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雙煞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母憑子貴,鄭吉一共有七個老婆,可就妹妹許仲玲肚皮爭氣,給他生了這麽一個獨種寶貝兒子。所以,這麽多年來,妹妹一直很受寵,若失了這個寶貝兒子,妹妹的後半生,可就不堪設想了。

高成飛見威懾已起到作用,右手挾持著鄭澤偉,左手,從腰間摸出一個瓷瓶,遞向小安嘴邊:“張開嘴,這是解藥。記住,隻咽下三顆就可以了。”

服下解藥不久,小安很快一躍而起,她整理好衣衫,站在鄭澤偉麵前,狠狠抽了他兩耳光。

鄭澤偉伸出舌頭,舔著嘴角滲出的血絲,恨恨地瞪著小安。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他如何能心甘情願?

小安:“爹,我們走吧。”

高成飛:“知府衙門,警衛森嚴,讓他送我們出去。”

小安納悶:“爹,我們……”

但是,她看到了高成飛製止的眼神。爹的傷勢,應該不輕吧,否則,以他們飛簷走壁,如履平地的絕世輕功,帶著他,豈不是個累贅和麻煩?

小安伸手,點住鄭澤偉的穴道:“別耍花樣,送我們出去,否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鄭澤偉乖乖地,從後門,送高成飛和小安出去。泰山雙煞,緊隨其後。

送至一片荒郊野外,高成飛吩咐泰山雙煞:“退後二百米,不許靠近。”

泰山雙煞不敢違拗,隻得乖乖照做。誰的籌碼多,誰做主,他們不聽不行啊!

小安:“爹——”

高成飛已是氣喘如牛,氣血翻湧。他艱難地吩咐:“小安,再點他啞穴,不許他喊出聲。”

小安依命行事:“爹,您怎麽樣?”

“小安,那後麵有兩棵樹,我們靠過去,把他擺在樹中間。”

高成飛,真的已經是力不從心了。

泰山雙煞等了半天,仍是不見高成飛的動靜,心中異常焦急。許仲仙舌綻春雷般怒吼:“好了嗎?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一遍,沒有回應。

兩遍,仍是沒有回應。

第三遍,還是寂靜無聲。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終於發現了貓膩

。原來,遠處看,是兩個人押著鄭澤偉,近處看,卻是兩棵樹夾著鄭澤偉,他們上當受騙了。

許仲仙怒不可遏:“媽的,中了他金蟬脫殼之計了!”

許仲道已解開鄭澤偉的穴道:“小子,這朵帶刺的玫瑰,可不好摘哦!”

鄭澤偉恨得咬牙切齒。山高林茂,林風呼嘯,他突然對著幽幽夜空,怒吼道:“高心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輩子,我要定了你做我的女人!”

小安和高成飛,躲在一處山崖後麵。聽著鄭澤偉誓言般的怒吼,小安氣的渾身顫抖。

高成飛雙手握緊小安的雙手,給她鼓勵和安慰。但是,他的雙手,一隻炙熱如火,似乎能把人融化;另一隻,卻涼氣*人,令人冷徹心扉。

小安大驚失色,痛心疾首地輕呼:“爹,您的手……”

高成飛痛苦地抽搐成一團:“小安,爹現在是冰火兩重天啊!”

小安淚如雨下:“爹,您放心,就算是踏遍三山五嶽,尋遍五湖四海,我也一定要帶著您,訪遍名醫,為您求藥治病!”

漫漫求醫路,耗盡萬貫家財,小安也從天真無邪,善良單純的小女孩,慢慢蛻變得心思敏銳,城府極深。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顆至善至孝的心了。

是他,拖累了小安。

當初在泰山腳下,他之所以大肆張揚,把自己弄得名震一方,那是因為,他和吳皓的約定。

如果他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吳皓帶著吳心平來找他時,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該如何才能找到他?

但是,是他粗枝大葉,忽略了心安的美麗,低估了心安的**。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是可以不計其所,不擇手段的,偏偏心安,就遇到了這樣一個混球鄭澤偉。

所以,他按部就班的計劃,也就這樣泡湯了。

唯今之計,是該如何想辦法,說服心安,孤身去漠北,尋找吳皓和吳心平了。鼇拜,已經被皇上設計除去,此仇,已無處可報,剩下的,是心平和心安,如何替父母鳴冤昭雪,恢複清譽了。

“爹,您睡著了嗎?小心著涼!”

高成飛睜開眼,又喜又惱:“丫頭,出去瘋

了一天,還知道回來啊?”

“爹,我出去辦正事呢,又不是故意不陪您!”

“京城裏,我們人生地疏,無親無故的,你有啥正事辦?”

“爹,我出去籌銀子,明天帶你去複診。”

高成飛心中微微一怔:“複診?我們哪裏還有銀子?那哪裏是吃藥,簡直是吃銀子嗎!”

小安噗嗤笑出聲:“爹,藥再貴,那也得吃,是為了藥到病除;銀子再多,也不能吃,那可不消化啊,所以,銀子換藥,是最妥當的。”

高成飛:“小安,你從哪裏弄來的銀子?”

小安:“爹,您放心,咱們用的銀子,一清二白,絕對幹淨。”

高成飛:“小安,你要時刻謹記在心,你可是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彭振嶽的女兒,你的言行舉止,可不能給你死去的爹臉上抹黑啊!”

小安清澈的雙眸裏,澄淨無瀾:“爹,您放心,女兒再急,也不屑去做那梁上君子的勾當。女兒是賣身為奴掙來的銀子,清清白白,絕無汙穢!”

高成飛大驚失色:“小安,你賣身為奴?”

小安:“是,賣身銳王府的孕榮小王爺為奴。”

“這樣太委屈你了,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啊!”

“爹,什麽小姐奴婢的,還不都一樣要吃飽穿暖啊!”

高成飛長歎一聲:“小安,你趕緊走吧,去漠北,找你哥和吳皓叔叔。”

小安:“爹,您又來了,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等您的身體稍有好轉之後,咱爺倆一起走。”

高成飛:“傻孩子,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小安:“爹,我們彭家人,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沒有您,哪有我的今天?我怎能狠心拋下您,獨自遠走高飛,任您自生自滅?”

高成飛:“小安,你……”

小安打斷高成飛:“爹,女兒心意已決,您別說了。我去做飯去了啊,明天一早,咱們進城去。”

高成飛審視著小安故做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陣陣酸澀。

“這孩子,太苦了,也真的長大了,大到連喜怒哀樂,都不願與他一起分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