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要走了!”朝著刀聖的墳頭拜了三拜,蚩尤終於轉身離去,離開了這個待了三年的地方。
萬丈失魂崖之上,便是神楓部落的祭壇,蚩尤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神楓城,他要去找兩個人,一個是言律,這個背叛了哥哥,要將他獻給神農國的叛徒,另一個是這三年來,自己一直擔心著的妹妹黎兒,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安好。
可當他走出九裏河穀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人,那人身上積壓了厚厚的雪,他的眼睛卻十分明亮,一見到蚩尤就衝了過去。
臨到跟前,他才止住了腳步,眼中飽含喜悅,眼眶都起了些迷霧,“你終於出來了,蚩尤,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裏麵!”
兩人相擁大笑。
“風伯!”蚩尤也喜不自禁,“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竟然是你,你在這裏等了我多久了?”
“三年了!總算等到了你。”風伯說道:“我答應過風後大將軍照顧你,可惜......後來我猜你一定是在九裏河穀,見到九裏河穀外麵的結界後,我更加確定,所以就在這附近搭了個木屋,一直等著你出來。”
蚩尤不禁感動,“你瘦了了很多,好像也變矮了。”
風伯哈哈一笑,“不是我變矮了,是你變高了,比大將軍還要高出半個頭,嗯,也健壯多了,簡直就像是一頭牛!你這三年,到底在穀中做什麽?刀聖是不是把本事都傳給你了?”
蚩尤點了點頭,“說來話長,你有沒有黎兒的消息?”
風伯啞然,良久才答道:“黎兒她......”欲言又止。
“她......怎麽了?”蚩尤的心僵住了,他已經隱隱能猜到了結果。
“當初言律將我們騙去神楓城的時候,又派出了一支軍隊,偷襲了城東大營......我去的時候,整個城東大營已經化為了灰燼,所有兄弟們都死了,隻怕黎兒也未能幸免......”風伯歎了一口氣。
“我們是戰士,可黎兒是無辜的,她那麽善良,卻......”原本打算一出穀就去尋找黎兒,但等待他的卻是這噩耗,他的眼中噙滿了
淚水。
風伯也低頭沉默,良久才說道:“蚩尤,節哀順變,咱們要堅強,要忍耐,兄弟們的仇,黎兒的仇,大將軍的仇,還得咱們兩個活下來的人去報!”
蚩尤握得拳頭直響,雙目已經赤紅,“這仇我一定會報!”
突然遠處傳來了戰馬的嘶吼聲,風伯與蚩尤一起奔上附近的山頭查看情況。
“是神農國的牛頭旗,怎麽神農國的軍隊會在神楓城附近?”蚩尤問道,他料想,這三年一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風伯說道:“一定是神楓城出事了,神農國有三萬軍隊駐守在落雁城,言律早已成為了神農國的走狗,這三年,對內強征暴斂,鬧得民不聊生,對外割地求和,神楓部落早已經不是曾經的神楓部落了,每天都在暴亂,每天都在流血,現在部落裏隨處可見的就是百姓的屍體......”
蚩尤聽著就能想到那慘狀,不禁難過,畢竟神楓部落是哥哥一生的心血,他麵無表情,隻是盯著那隻神農國的軍隊動向。
“這支軍隊大概有五千人,看他們急行軍,一定是出現了緊急狀況,咱們跟上去,看下他們要去做什麽。”蚩尤說完朝著那隻軍隊奔去,與風伯緊緊跟隨。
“蚩尤,咱們是不是離得太近了?”風伯略有些擔憂,他們已經能夠看到那支軍隊後排士兵閃閃發光的長矛了。
雖然風伯早已經跟蚩尤說過了神楓部落的現狀,但一路上見到遍地餓殍,著實讓他心中十分難受,七八十裏的路途,經過的村落,十室九空,最讓他忘不了的是一群餓得眼窩深陷的孩子們的臉,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赤膊在冰天雪地之中,正在啃食一具老人的屍體,蚩尤將身上帶的幹糧全部扔給了他們,他們全部像餓狼一樣,分搶著那些幹糧,蚩尤擔心傷到了他們,不敢用力,好不容易才將他們分開,將幹糧平分給了他們。
蚩尤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原來人也會吃人,如果黎兒還活著,她無依無靠,在這亂世,隻怕也活不下去。”
風伯似乎已經見慣了這場景,“這點幹糧救不了他們的,最多讓他們多活
幾天,除非”風伯神色莊重地看著蚩尤,“你來領導神楓部落!”
“我?”蚩尤沉默了一陣,“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也隻有你做得到!”風伯的眼中發出了熾熱的光芒。
“他們不會聽我的。”蚩尤避開了風伯的目光,“咱們已經落下許多了,趕緊跟上神農國的軍隊吧。”
風伯拉住了蚩尤的手,激動地說道:“蚩尤,現在隻有你能做到,整個神楓部落已經失去希望了,沒有什麽比失去希望更可怕的了,隻有你,能讓大家找回希望,因為你是部落預言中的戰神,是神楓部落最後的信仰!”
“最後的信仰......”蚩尤望著正拚命往嘴裏塞著幹糧而被噎住的孩子,“我真的能行嗎?”
“刀聖前輩隱居了五十年,卻為了救你出了穀,他不是為了救你,而是救部落的預言中的戰神,救全部落的子民,而且,風後大將軍在世的時候說過,他相信你就是部落的戰神!”風伯大道。
“哥哥......”蚩尤有些動容。
風伯又道:“如果風後大將軍在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現在的神楓部落,蚩尤,我求你,代整個部落求你,接下這個重任吧,接受你的使命!”說罷,風伯果然跪了下去,“我知道這個使命太重,但我一定會傾盡全力輔佐你,你......”
“我知道了!”蚩尤打斷了風伯,“哥哥的擔子,自然應該是我去接,不管是否能夠挑起這重任,這都是我不可逃避的命運,我願意去承擔,你起來吧。”他扶起了風伯,轉過了身子。
“可惜跟丟了那支軍隊。”風伯望著遠處早已消失的軍隊,發了發愣。
“走吧,現在大雪天,這麽多人行軍,腳印再明顯不過,咱們按圖索驥,會追上的。”說罷朝著軍隊消失的方向奔去。
轉眼已在數丈之外,風伯見蚩尤走過的地方,厚厚的積雪上,竟然一絲腳印都沒有,他不禁驚訝,不知道這三年,刀聖到底教了蚩尤什麽本領,蚩尤的實力到底已經到了什麽地步了,他望著蚩尤矯健的雄姿,歎了一句,“真是期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