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呼呼的大風從洞外向洞裏貫穿進來,麵前的火焰被吹得東倒西歪,任伯從沉浸的回憶中醒來,看見寧守濛麵色平靜的熟睡著,突然心中泛著一絲絲的不忍。
“我們這樣做到底對麽?你應該有自己平靜的生活的。”任伯的眼神中流露出絲絲的猶豫。
突然兩道流光徑直的落到了他的麵前。他抬了抬頭,看見兩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一男一女站在他的麵前。
那兩人,對他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任伯也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你猶豫了?”黑色長袍的男子問道。
“我在想,我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一定要將他卷進來麽?”任伯對著兩人問道。
“有些事,我們都是生不由己?”黑袍男子頓了頓說道。
任伯轉了轉頭,眼睛不再看黑袍人,他緩緩問道:“我能做些什麽?”
“按我們先前說的做就好,別的交給我們就行了。”黑袍男子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任伯點了點頭說道。
黑袍人深深的注視了一陣熟睡中的寧守濛,寬厚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轉身走出洞中。
第二天一早,寧守濛從睡夢中醒來,伸了伸懶腰,看見坐在對麵發呆的任伯眼睛通紅,顯然是一夜未眠的樣子。
“伯叔,你沒事吧?”寧守濛以為任伯還在為除族名的事情難過,關切的問道。
任伯抬起頭看著他,搖了搖頭道:“我沒事,隻是年紀大了,睡不著。”
寧守濛點點頭,也不好再問下去,他起身緩緩走向洞外,看著清晨的白霧茫茫道:“這洞外的景色,還真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是與我家鄉的景色相比可是差遠了。”任伯緩緩地說道。
“家鄉!”寧守濛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沉默了,他不由得想起了南都鎮。算算時間,自己也是出來有半年的時間了,不知此刻若姨和伍叔還有冰兒過的怎麽樣。
“濛兒,想學些功夫麽?”任伯看著沉默的寧守濛突然問道。
“功夫?”寧守濛轉身看著任伯,自己從南都鎮偷偷跑出來,初衷便是想上蜀山學功夫的,隻是在哪裏遭受排擠沒有學到,“伯叔,你肯教我麽?”他緩緩問道。
“在這裏雖然清閑,但也是有些無聊,教你一些功夫,雖然不能橫行天下,但是你若以後遇見災禍,逃生的本領倒是有的,也算是你我有緣。”
寧守濛心中一陣歡喜,對著任伯跪道:“徒兒拜見師傅。”
任伯笑了笑,一把將他扶起,道:“我隻是教你功夫,但卻不能做你師傅。”
“這是為何?”寧守濛疑惑地問道。
“我們族內有規定,不得收受外族之人為徒。”任伯道。
“哦!”寧守濛麵露遺憾的回道。
任伯看了看寧守濛的表情,笑道:“不過是些名分而已,何必那麽在乎。”
寧守濛點點頭,說道:“不管怎樣,我都無法報答您對我的恩情,我就在這裏給您磕三個頭吧!”說完跪倒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待磕完之後,任伯趕緊將他扶起,道:“以前,有沒有人教過你一些增強內力的心法。”
寧守濛一臉茫然的搖頭道:“沒有啊!”
“可是,我感覺你的體內似乎蘊藏著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任伯說道。
“力量!不會吧?”寧守濛一聽更加不解了。
“一定沒錯的!”任伯點點頭道,“這股力量蘊藏在你的身體裏,隻是,不知什麽原因,被強製的
封鎖了,不能釋放出來。”
寧守濛仍舊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任伯,隻聽那任伯又說道:“我先嚐試著幫你打開這股力量,肯定不能全部釋放,但就算是得到一些星星火火的零碎,怕也是夠你用的了。”
寧守濛點點頭道:“那麻煩伯叔了!”
“我們恐怕要再去一次山林,去尋找一些東西回來煉藥。”
“煉藥,煉什麽……”寧守濛還未問完,卻聽見原本熟睡在任伯懷中的天兒打著哈欠醒了。
任伯寬厚的大手在天兒的額頭上摸了摸,然後對著寧守濛說道:“吃完早飯,我們便動身!”
寧守濛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小刀開始割開鹿肉,三人又是吃了一些之後,任伯便站起身吩咐寧守濛準備出發。
三人出了石洞,天兒也想去,但卻被任伯攔住,天兒嘟著嘴一臉的不悅,但也隻能回到石洞中。
兩人的速度比上次三人快多了,一兩個時辰便已到了山林腳下。兩人腳下也不停息,徑直朝著山林深處走去。
“伯叔,我們需要些什麽藥材?”寧守濛問道。
“其它的都還是平常之物,但是其中一樣材料也是最重要的一樣卻是難以得到。”任伯答道。
“什麽材料?”寧守濛問道。
“天蟲卵。”任伯答道。
“天蟲卵,不會是蜈蚣卵吧?”
“答對了,不過這蜈蚣卵可不是普通的,必須是至少已經活了上百年的蜈蚣產下的卵。”
“至少上百年,那這蜈蚣不是早已成精了?”
“最好是這樣,成精的蜈蚣吸收過天地靈氣,所產出的卵也蘊含著靈氣,用它來做藥引,再配上其它幾種藥材,應該可以將你體內的力量誘發出來。”
兩人邊走邊說,也不知進入了這山林叢中多深。突然,任伯對大步往前的寧守濛叫了一聲:“等一等!”寧守濛看著任伯,隻見他走到一株低矮的不知名的植物麵前停下後,彎下了腰。寧守濛也不知道他是在尋找什麽。不大一會功夫,隻見任伯站起身來,手中已是多了一株白的有些晶瑩剔透的草。
寧守濛走上前去問道:“伯叔,這是何物?”
任伯也不抬頭,隻是小心翼翼地看著手中的草答道:“運氣真好,竟然在這裏找到落露草,有它加在藥裏藥的功效會更加顯著。”
“什麽是落露草啊!”寧守濛繼續發揚他那不懂就問的德行。
“哦,落露草啊,那可不是好尋之物,是清晨之時粘在植物的露水滴落到地上,常年不化,凝結而出的一株外形如玉之草。”
“伯叔,我們要到哪裏才能找到天蟲卵呢?”走了這麽遠,寧守濛有些擔心的道。
“這片山林很大,裏麵成精之物不少,要想找到一個蜈蚣精就要看看運氣了。”
兩人繼續走,走的比上次來之時更加遠。天色逐漸暗了下去,清冷的寒風在這個濃密的林子裏穿梭,發出的聲音異常恐怖,寧守濛心中有些蹦蹦的直跳,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不久前遇見的女鬼,真怕會有些不幹淨的東西突然蹦到麵前來。
走了一段時間後,一個十分寬敞的石洞出現在了二人麵前。任伯提議進去看看,說是蜈蚣這種東西生性喜歡呆在陰暗的地方,寧守濛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是也不好說出來,隻好硬著頭皮跟著任伯的腳步走了進去,石洞好像很大,洞裏十分黑暗,寧守濛看不清楚麵前的道路,行走之時有些跌跌撞撞。
任伯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火焰雖然十分渺小,但是,總還是起到一些作用。
二人聽到不遠處傳來“嗤
嗤”的聲音,於是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了過去。
沒走多久,任伯突然叫了一聲“小心!”一把推開寧守濛。寧守濛跌跌撞撞的跌倒在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寧守濛看見一注綠色黏黏的**從寧守濛剛才站立的位置射過去。
“嗤嗤!”
一條體型巨大的蜈蚣在寧守濛麵前站立著,無數隻腳張揚的不停地比劃著。突然,蜈蚣朝著寧守濛的位置撲了過去。寧守濛機靈的一閃避開了蜈蚣的攻擊。蜈蚣撲了個空,馬上轉了過來,調整了方向又朝著寧守濛奔了過去。
寧守濛大驚,見那蜈蚣身上每一隻足都如劍一般鋒利,若是插入到身上怕是會穿腸而過。
“伯叔,救我啊!”寧守濛大聲喊道。
但見火光突然一滅,麵前突然一黑,濃濃的夜色中沒有半點的回應。
“伯叔!”寧守濛又是大聲的喊了一聲,仍舊沒有半點的回應。
寧守濛大失所望,也不再喊叫,身體翻騰,不停地躲避攻擊。
接連數次都沒有得逞,蜈蚣有些發怒,再次朝著寧守濛的位置奔馳而去,寧守濛自是不敢大意,輕盈的身體如同猴子一般四處亂竄,蜈蚣眼見又撲了個空,狡猾的尾部一甩,這一甩甩到寧守濛的胸膛上,猶如一劑硬錘一般,寧守濛的身體直接被甩出幾丈遠,撞到洞壁上一下暈了過去。
蜈蚣精舉起鋒利的前足,準備朝著寧守濛的胸膛狠狠的刺下去。突然,任伯一躍而起跳到蜈蚣的背上,手中的天鳴劍直接插入蜈蚣的身體。
“嗤嗤!”蜈蚣發出一聲慘叫,一道綠色的**從傷口處噴湧而出,任伯拔出長劍跳了下來,躲避那有毒的**。
蜈蚣抽搐了一下身體,變成了一個人類的麵孔,麵孔表情扭曲,一秒鍾又變成了醜陋的蜈蚣模樣。漸漸地終於支撐不住,“碰”的一聲躺倒在地。
寧守濛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全身疼痛異常,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居住的石洞中,他回想起剛才被蜈蚣甩到石洞璧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好像在自己昏迷的一霎那,蜈蚣舉起了鋒利的前足要插自己的胸膛,他看了看自己的胸膛,發現除了有一些青紫之外好像並無什麽大礙,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天兒從洞外走了進來,手中抱著一些幹柴,見到寧守濛問道:“你醒了?”
寧守濛點點頭,問道:“天兒,你爺爺呢?”
“我爺爺出去了,可能要好一陣才能回來。”天兒答道。
“出去哪了?”寧守濛問道。
天兒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爺爺沒有說。”
“天兒,我是怎麽回來的?”
“是爺爺將你背回來的,你從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
“我睡多久了?”
“嗯!”天兒想了想道,“快兩天了!”
正說著,隻見任伯進了山洞,走到寧守濛麵前遞給他一枚黑色的藥丸,說道:“快服下它。”
寧守濛接過藥丸,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這就是用天蟲卵做藥引,煉製的回神丹。”
寧守濛一口吞下,漸漸的身體有些發熱,額頭上不住的冒著冷汗。胸腔之中猶如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一般。
“啊!”寧守濛難過的直叫。
“快了!堅持住,馬上就好了。”任伯說道。
漸漸的,寧守濛不覺得熱了,隻是又漸漸地覺得很冷,身體不聽使喚的瑟瑟發抖,胸腔在那股發熱的烈火被一團寒冰包圍,漸漸地熄滅。
寧守濛再也堅持不住,又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