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王鬆川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極!是極!不成金丹,不為真人。我們算是得了道,但卻還未入道成真!”司馬易煉就罡氣還沒多久,現在也不過煉罡第二層的修為,王鬆川卻跟曲芳一般,大都是煉罡絕頂,自然知道金丹之難。要知道修道之輩九成九要卡在感應那一關,剩下的人裏,連那些沒得凝煞之地,沒得煉罡之法的人都不算,也要有九成九卡在金丹那一關。

師兄弟幾個談起道法,各有心得,一時間倒也和樂融融。

白勝對這種話題,隻有聆聽的份,卻沒有發言的欲望。他畢竟跟這些閻浮提世界的土著不同,大家的想法也迥然有異,曲芳,王鬆川,司馬易這些人更希望能修成長生,拔脫凡俗,而白勝卻更希望自己能活的快活,一劍縱橫,自在逍遙。在白勝想來,一輩子都隻能用來苦苦修煉,臨到了老了,卻沒能過去長生那一關,幾百年都做了苦逼,還不如快快樂樂的過上幾十年,總算是沒白來世上這一回,吃過,玩過,看過,一路上風景賞過。

白勝也不是沒覬覦過長生,隻是他身邊仙道之士也多,當然知道閻浮提世界想要長生何等之難。就連南蟾部洲的十六家頂級門派,一千年也未必能出一個飛升天闕的老祖。何況飛升天闕之後,大家都說是就此長生不滅,容顏永不衰老,但這些事情就算對他們這些修仙之輩來說,都隻算的傳說,飛升之後也不是沒有降下來探親的,傳下法旨的,流落下來新創道法的,但往往十人之中,也隻有一二人有此神跡,就算這些展露神跡之輩,往往也就露麵個幾百載,就往往消聲滅跡。

這些都讓白勝沒法無怨無悔的去追求“所謂長生”,甚至心生疑慮,根本沒法確定閻浮提世界究竟有沒有長生這回事兒,或者就是多活幾百年,幾千年歲月。

就在師兄姐弟五個一路往莽陽山中行去,忽然在他們走過的路上,忽然冒出了一隻詭異的眼睛,這隻眼睛宛如泥水做成,呆呆的也不眨動,就是那麽橫在路中央。片刻之後,便有一個白衣少年翩躚走過,滿臉含笑,當他瞧到了這隻泥土之眼後,微微一愣,探手一抓,登時有白勝他們師兄姐弟五人的形象飛了出來,隻是出現的時間極為短暫,一晃就沒了。

這個白衣少年滿臉細細的柔*毛,看起來倒也英俊帥氣,隻是步履之間有些一拐一拐的意思,看起來比較破壞氣質。他咧嘴一笑,忽然自言自語道:“又有了修道人進來莽陽山,就是不知道這些修道人是不是為了桀沌古墓而來,算一算,這段時日前後已經來了一十三批修道人,隻有四批從桀沌古墓從逃了出來,就不知道他們的運道如何?也罷,我左右無事,就跟他們走一趟,看看這些人下場如何!山主說過,桀沌古墓若是有甚異動,我們就得大搬場,莽陽山暫時就住不得。跟這他們去,多知道些桀沌古墓的變化也好!”

這白衣少年嘻嘻一笑,探手一按,那隻泥土之眼就又複沉入了路麵,他拐啊拐啊的就一路跟蹤了上去。這個白衣少年轉過身去的時候,一根鐵硬的尾巴就從衣服下麵彎了上來,還露出了兩塊通紅的大腚。

曲芳算計路程,對四個師弟說道:“玄昊古墓的入口在莽陽山的深處,那地方陰氣太重,不合晚上進入,我們今日是到不了了。就暫且在此地歇息一會兒,明日再繼續前行,正午十分方好入墓。”

此行五人以曲芳修為最高,班次也最高,故而她一言而絕,其餘四個師弟隻有凜然聽從的份。五人修為都已經可以辟穀數月不食,故而也無人張羅飲食,各自尋了一個地方就打坐起來。甚至他們各自放出念頭之後,周圍數十裏內的動靜都不能瞞過,連守望的人也無須。

白勝也尋了一個安穩的地方,他把金霞幡一抖,仍舊遁入了水行珠中,最近他在水行珠中呆的舒服,自是不願在外麵枯坐。小妖精玲瓏正在興奮的飛來飛去,獨角噴雲獸卻仍舊是老樣子,白勝微微感應之下,不覺心頭微喜,獨角噴雲獸和小妖精玲瓏都已經突破了凝煞第二層。

白勝現在雖然說手下已經不少,但真正稱得上忠心不二的還是隻有獨角噴雲獸和小妖精玲瓏,其餘的人,比如鬼女明月,鶴妖,黑袍道人王允,隻要沒有法力禁製,必然是要造反,絕對不會還聽從他的命令。故而白勝對獨角噴雲獸和小妖精玲瓏的態度也自不同,培養起來加倍上心。

見到白勝進來,獨角噴雲獸這等老實貨色,隻是點了點頭就繼續修煉,小妖精玲瓏卻飛撲過來,他的臉上挨挨擦擦,透著別樣的親熱。白勝笑嗬嗬的逗了這頭小妖精一會兒,便端坐下來,暗暗催動了七十二麵金霞幡。

如今這金霞幡裏多了一千六百餘段家子弟,白勝忽悠了這些人來,當然也不會客氣。這些段家子弟已經被他用祭煉道兵的手法祭煉過了,按照一杆金霞幡二十四名道兵的配置,把這些段家子弟分配好,然後這才透過禁製把赤城心法傳授,讓他們對著金霞幡內的鎖仙環吐納修煉。

因為這些段家子弟的數目不足,倒也還有幾杆金霞幡空著,好在白勝本來就需要幾杆金霞幡來收著鶴妖,獨角噴雲獸,小妖精玲瓏和水行珠這些東西,倒也對湊不足數目並不覺得有甚缺憾。

教導了一番這些段家子弟,白勝又複把念頭探入了奈何橋中,給一千五百頭嬰靈講解了一堂鳥語言的課程,這才在水行珠內略略打坐了幾個時辰。

天亮之後,幾個人在曲芳的帶領下,無驚無險的來到了玄昊古墓的入口,他們幾個人腳程都快,雖然是山路,兩日一夜也走了七八百裏。玄昊古墓的入口是一個極幽深,根本就深不見底的洞穴,足足有數裏的直徑,周圍光溜溜的寸草不生。從古墓的入口往下望去,隻聽得猶如悶雷一般的聲音,卻根本望不到究竟有多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