歡心和出台,人體彩繪師負責表演彩繪,人體模特負責將人體最美的一麵展示!明白嗎?”

我相信Ann姐說的話,但站在天字一號廳門口,又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胸口還有點沉悶,我吩咐自己,深吸深呼,不要緊張。

做了幾次深呼吸,可我捧著托盤的手還是不爭氣的發抖,再看一眼超短的女仆裝製服裙,唉,算了,眼不見為淨!

再深吸一口氣,我按鑽石號牌上麵提示的號碼輸入密碼,開了門鎖。

擰開又厚又重的不鏽門走進去,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昏暗的廳內布局,背後的門竟然自動合上。“哢嚓!”清脆又俐落的一聲,我的心跟著一震。

昏暗,死靜,連一根針落地也能聽得見,廳裏麵隔音效果好得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