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大當家張著大嘴,慘叫還沒叫出來。
眼中的世界就昏暗顛倒,目之所及從劍光上落在了純銀王座的地毯上,他呲呲冒血的身體倒在了眼前。
刀疤臉老四直起身,臉上掛著笑顏。
心有成竹地開口,“大哥,可還滿——”
但還沒說完,他看清楚眼前之景,登時瞪大了眼睛。
原本天姿國色的柔弱紅衣美人,麵色冷厲,再無一點怯弱。
如玉的指中握著一柄長劍,毫不猶豫地一劍砍下了大當家的腦袋。
“賤人,你殺了大當家!”
刀疤臉老四下意識地一把抽起腰間的刀,“哢嚓!”
沾血的劍刃劈下,冒起了一陣火星子。
刀疤臉老四睚眥欲裂,“賤人,你竟然會武功,你是故意裝——啊!”
一劍梟首。
“聒噪!”
薑黎一正刀柄,劍上鮮血被甩了個幹淨。
“拿下她!”
二當家三當家也反應過來了,兩人如出一轍的後撤。
而大廳中的二十餘個山匪,抄起武器朝著薑黎衝了過來。
“哼!”
薑黎竟然是連躲的意思都沒有,她甚至右手挽了個劍花,倒握劍柄收起了長劍。
“啊!”
“我的眼睛!”
“救命!”
慘叫聲接二連三,二十餘人三個呼吸間,居然全都七竅流血,直接摔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抱著腦袋慘叫。
“啊!!!”
有甚者居然直接將眼睛摳出來,生生地割下來了鼻子,撕掉耳朵。
可跗骨之痛卻如影隨形,根本就得不到緩解。
不過幾息,就有人受不了,一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有一就有二,死的人一個接一個,鮮血的味道瞬間就彌漫到了整間屋子裏。
“你這個妖女,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三當家兩股戰戰,雙眼鼓得像是蛤蟆,駭然失措。
他們便是山匪,殺人如麻,犯下了滔天惡事,但也不曾見過薑黎這樣鬼魅手段。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可這些人全都自戕了!
還是以最慘最酷烈的手段!
“仙醫藥穀,是仙醫藥穀的人!你是仙醫藥穀的人!”
二當家陳樹麵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失禁。
周遭的銀器不知道什麽時候都變成了漆黑,薑黎是用的神鬼莫測的毒術殺人!
或許現在薑黎也已經給他下了毒!
二當家陳樹連忙爬起來,衝著薑黎不住地叩首。
“仙醫饒命,仙醫饒命!”
薑黎微微蹙起了眉頭,快速上前,一劍處理了三當家,最後定在了二當家麵前。
她抬劍指在了二當家的腦袋上,沉聲喝道。
“你知道仙醫藥穀?”
她所得消息中,仙醫穀有之,藥穀有之,但是仙醫藥穀的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小的二十四年前曾有幸見過仙醫藥穀的仙醫僅僅一人就屠滅了一個村莊!”
二當家陳樹已經被駭破了膽,隻是想起那時慘象,他就恐懼的直哆嗦,不住地給薑黎磕頭。
三兩下,額頭就見了血。
“仙醫饒命,小的絕無冒犯仙醫的意思!隻要仙醫饒小的一命,此後小的願供仙醫驅使,無論是銀礦還是藥人,小的都願意為仙醫雙手奉上!”
薑黎眉頭越蹙越緊,仙醫穀避世六十餘年。
藥穀則是十幾年前才出現的。
但陳樹居然說二十四年前就見過仙醫藥穀的人。
這個仙醫藥穀,莫非不是仙醫穀,也不是藥穀?
她冷聲道:“你可知藥穀所在?”
“藥、藥穀?”
二當家陳樹一愣,雖然藥穀也是懷慶和蜀地交界之地的一個黑勢力,但是黑水寨向來與他們從無來往。
“仙醫恕罪,小的不知,小的從未去過藥穀!”
他哆哆嗦嗦說道,“隻聽說去年藥穀被仇家滅了穀,上百號人都死了!”
“那仙醫穀你可知在何處?”
陳樹滿頭大汗,“仙醫恕罪,小的、小的也不知……”
這仙醫藥穀莫非是一個新的隱藏勢力?
且與仙醫穀和藥穀都毫無關係?
薑黎不悅地往下壓了壓劍,劍尖直接刺破了陳樹的腦門。
可陳樹完全不敢躲避。
薑黎沉聲道:“你二十四年前見到的仙醫藥穀的人,叫什麽名字,是在何處見到的?”
“他叫,啊——”
二當家陳樹慘叫一聲,竟然七竅流血,心神震碎,直接斃命。
“小心!他要炸了!”
小陽看見二當家屍體突然變大,他麵色大變,來不及解釋,他一把將薑黎往後扯退好幾步。
薑黎回身一把抱住了小陽,下一瞬,巨大的爆炸在主寨響起。
“轟!”
壽宴上高大的長壽燭台被震倒,直接滾到了酒壇裏,熊熊烈火猛地躥上了房梁。
幾個呼吸間,整個主寨就爆燃成了火海。
“薑、薑,咳咳,你怎麽樣!”
小陽被摔了個七暈八素,薑黎方才抱著他,他並沒有被爆炸波及,但是他手心全是黏膩的血。
這血是薑黎背上被爆炸掀起的木茬子劃傷的!
小陽小臉慘白,慌張地想掙脫薑黎的懷抱,去查看薑黎後背的傷勢。
“哢嚓——”
房梁斷裂,本就被爆炸衝擊的主寨如同散沙一樣,直接崩碎。
而小陽和薑黎根本就來不及逃出去,隨著崩碎的主寨掉進了黑水河裏。
“薑黎!”
黑衣白巾的楚寧寒顧不得不可動用內力的神醫醫囑,以最快的速度飛掠過懸崖,直奔薑黎而去。
但,還是差了些距離。
他當即脫下外袍抽掉腰間的長巾,順時針旋轉拋出,一股衣服結成的長繩直接甩向薑黎。
即便是他眼神不好,繩子還是將薑黎的腰準確的纏住了!
楚寧寒才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飛揚而下的斷木和火焰就砸在了繩子上。
“刺啦!”
本就是臨時救急的繩子被割碎,烈焰甚至在河風吹拂下眨眼間就燒到了楚寧寒手上。
“撲通!”
薑黎懷抱著小陽,跟隨著無數斷木栽進了黑水河中,一個浪頭打過來,兩人再也沒了影子。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上遊的銀礦和冶煉場一聲巨響,火光映紅了半麵天。
楚寧寒卻隻盯著薑黎消失的地方,沒有回頭望一眼。
河風狂嘯,沒有腰帶的束縛,楚寧寒的衣裳在風中獵獵作響。
士兵稟報。
“王爺,而黑水寨山匪已經全部伏誅!冶煉場傳來消息,那裏發生了爆炸,山匪全部被炸死!”
楚寧寒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天上煙雲陣陣,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河流馬上就會漲水,薑黎的蹤跡更難找到。
他低下頭重新看向波濤洶湧的水麵,“除了必要安撫百姓之人,其餘人立刻順流而下尋找世子妃,不計代價!活要見人!死……”
“轟隆——”
驚雷炸響,士兵沒聽見楚寧寒的是不是說了什麽,雷聲過後,風中隻送來短短的一個字。
“找!”
而楚寧寒,已經如鷹隼一般躍入河中,借著斷木往下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