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已經鬧成了一團,吵鬧的聲音讓本來安靜的辦公室變得如同是菜市場一樣。

作為總監的喬寧知道,現在的她應該衝出去,雷裂風行地將外麵的風波給平息。

但是她卻沒有出去,即使她的腳步都已經站在了門口,和外麵隻隔著一扇薄薄的房門,她也沒有要打開門的意思。

不是因為她玩忽職守,而是因為門外鬧事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不知道要怎麽樣去麵對的章紹炎。

他的聲音很大,那偌大的聲音裏麵裹滿了憤怒,即使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她也能夠想象地出來,現在的章紹炎眸子裏麵一定能夠噴出火來的。

這一切都是針對她被鄭伯良包養的事情吧,一切她都知道,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要怎麽樣去麵對。

章紹炎靠近喬寧的辦公室,他有些猶豫,這麽大鬧進辦公室的做法,很像是那種被丈夫背叛的黃臉婆的行事風格。

他堂堂章氏集團的總經理,怎麽能夠如同那些沒有見識的黃臉婆一樣,這個樣子鬧下去一定很丟人的吧。

以前他也會唾棄那些女人,但是現在他完全就能夠理解那些女人的感受,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裏麵的人是他最愛的,是他害怕失去的。

猶豫了幾秒,在所有人的注視當中,他用力地敲打著喬寧的辦公室房門,嘴裏的話顯得很大聲:“開門,我要見你,寧兒,你開門,趕快開門,聽見了嗎?”

那聲音如同在耳邊爆炸了一般,那麽地清晰那麽地刺耳,也是那麽地讓喬寧覺得難堪。

事情再鬧下去,注定是一發不可收拾,可是她卻無法直麵章紹炎,因為她明白,她的內心深處對那個男人充滿了愛意。

房門外的敲門聲音越發地響亮了起來,她知道再拖下去不會有任何的好處,隻會讓自己更加地難堪。

思量再三,她終於做出了決定,手碰觸著門把手,一瞬間一種冰涼的感覺直接落入到了骨髓,讓她感覺涼得發冷。

她本能地放開了門把手,門外焦急的聲音讓她難受讓她痛苦,如果可以,她想一輩子都不要見章紹炎,不見他,自然地,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關係,就會被徹底地分開。

可是迫在眉睫,現在的她,不得不去麵對他,隻有麵對了,才能夠將事情解決地完好。

所以,她打開了房門,的門外一片唏噓聲音,她知道在這個辦公室裏麵有很多的人在等著她的笑話。

她可不想讓那些人得逞,以前她還天真地覺得,在這裏會有朋友,但是現在的她,再也沒有那種天真的細胞了,她知道,這是一個十分殘酷的社會,適者生存,不適應的人注定會被淘汰。

章紹炎在看著她的時候,眸子裏麵裹滿了疼痛,他的臉色刷白,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災難一般。

心裏麵明明就有很多的憤怒不滿和疑問,卻在這個女人站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一瞬間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喬寧衝他道:“有什麽事情我們去外麵說吧。”

隨即,她邁動著腳步從他的身邊繞過,他機械地跟隨著她的腳步,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無法移動開一下。

明明就是那麽熟悉的人,卻為什麽在這一刻有著一種陌生的感覺,這樣的陌生讓章紹炎覺得難受。

公司外麵的咖啡廳很安靜,因為不是下班時間所以客人很少,喬寧在角落裏找了個位置。

坐下之後,她並沒有點咖啡,因為沒有要和章紹炎呆多久的打算。

她顯得很是直接,直截了當地問他:“你到底有什麽事情?”

雖然她的問話聽上去像是在生氣,但是她卻不得不讓自己佯裝地波瀾不驚。

對麵的男人皺著眉頭,顫抖著聲音問她;“你被鄭伯良包養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昨天黃曉麗給他說了這些,讓他疼痛了一整夜,一整夜他無法入眠,他就像是一個無助的迷途的小孩兒一般,不安地蜷縮在角落裏麵,顫抖著手將自己給抱住,試圖減少一點點難受。

但是卻一點兒也都沒有好,那種難受的感覺卻越發地在嚴重著,他不知道他該如何是好。

當今天的陽光闖入房間,當他意識到日子毫不留情地還在往前流淌的時候,他是那麽地不甘心,他想要找她問個究竟。

所以,他來了,他也不想讓自己的情緒那麽地激動,畢竟他一向都是溫文爾雅,性格隨和。

但是有些情緒是無法控製住的,因為很在乎,所以他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甚至讓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麵對章紹炎的問題,喬寧訝異地發現,她很想要告訴他,不是那個樣子的,她很想要將事實都告訴他。

可是,那些即將從嘴中說出口來的話,卻被她給深深地咽進了喉嚨。

“章紹炎,如你所聽的那樣,我就是被鄭伯良包養了。”隻是一句話,但是卻是從牙縫當中擠出來的,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喬寧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

當她咬著牙齒終於將這句話說完整的時候,她看見章紹炎抱著頭,痛苦地垂了下去。

她多想伸出她的手,去將他的難過給撫平,但是她整個人就像是被強烈膠水給粘住了一般,動彈不了一下。

她隻能夠那麽呆愣地看著他的難過,即使她也在跟著她難過,卻無能為力。

服務員走上前來,問她要不要咖啡,她搖晃著腦袋,章紹炎突然間抬起頭來,盯著服務員問有酒嗎?

這問題讓服務員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點頭說有。

章紹炎要了一瓶酒,喬寧看著他將打開了蓋子的酒瓶高高地舉起,看著他喝酒就如同是喝自來水一般,咕嘟嘟地往肚子裏麵灌的樣子,心一陣陣發痛。

她心疼,她難受,她痛苦,但是她卻在警告著自己,她和章紹炎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變成一個冷漠的旁觀者,該冷靜地從他的麵前離開。

所以,她站起了身,不顧一旁在不停灌自己酒的章紹炎。

當她的高跟鞋聲音撞擊著

地板,發出響亮聲音的時候,章紹炎驚恐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他手中的酒瓶哐當一聲重重地砸落在了地板上,碎裂成了無數片。

現在的他,顧及不上地上的酒,他慌亂地將她的手抓住,用盡力氣,她感覺得到他很怕所以力道才那麽重,那力道讓她感覺都快要將她的手腕給捏碎了一般。

“放手。”她冷漠著聲音衝他低吼。

卻不料,他不但沒有放手,反而用力地將她給扯進了懷抱,他的力道大得讓試圖反抗的她得不到一點兒的好處。

隻會讓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地減弱,她就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魚兒一樣,用盡了力氣卻不能夠擺脫無法掙脫的命運。

所以,她不得不乖乖地呆在章紹炎的懷抱當中,任由著他抱著。

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他的身體的溫度,她閉上了眼睛的時候,眼淚就那麽刷拉地一下子掉落了下來。

她在想,如果沒有癡情湯,如果她和章紹炎就如同正常的戀愛那樣,相遇相知然後自然而然地相愛,那樣的話,他們的愛情就不會這麽地疼痛了的吧?

可惜,他們的愛情並不是那個樣子的,癡情湯的作用,讓她無法接受這段愛情,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好了。

耳畔傳來了章紹炎不鹹不淡卻充滿了刺痛的詢問:“既然被鄭伯良包養過了,那你和他睡過沒有?”

那麽直接而刺痛心的話,讓她的身體不安地顫抖了下。

她和鄭伯良,雖然是有些曖昧,但是他們至少身體是清白的,從來都沒有越界過。

章紹炎的話,對於她來說是莫大的侮辱,她多想憤怒地甩他一巴掌,然後嚴厲地衝他嗬斥,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話都給他。

就在她快要無法控製住那樣的憤怒的時候,她卻笑了,掛著眼淚的笑容,讓她看上去是那麽地淒然。

隻是章紹炎看不到,他緊緊地將她給摟在懷抱當中,那偌大的力道讓她有著一種要被捏碎的感覺。

她在他的懷抱當中笑了起來,嗬嗬的笑聲不大,卻讓章紹炎慌亂地將她給放開。

當他看見她掛著眼淚的臉時,剛剛的那種挑釁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他慌亂地從桌上拿過紙巾。

顫抖著手試圖去為她將臉頰上的眼淚擦拭,卻在紙巾即將靠近她的臉頰的時候,被她給無情地打落。

她用一種冷漠的聲音衝著他一字一句地說:“章紹炎,你聽好了,我和鄭伯良睡了,是我主動爬上他的床的,所有請你以後再也不要來騷擾我,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不知道她是怎麽樣做到讓自己如此冷漠發狠的,反正她就是那麽無情地衝章紹炎撂下了這麽狠絕的話。

當然這些話刺痛的,不僅僅是章紹炎,還有她自己,當她的腳步一點點地遠離咖啡廳的時候,她聽見了她的心一點點碎掉的聲音。

可是碎掉又有什麽辦法呢?現在是上班時間,喬寧想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趕快擦掉眼淚去上班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