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突生的變故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我不走。”
蕭玉瓊無比堅定的出聲,就算是聽了娘說的那些話,自己也還是完全沒有鬧明白目前是個什麽情況,必須得留下來,將事情弄清楚了不可。
“玉瓊乖,你如果留在這裏的話,會給娘添亂的。”夏千萍眸色閃了閃,已經迷迷糊糊的過了好多年了,自己必須搞清楚那個人是誰,他混進這個家中究竟有何目的,還有當年為何要殺了卿坡。
“不要,我要跟爹娘在一起。”蕭玉瓊咬緊牙關,死活不肯走人。
“展良,拜托了,幫我帶她走。”夏千萍狠了心,轉過身,淺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孩子,最終沉聲道:“玉書照顧好妹妹。”
蕭玉書擰了眉,沉默不語,別說妹妹此刻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心中這時也是一樣的,那種不好的預感極其的強烈,娘此刻的神色有些不對頭。
“玉書?”夏千萍沒有聽到他的答應,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我知道了。”蕭玉書垂下頭,輕應了一聲,今天的這些事,讓自己思緒有些淩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爹應該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吧?
明明之前那個一直被自己當做爹的人就還在身邊,忽然的就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仿若此刻還身處夢中。
“娘。”
“跟我來吧。”展良拉住了正欲跟上去的蕭玉瓊,在夏千萍走遠後才與眾人一同下樓,從後門出了府。
夏千萍繞到了前院,看那蕭卿坡正與穀主的另一貼身侍衛展辰搏鬥著,刀光劍影飛沙走石中,隻略懂武功的她幾乎有些看不清楚他們的身影,周邊上還圍著許多持刀的護衛。
半個時辰過去之後,一眼看過去蕭卿坡似乎處於了劣勢,但是了解她的夏千萍卻隱約從中看出了端倪,看準了時機,腳尖輕點,飛身而上,擋住了蕭卿坡那刺出的一劍。
原本在這一劍上用盡了全力的蕭卿坡見這突生的變故,想要收回已是不可能。
利刃刺穿胸膛,夏千萍悶哼一聲,雙手條件反射一般的握上了箭身,水眸中頃刻間便盈滿了霧氣,那是痛的,但就算是她自己,幾乎也沒有分清,那究竟是心疼,還是被這利刃刺穿的傷口疼。
“萍兒。”蕭卿坡大驚失色,一瞬間丟掉了手中的劍,接住了她搖搖墜地的身子。
展辰快速的閃身將劍放置在他肩旁,打定了主意,隻要他動一分一毫,便直接要了他的命,之前,展良離開前可是跟大家說了,若是他反抗的太過厲害,可以直接誅之,當然那個時候展良口中說的他可不是這蕭卿坡本人啊,大家來的時候還想著頂多會是這府上的一個下人罷了,沒成想剛跟他言明要搜府,他就直接劍拔弩張的擺好與大家對立的姿態了。
夏千萍努力的睜大了雙眼,撫上他的麵頰,心中原本想要弄清楚的那些問題,自己看來是沒有機會知道了,其實會在那一刻生出這樣的決定來,是因為害怕知道答案吧?但若是活著就一定會知道答案的,倒不如直接幹脆的死去,那樣就可以如同從前一般一直迷迷糊糊的,將他當做最開始的那個卿坡,那個在洞房花燭夜掀開蓋頭,對著自己溫柔淺笑的卿坡,那個這十餘年來,對自己關懷無微不至的卿坡,與別的爭鬥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萍兒,你這是作甚。”蕭卿坡慌亂的壓住她傷口附近的位置,那劍有多利,自己最清楚,心知她已無活下去的可能,就算潛入這百獸穀多年,就算一直認為自己毫不在意,此刻的心痛卻清楚的告訴了自己,麵對玉瓊的事自己還可以笑著應對,但是麵對萍兒的死,卻害怕了,那種害怕瞬間就擊潰了這十餘年來的堅持。
“抱歉,幫我告訴兩個孩子,都是我太軟弱了,才會害他們應對如今的…局麵……”夏千萍說完這句話,迷戀的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抱著自己痛哭的男人,最終揚起唇角笑著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萍兒,萍兒,你醒醒……”
展辰有些同情的看著那個高聲痛哭的男人,剛才那一劍若是沒有被他擋下來,自己就算接了下來,恐怕也會耽擱上片刻,那麽他就有時間逃離,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整個山穀都已經被封起來了,他能逃到哪裏去。
眾人在蕭翎府上一等便等到了第二天淩晨,天微明的時辰,蕭遺墨與蕭遠秋兩人從外抱了昏迷不醒的蘇小凡回來,驚慌了一整天的水靈兒,這才慌慌張張的前去跟水雲姬一同給她梳洗換衣。
“小凡沒事吧?”花飛塵端坐在書房內,靜看著一眾忙忙碌碌的人,等他們都忙完了才慢悠悠的詢問了那麽一句。
“沒大礙。”蕭翎輕飄飄的回了一句,看向一旁哭紅了眼睛的蕭玉瓊,無奈的搖了一下頭,她家中的事,究竟要如何跟她說明,自己還未想好。
“翎叔有話不妨直說。”蕭玉書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就算怕她身子弱受不住,還是不打算遮瞞下去,若真有什麽事兒,也不是能一輩子遮瞞下去的。
蕭翎擰眉,思量了片刻道:“你娘死了,你爹…那個人如今被關在府中地牢內。”
蕭玉瓊身子不受控製的癱軟了下去,腦袋中嗡嗡作響,反複回**著蕭翎說的那一句話,眼前忽然浮現娘之前臨走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笑臉。
蕭玉書也有些站不穩,一旁的蕭遠峰手疾眼快的將他給扶住了,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家為何就會突然生出這樣的變故來,明明在這前一天,一切都還好好的。
“在昨天之前,我並不知道那個人已經不是從前的卿坡兄了,隻想著他頂多是因為某種原因跟南家的人勾搭到了一起罷了,會派人去包圍你家跟靈兒家,也不過是懷疑整個山穀中,隻有這兩家會讓人混入,因為這如今的百獸穀我不輕易會去動的就隻有你們兩家。”蕭翎平靜的看向那蕭玉書。
蕭玉書目色一沉,忽然就覺得娘之前走的那一句,就真的像極了臨終遺言,先前不知,此刻知道了,那麽自己就真的會如她所願,好好的照顧妹妹,隻是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饒是自己,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來麵對。
水媚至門外走來,從蕭遠峰的手中接過那一個勁兒掉眼淚,卻一聲也沒有哭出來的蕭玉瓊,緊緊的蹙起了眉頭,目光擔憂的落在了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靈兒家怎樣?”
半晌,緩過神來的蕭玉書不安的看向蕭翎,自家若是這樣,那麽靈兒家呢?若是與自家的情況差不多,靈兒她可如何能夠麵對的了。
“靈兒的娘,目前在南家的人手中。”蕭翎隻簡短的回了一句。
花飛塵也是此刻才知道這個消息,目色不由得沉了沉,但凡是百獸穀的人都知道這岸青當年可是愛慘了茹娟,好不容易娶得美人歸,卻在生下一女之後沒多久,兩人都忽然之間性情不變,變得閉門不出,即便是偶爾在必須要露臉的場合,兩人也都冷冷淡淡的,不似從前的性格,之前想著潛入穀中會易容的人是兩個,師兄也就此對他們兩人心生疑慮,隻不過多番試探,最終確定岸青還是原本的岸青,一些幼時隻有他們幾人才知的事,他都可以對答入流,卻忘記了要去試探那蕭茹娟。
“靈兒她可已經知道了?”蕭遠峰出聲問起,之前聽聞小凡被劫,就衝了出去,在整個山穀中一通亂找,最終是什麽線索也沒有找到。
“目前還沒有跟她說,不過靈兒聰穎過人,瞞是瞞不住的,之後你們誰去跟她說一說吧,如今那假冒她娘的人被關在地牢中,她爹在府中。”蕭翎想起之前去的時候,見到的那神色淡然的水岸青,眉頭就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或許在他心中也應該猜到,過去了這麽多年,茹娟又怎會還活著,好在他今天沒有做錯決定,在大家夥前去的時候,就主動的交出了小凡,不然墨兒可不會看在他有隱情的份上就放過他。
“一會兒讓小凡跟她說吧,小凡與她的感情最好。”水媚淡然出聲,一雙翦水秋瞳中隱有複雜的情緒波動。
蕭翎聽後不不置可否。
之後,書房內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之中,直到蕭遺墨緩緩走來,屋內的眾人才都齊刷刷看向他。
“凡兒沒事了,秋哥,我們準備出發吧。”蕭遺墨冷然出聲。
蕭遠秋挑眉,卻並未接話,這次那淋霧穀的人可算是踩了他的尾巴了,招惹誰,也不能去招惹小凡啊,那不是嫌自己命長嗎?
“還有,爹你們最近就都不要外出了,你名下展字輩的護衛我可都帶走了,媚兒跟隆留下,不論發生了什麽都不得離開凡兒身邊。”蕭遺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花飛塵,雖然有意叫師父與自己同行,但是如今山穀中各方麵都需要師父,而且外祖父那邊也需要師父。
“我跟墨哥你們一塊兒去,雖然我的醫術不及師父……”蕭玉書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與師傅之間最大的差別並非醫術,而是師父那一身超凡脫俗的武功,不懂武的自己若是跟去了,隻會是大家的累贅。
“去吧,我會負責你的安危。”蕭遠秋神色凝重的點頭。
蕭翎沉默的掃了幾人一眼,細細的思量了一番,看向門邊的展良:“你去安排吧,即刻啟程,從我們家的地道中出穀,暫時山穀還未解封。”
展良無聲的轉身離去。
蕭隆有些不安的看向蕭遺墨,少主這一次大規模的外出,竟然沒有帶上自己。
“隆,你也別介懷了,小凡如今才是墨哥最重要的,他可是將最重要的人交到了你的手中啊。”蕭遠峰壓下心中的不滿,自己也是很想跟去的啊,不過既然墨哥沒有開口,也隻得作罷,借自己一個膽也不敢在墨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去跟他嗆聲。
“翎叔,我妹妹她……”蕭玉書有些放心不下。
蕭翎朝他點頭:“玉書無需憂心,我與塵弟自會將她照顧好。”
等眾人都離開後,蕭翎才輕聲歎息了一聲道:“塵弟要不要與我去卿坡的府上走上一趟?”
花飛塵猶豫了半餉,搖頭:“不去了,師兄你自己去看看即可,那人如此的沉不住氣,府中定是藏了不得了的人物。”
蕭翎淺笑著起身離去,隻怕是這會兒那不得了的人物已經不在了,倒是說不定能讓自己找到不得了的東西。
蕭遠峰這次是果斷的抬腳跟了上去。
花飛塵起身替淚眼朦朧的蕭玉瓊把了把脈,讓水媚帶她休息,然後與蕭隆一塊去了那蘇小凡的房間。
蘇小凡有些愣神的靠在床頭上,完全的沒有消化掉從水雲姬口中聽來的這些事情,就醒來後自己的記憶,也就還停留在昨天在山上的那一段,在抬腳想要跟上水媚腳步的時候,被人給敲暈了,如今醒來居然聽到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
水靈兒慘白著一張小臉,靠在床邊上。
“靈兒,你沒事吧?”蘇小凡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擔憂的扯了扯水靈兒的衣袖。
“我……”水靈兒張了張嘴,又閉上,要說沒事,自己此刻哪像沒事啊,就算聽了雲姬嬸嬸說的這些話,也不知該作何反應,自小娘就不怎麽愛與自己說話,但是從前還是偶爾會陪著自己一同看書習字的,隻是近段時間才越發的變得不愛搭理自己了,忽然間知道那個人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娘,除去難以置信外,也不知該如何麵對。
“我陪你回去一趟吧。”蘇小凡掀開被子就要起身,一旁的水雲姬伸手阻止了她:“小凡先別動,等一會兒塵弟過來給你瞧瞧再說。”說話間,瞄到了走來的兩人,笑著起身退到了一旁。
花飛塵查探了一番,確定她身子的確是無恙後,才放下心來,又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