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真是亂世之秋啊,一晚上,鬼影曈曈的,連個安靜的時候都沒有。人到劍到,姚遠手中的鋒利的寶劍,準確無誤地刺向黑衣蒙麵人的要害。

忙者不會,會者不忙,黑衣蒙麵人聞風而動,在劍離自己寸餘之時,一個就地十八翻,接二連三地滾出數米,那躲避的姿勢,靈敏迅捷,依然維持著和吳心平齊頭並進。

姚遠喝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鬼鬼祟祟地跟蹤我們?”

出了楓葉軒的後門,他就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犀利如劍般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們。他故意漠不經心般,裝作毫無覺察,就看他吳心平,是動?還是不動?但是,結果卻大失所望,吳心平好似一無所知般,一直不曾覺察。沒辦法,黑衣蒙麵人越來越囂張,越來越*近,大敵當前,兒戲不得,還是見好就收,適可而止吧,他總不能和吳心平耗上了,也按兵不動吧!

黑衣蒙麵人也不答言,亮出手中的五虎爪鉤,向姚遠回擊。

姚遠心中怔然,這種奇形怪狀的兵器,可是世間罕有啊,這個從天而降的神秘黑衣蒙麵人,又是何方神聖?

五虎爪鉤,虎虎生風,威力無窮。

但凡奇形怪狀的兵器,必有奇形怪狀的招式,使用這種兵器的人,也必定有著非同常人的武功。姚遠深諳這其中的厲害,不敢以硬碰硬,劍走輕靈,伺機而動。

黑衣蒙麵人似乎隻求自保,並不想樹敵,他自保的招式,可謂滴水不漏,水泄不通。而他攻擊的招式,則是點到為止,隻求將姚遠*迫到足夠安全的距離,就不再乘勝追擊。

姚遠暗自惱火!這叫什麽事啊?是朋友,,以此來示好?還是敵人,以此來示威?怎麽這些陰魂不散的黑衣人,成了如影隨形的尾巴,一個個糾纏不休啊!

不行,一定要變被動為主動,長此以往下去,桑梓山莊和銳王府,可是岌岌可危,前景不妙啊!

,突然,黑衣蒙麵人腳下一滑,一個踉蹌不穩,露出致命的破綻。

高手對決,刻不容緩,姚遠怎會錯過這大好時機?他的鋪

天蓋地三十六式,好似天羅地網般,兜頭罩下,瞬間將黑衣蒙麵人裹得密不透風。

第一招,天羅地網。

第二招,天崩地裂。

第三招,天馬行空。

第四招,天外有天。

第五招,天機雲錦。

第六招,天怒人怨。

第七招,天無二日。

第八招,天命所歸。

黑衣蒙麵人暗自叫苦不迭,一步錯,步步錯,一個疏忽大意,竟然讓自己身陷囫圇,難以脫身。

這個煞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難怪桑梓山莊,會在他手中,一日千裏,蒸蒸日上。

手中的五虎爪鉤,隻能自保,而無力還手了。不行,得想辦法脫身,時間久了,隻怕自己是啞巴吃虧,有口難言。

姚遠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從他出道江湖以來,除了孕榮,邵文,小鬆,司徒遠,和冷無心,還沒有人接過他鋪天蓋地三十六式中的前十招。此人並非柏樹林內之人,他能接到第八招,可見武功非同一般,不可小覷。

此人不除,終是禍患,一念及此,姚遠殺機盡現,他已無意放虎歸山。接下來的第九招,是天誅地滅;第十招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會在這兩招之內,全力出擊,將此人毀屍滅跡,重創於掌風拳影之下。

他的掌風,欲加淩厲;黑衣蒙麵人,已是極力勉強支撐。手中的五虎爪鉤,已經攻不進姚遠身邊的咫尺之地。

就在姚遠雙掌如風,欲全力擊向黑衣蒙麵人之時,耳中忽聞吳心平驚呼:“姚絮,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姚遠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驚惶地問:“姐,你怎麽樣?”

所謂一心不可二用,趁著姚遠分心詢問姚絮之際,黑衣蒙麵人驟然爆發出全力,突破勢頭稍減的掌風拳影,淩空而起,落荒而逃。

姚遠無心追趕,躍上飛回到姚絮轎前,焦急地掀開轎簾,急切地詢問:“姐,你怎麽了?你還好不好?”

黑暗中,姚絮似有氣無力般:“我——我——還好,就是——

就是——有點喘不過氣來,胸口——胸口好憋悶!”

姚遠伸手把脈,然後,毫不遲疑地,將一股真氣,緩緩輸入姚絮體內。

吳心平關心地問:“姚小姐體質不好嗎?剛才,你的內力,波及到姚小姐,她的喘息聲,沉重而急促。”

姚遠:“她自幼體弱多病,弱不禁風。”

吳心平惋惜地:“可惜,千鈞一發之際,讓那個蒙麵人跑了。”

姚遠:“事分輕重緩急,那也沒辦法,就算那小子命不該絕,先苟活一段時日吧。”

為了姚絮,他可以義無反顧地放棄生命,更別說,隻是這麽一個漠不相關的敵人。

隻要那個黑衣蒙麵人繼續做他的敵人,他就多的是殺他的機會。不過,能遊走在他十招之間的人,也算是個勁敵了,敵意歸敵意,欣賞歸欣賞,他從不否認對一個勁敵的欣賞之意。

“姐,把手給我,我抱你回桑梓山莊。”

這些轎夫們走得太慢,他很擔心姚絮的身體狀況。

“司徒兄,咱們就此別過,一回生,兩回熟,後會有期!”

吳心平:“後會有期!”

姚遠將姚絮抱在懷中,宛若抱著一個嬌小玲瓏的瓷娃娃,施展輕功,離開了是非之地。

吳心平凝視著風馳電掣般消失的背影,眸著,閃過一絲愧疚。他迫不得已,又別無選擇,隻得出此下策了。

他吩咐轎夫們:“你們也回去交差吧,就送到這裏為止。”

轎夫們答應著,轉身向回走。吳心平,則躍上踏雪無痕天山雪的馬背,慢悠悠地繼續向前走。

南轅北轍,背道而馳,他和轎夫們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遠到,誰也見不到誰。

吳心平幽幽長歎:“唉!路漫漫兮其修遠,你還是上來和我共乘一騎吧,我可不想陪你走到大天四亮!”

黑暗中,傳出一陣爽朗的輕笑聲,笑聲未落,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黑衣蒙麵人,又突然現身在黑暗的房舍上麵。他施展輕功,躍身上馬,穩穩地坐在了吳心平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