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勒不死魏馳,威脅他放我出去也是好的。
偏偏一動用氣力時,身體裏就會湧出一股酸麻,筋骨隨之都變得軟綿綿的。
我不想放棄,咬著牙根去扯係在魏馳脖子上的束帶,他卻沒有半點吃痛的表現。
幽暗的燭光裏,魏馳一邊馳騁在我的身體上,一邊不屑地看著我,眸眼噙著得意的笑。
“不自量力。”
他忽而蹙眉,神情痛苦又沉淪地用力頂著胯。
隨後又情難自已地說著混不吝的話氣我,“都軟成了一灘水,拿什麽氣力跟本王比硬?”
扯掉脖子上的束帶,魏馳反過來將我的雙手捆綁。
“這麽不乖,隻能連手都捆了。”
我為魚肉,他為刀俎......
任憑我如何反抗、嚐試,終究都是徒勞。
“殿下何時肯放我出去?”我忍著淚意,顫聲問道。
“待你知錯時。”
我虛情假意地哄他,“柒娘以後不會再騙殿下了,也不會再擅自跑出王府,更不會背......”
不等我把話說完,魏馳就打斷了我的話。
舌尖霸道地撬開我的唇齒,肆意攪亂我的呼吸。
我下狠去咬魏馳,如鐵鏽般的甜腥味兒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
魏馳疼得悶哼了一聲,不退反進,將我的雙手扣到頭頂,與我十指緊扣。
他狠力吮吸我的唇舌,輕輕磨咬,那架勢幾乎要把我生吞下去一般。
“本王哪裏不好,你竟這般委屈?”他氣息粗重急促地質問。
我沉默不言,任由魏馳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沒得到回應,他繼續在我耳邊喃喃。
“萬花樓後院細作營,因排行為七,故稱柒娘。”
“你們這些女子給晏王做事,抵不過就是為了錢財,混口飯吃。”
“既是為了生計討活,乖乖做本王的人,做夭夭的贗品,有什麽不好?”
“榮華富貴、地位名利,隻要柒娘想,本王皆可給你。”
“本王問你,選晏王還是我?”
雙眸緊閉,我拒絕眼神交流,拒絕言語交流。
耳畔飄進一聲無所謂的輕笑,魏馳輕吻著我鼻尖上的那顆痣,“柒娘嘴硬不答也無妨,反正,你也沒得選。”
......
不知不覺,我感覺好像在這密室裏被關了好幾十年。
但憑借著長生公公送飯的時間和次數,我大致推算自己被關在這裏應該快有十天了。
倒是糯團兒,出於天性,似乎很喜歡這黑不拉幾的洞穴生活,住得很是愜意。
但糯團兒可以比我強太多了。
魏馳寵它,沒事還讓長生公公把它抱出去透透氣,曬曬太陽什麽的,或者在魏馳跟我雲雨時,糯團兒都可以到外麵去待著。
糯團兒每次從外麵回來,毛發上都會沾染陽光的味道,可憐的我隻能抱著它聞。
我覺得我離瘋可能不遠了。
長生公公也是可憐。
這密室裏除了他,府上的下人是進不來的。
除了要給我送飯外,每日還要給我打水倒恭桶,真是苦不堪言。
密室裏黑漆漆的,我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到了今日,我失眠了。
我想念母妃,想念於世,想念太子哥哥,想念兒時住的未央宮,想念早已在記憶裏模糊的南晉。
我想早點回去,想看看太子妃生下的小世子,想早日看到太子哥哥登基成為南晉君王的模樣。
也想看看於世口中永安城的上元夜,想跟他一起去放蓮花燈,為百姓祈福,為他和自己祈福。
......
魏馳提著吊燈下來時,我正跟糯團兒蹲坐在角落裏。
地上冰冰涼涼的,可我卻麻木得沒有半點知覺。
腳步聲臨近,魏馳手中的那盞提燈在我身前停下,那圈暖黃的光剛好落在我的身上。
我仰起頭,看向魏馳。
豆大的淚珠不爭氣地順著眼角滑落,可是......
我還不想服輸。
善於掩飾情緒,做到能屈能伸,懂得迂回變通,這些都是對細作最基本的要求。
我可以對著鄭嬤嬤服軟,可以阿諛奉承蕭皇後,可以對很多人八麵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把他們一個個哄得開開心心,樂樂嗬嗬的。
可現在,唯獨在麵對魏馳時,我變得木訥、倔強。
他越是想聽什麽,我越是不想說什麽。
他喚我夭夭,我就提醒他我是柒娘。
他想讓我求饒,我偏偏看著他笑。
他想讓我心裏有他,我偏偏說我討厭他。
我今生所有的倔強和自尊心,似乎都用在了魏馳的身上。
好聞的龍涎香在鼻尖縈繞,卻讓我忍不住地作嘔惡心。
魏馳在我身前單膝蹲下,抬手擦拭我臉上的淚痕,眼神幽深地看著我問:“你是誰的人?”
抬手打掉魏馳的手,我流著淚倔強:“我誰的都不是。”
“本王重要,於世重要?”
“我自己最重要。”
“以後可還會騙本王?”
“看心情。”
“還會背棄本王嗎?”
“看情況。”
“你就不怕死?”
我流淚嗤笑了一聲,“殿下覺得呢?”
空氣沉默了許久,微弱暖黃的燭光中,我與魏馳定定地凝視著彼此。
眼神的對峙,誰都不肯讓誰半分。
半晌後,一聲悶笑,魏馳倏地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好看又討厭的笑來。
“話雖難聽,可比起滿口謊言倒是順耳多了。”
魏馳掌心向上朝我伸來。
“後花園的繡球開了大半個園子,煞是好看,要不要陪本王去看?”
“......”
倔強的淚水仍在眼裏打轉,我別扭得不知該不該伸手認輸。
按理說,隻有靠自己的力量從這密室裏走出去才算贏。
可我被魏馳喂了軟骨散,渾身無力得像個廢人,不知要在這漆黑無光的鬼地方耗到何時才能出去。
晏王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屬於南晉的東西還沒有尋回,我想我是該握住魏馳的手。
可被磋磨了這麽久,我的自尊心愈發地強大,一再在心底作祟,阻止著我主動低頭認輸。
魏馳見我盯著他的手,遲遲不肯回應。
沉聲繼續又道:“都城新開了一家酒樓,一盅佛跳牆,香飄十裏,要不要陪本王去吃?”
“......”
我偏過頭去,抬起衣袖擦掉流也流不完的眼淚,不想理他。
一聲重重的歎息後,魏馳主動將我攔腰抱起,他單指提燈,一步一步走出了地下密室。
回廊上,魏馳抱著我朝浴室走去。
時值盛夏晌午,陽光刺眼得很。
我本能地閉上眼,將頭埋在魏馳的胸懷裏。
平緩溫熱的氣息從頭頂靠近,魏馳在我的額頭上落下重而長的親吻。
“柒娘以後要乖才好。”
魏馳的聲音很輕,輕得他的話隻有我們兩人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