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答案,宋春暮並不意外。

她現在完全相信,宋洛有這樣的能力。

過往的事情隱藏的再深,隻要挖,終究能被挖出來。

“小洛,你真的……不認大姐了嗎?”

宋春暮聲音顫抖的道。

宋洛行事,已經全然不留後路。

他始終都沒停,從她的妹妹開始。

宋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姐?這個時候你和我談親情了?早幹什麽去了?”

早幹什麽去了?

害他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宋春暮怎麽不想想,自己是她的親弟弟?

“宋春暮,你有給我打電話的工夫,還不如去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宋洛冷笑一聲,掛斷電話。

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忙音,宋春暮僵在那裏,久久未動。

許久之後,她身子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她知道,上市的事情,肯定完蛋了。

如果是其他方麵的負麵新聞,尚且還有挽救的機會,她也預想好了各種各樣的情況。

可是……她以天南科大校董的身份,去找了高中學校的校長,保護了霸淩者,又誣陷將受霸淩的學生開除,哪怕她當時不知道內幕,可事情,她的的確確是做了。

這種已經上升到社會性質的負麵影響,她彌補不了。

在商界來說,信譽,遠遠比所有都重要的多。

做生意,做的也不是產品,而是名聲。

名聲好了,支持者自然多。

像是她這樣的情況,在天使投資方的眼裏,已經是性質最惡劣的情況了,就算是強行上了市,也會遭受到多方唾棄和抵製。

宋洛這一手,仿佛很輕鬆的對外爆料了點東西,可實際上,卻是相當於一腳便將她踩死……

宋春暮絕望了,捂著臉崩潰大哭。

……

宋厚德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當天就把宋春暮喊了回來。

還有宋雨霏、宋清秋,也都被叫回了宋家。

而在宋春暮返回期間,高中的那個校長也已經被撤職調查。

宋春暮原本也是要受調查的,不過宋厚德找了人,讓宋春暮明天自己去相關部門交代事情。

“是宋洛做的?”

宋春暮一回來,宋厚德便沉聲問道。

宋春暮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頭發也有些散亂,聽到宋厚德發問,她點了點頭。

“這個逆子,是真想和家裏撕破臉不成?!”

宋厚德怒火衝天的說道。

宋雨霏和宋清秋,沉默不言。

宋春暮此刻受的滋味,她們已經嚐過了。

宋春暮這時說道:“爸,我覺得我們一家人,真的要和小洛好好聊聊了,有什麽話,我們一次性說開。”

宋厚德看著自己這三個女兒。

突然之間,他才反應過來,這三個女兒,都遭受到了宋洛的報複。

老大剛出了這件事,自然就不用說了。

老二宋雨霏,原本板上釘釘的項目,因為宋洛而被競爭對手百茂集團搶走,導致宋雨霏在集團內威信全無,還被降職處理。

老三宋清秋,經營的幾家高檔餐廳,因為宋洛徹底關門,還因此賠償了不少的錢,名譽也受到影響。

宋厚德越想,火氣越發的旺盛:“是應該和他好好談談了,再這麽放任下去,還不知道他後麵還會搞出什麽事來。”

“我還真是小看他了,本以為他是小打小鬧,沒想到他的手段這麽淩厲,出手就是重擊。”

宋清秋看著他們:“那咱們誰來約他?”

宋厚德說道:“誰約他,他也不會見,直接去他公司——老大老二,你們不是去過他公司嗎?你們帶路。”

幾人紛紛起身,趁著還是傍晚,宋洛應該還在公司的時間段去找他。

“爸,小洛在奶奶壽宴上說的那件事,您查過嗎?”

前去數動公司的路上,宋雨霏猶豫了下,出聲問道。

宋厚德眉頭皺得更深了:“還沒。”

宋雨霏抿了抿唇:“我覺得,小洛既然說出來,那應該不是空穴來風,說不定,如果他是李戴的兒子,但和您又沒有血緣關係的話……”

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那樣一來,不隻是對父親,對她們姐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畢竟她們曾經對宋弘澤那麽好,又那般對待宋洛,如果宋弘澤是李戴背叛了父親,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那她們這些年對宋弘澤有多好,就會成為回旋鏢打在她們身上。

想想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悲。

宋厚德沉聲說道:“宋弘澤當初在宋家,就是養子,本身也都知道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喜歡小澤,不也是因為他聽話懂事麽?”

“這件事,以後再說。”

宋春暮心裏酸澀。

宋弘澤聽話懂事嗎?

小冬當初遭遇了那種事,還有自己當初被蒙在鼓裏,不全都是因為宋弘澤嗎?

她真的懷疑,宋弘澤,到底還瞞著她們做過什麽。

不過更讓她意外的,還是父親的態度。

宋弘澤當初是以養子的身份,待在宋家不假。

可是,現在懷疑的是宋弘澤是不是李戴和別的男人生的。

兩者之間,有著極大的區別。

可父親竟然仿佛對這件事,並不那麽在乎一樣。

是父親仍舊覺得宋弘澤好,不想去查,還是父親早就知道一些什麽?

宋春暮想不通,不過她此刻也沒什麽心思去問。

家裏出事,公司也出事,校董身份又沒了,此刻成了別人眼裏鄙夷的對象——宋春暮覺得沒有比自己還慘的人了,她此刻,對什麽事情都已經不感興趣。

車子在寫字樓下停下。

不過緊接著,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旁邊。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宋厚德眉頭一皺:“你來做什麽?”

李戴看了宋厚德一眼:“你們能來,我不能來?”

“宋洛現在翅膀硬了,就算我不是他親媽,那他在宋家那兩年,我也算養了他,我當然得來看看,他還想蹦躂到什麽時候。”

宋厚德說道:“你上去可以,待會你別出聲。”

李戴唇角譏諷的上揚了一下:“行,我聽你們怎麽和他說。”

說著,一群人便進了寫字樓,去了數動公司所在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