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易站在一旁看著二姨太蹲在地上一副難受的模樣不禁攢緊了拳頭,他的額頭上也露出了些許汗珠。隻見二姨太捂著肚子一副痛苦的模樣,她說:“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怎麽就肚子疼了?是不是今早吃壞了肚子?要不要給你請大夫來?”三姨太著急地問。二姨太且答道:“不必了,我想我去方便一下興許就會好一點兒……你們先走吧,別誤了下葬的吉時,讓瓊易留下來陪我,一會兒我們就跟上……”

二姨太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弄得好像跟真的似的,瓊易在心中不禁佩服起娘的演技。夫人從前頭走到了二姨太的跟前,說道:“既然這樣,那老二啊,你就趕緊地,我們先往前走一段路,你好了就趕緊跟上啊!”

“知道了……”二姨太看上去難受不已,瓊易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去扶起她往茅房走去,瓊歌則是帶著大夥兒往郊外行去了。

家中上下所有下人全都跟著去了,就連李叔都走了,老爺在世的時候大夥兒都蒙受了老爺不少的恩澤,所以大夥兒都像再送老爺最後一程。李叔都走了,賬房裏也自然是空無一人的。

偌大的葛家隻剩下瓊易和二姨太兩個人,瓊易扶著二姨太走到了走廊上的時候突然就鬆開了她的臂膀,冷冷得說:“別裝了,人都走完了。”

可二姨太並沒有因此就收斂了,而是繼續捂著肚子呻吟著難受。瓊易實在看不下去,就大喊道:“行了娘!你就別裝下去了,人都走完了!”

“你以為我在演戲啊……我為了做的真點兒,就沾了一點兒瀉藥,誰知道這反應這麽大啊……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還不趕緊扶著我去茅房啊,你娘我都快被疼死了!”二姨太捂著肚子說著,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兒,倒也真像是真的。

瓊易盯著她看了許久才覺察出一點兒不對勁,就趕緊扶著她去了茅房。許久之後二姨太從茅房裏走出來,整個人都虛脫了,瓊易就趕緊上前去扶住她,隻聽她說:“這瀉藥效果還真是好啊……我才吃了這麽一點兒就拉得我整個人都要虛脫了……要是整包吃下去那不得命喪毛坑啊……”

瓊易扶著她往外走,邊走邊說:“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昨兒夜裏我就偷偷把包袱給收拾好了,現在就等你去把賬房裏的銀子銀票全給取出來了。咱們雖然有足夠的時間將銀子帶走,但是倘若我們動作太慢,他們回來之後發現了追上了我們,那可就糟了!”二姨太說。

“一定要這樣子嗎?難道就不能……”

“瓊易,娘說過,你要是想跟他們一起過苦日子你就留下來,今後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沒有半點兒關係。反正我是過怕了窮日子的,今天我必須帶著那些錢離開!把賬房的鑰匙給我!”二姨太挺直了腰板兒將手伸向了瓊易。

瓊易一驚,問:“你怎麽知道賬房鑰匙在我手上?”

“府裏什麽事情我都知道,我現在沒辦法同你廢話,趕緊把賬房的鑰匙拿出來!”

瓊易在她的跟前猶豫了許久方才將鑰匙從懷中掏出,最終他還是被貪念給打敗了。

沈府——

琉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房裏的**,她正轉動著眼珠子的時候秦芳的臉突然就出現自己的麵前,可把她給嚇了一跳。秦芳說:“大小姐!你醒啦!”

待到琉璃緩過神來的時候睜大了眼睛,雙手撐起自己的身子就要坐起身來,卻突然被全身的疼痛衝擊著神經,是她癱瘓在**無法動彈。

此時沈父走上前來柔聲說道:“琉璃啊,你不要起來,方才你在路上跑著被一匹發瘋了的馬給撞了,飛出去老遠,在地上又滾了幾下之後渾身是傷,你的腳也腫起來了,暫且無法下床走動,就乖乖地聽爹的話,好好在**靜養著,哪兒也別去了。”

“可是爹,葛家出了大事兒了,我得去看看……”琉璃紅著眼眶說。

老爺卻是生氣起來,說:“我說了,你哪兒都不許去!因為你著急葛家的事情所以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險些丟了你自己的這條小命!什麽都別說了,在你傷勢沒有痊愈之前,我哪兒都不準你去!來人啊,看好小姐的房間,不準讓小姐邁出房門一步!”

沈父憤然離去,琉璃卻落下了淚來,也不知瓊歌現在到底怎麽樣了。秦芳似乎是看出了琉璃的擔憂,於是就順著床沿坐了下來細聲說道:“大小姐,方才老爺派人出去打聽了一下,說今日是葛家老爺出殯的日子……”

“出殯?對呀!出殯!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說著,琉璃就要起床來,可誰料身上的疼痛又突然傳來使得琉璃咬著牙躺回到了**,“今日是父親出殯之日,而我卻躺在這裏無法趕去……葛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卻沒有前去安慰他們,瓊歌一定認為我是無情無義之人了……”

“小姐你不要自責,這件事情同你沒有關係,葛家出事兒的當日是二小姐歸寧之時,二小姐在府裏三日您就陪了她三日,外頭的消息你又從何而知呢?各家若是知道緣由必定不會怪你的。”秦芳說。

“可是……”

琉璃還要在說些什麽,卻被秦芳給打斷了,秦芳說:“小姐,葛家的事兒你就暫且不要操心了,日後待你傷勢痊愈了我再陪著你前去葛家問候。”

“當下也隻能這樣了……”琉璃朝秦芳無奈地點了點頭。

葛家出殯的隊伍穿過了集市,此刻正往郊外走去,涼安得知了今日是葛老爺出殯的日子便決定前去同葛家人會會麵。

她在房中選了一身紅色的衣裳穿上,再取了一條白色的麵紗將自己的臉蒙了起來。前些日子那個瘋女人在自己臉上亂抓所留下來的傷痕至今都未見好轉,隻是結上了疤而已。

涼安出了煙悅樓便往前走去,卻突然在茫茫人海中瞧見了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葛家的二姨太和二少爺嗎?二姨太不是瘋了嗎,她為什麽會出來?今日不是葛家老爺出殯的日子嗎,為何葛家二少爺會同她娘一塊兒跑到集市上來呢,並且穿著華麗的……

涼安見二人蹤跡可疑,便偷偷地跟了上去。隻見二人慌慌張張地去了驛站,尋得了一輛馬車,涼安雖然理他們不近,卻是能夠聽清二人在說些什麽的。

“師傅,我們要去長安。”

去長安?去長安做什麽?今日葛家老爺出殯,二人理應前去送行,怎要去長安呢?

涼安心裏好奇,卻又無法上前去詢問,再說此事同她也沒有關係,倒是不必管這等閑事兒了。待到二姨太和瓊易坐上馬車之後,涼安便小心謹慎地向那邊靠近,終於是移至馬車旁邊了,她微微地湊近了些,聽見了裏頭傳來的二姨太的聲音:“咱們從家中帶來的這些銀子足夠我們下半輩子花的了……”

難道……

涼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的眸子沉了沉,而就在這時,車夫駕著馬車駛走走了。

所謂的瘋女人沒有瘋,亦或是可以說她康複了,恢複正常了,如今的葛家已不是當年輝煌的葛家了,他們母子二人席卷了葛家所剩下的所有錢財跑去了長安落腳!嗬嗬,葛瓊歌,當我思考著該如何取得你各葛家的老宅的時候,你葛家的二姨太卻給我指了條路……

下人在郊外挖了個坑,許多人都一齊將老爺的靈柩給抗進了方才所挖的坑裏,待到眾人將墓碑給豎好之後,瓊歌便帶領著眾人在墓碑跟前跪了下來。

“爹,今日是你出殯之日,兒子帶著一家人都來給您送行了。兒子不孝,好好的一個葛家在兒子的手中竟淪落到這這番地步,但是爹,你在天有靈,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我們全家人,早日解除眼下的危機。”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刺耳的笑聲,緊接著便聽見了涼安的聲音:“恐怕你們眼下的危機是解決不了了!”

所有人都聞聲望去,隻見一女子穿了一件紅色的衣衫站在不遠處,風輕輕地帶動著她的裙擺與這邊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便這女子蒙著麵紗,也能叫人輕易地認出這就是涼安。

在這樣的情況下,涼安就如同開的鮮豔的紅花,她的裙擺隨風飄揚,仿若是在向他們示威一樣。

在這個時候看見涼安,隻要是葛家的人都會覺得不吉利。

瓊歌突然站起身來,衝她說道:“你來做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碰巧路經此地,瞧著這邊有人哭喪,就前來瞧一瞧。真巧啊,原來是你們啊!”涼安麵帶笑容地說了這句話,使得眾人聽了之後渾身不舒服,不少人都像要上前去將涼安千刀萬剮,但他們都忍住了。

瓊歌知道涼安是故意來這裏找茬兒的,於是就說:“你來的目的並非善意,我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這裏可不是你們葛家的地盤兒,怎麽,難道我出來至此散散心,也要聽你們的安排不是?”涼安似笑非笑地說。

夫人被丹娘攙扶著站起了身,她吩咐了丹娘服自己走上前去,涼安看著她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說:“真沒想到,昔日那樣厲害的葛家夫人竟變成了今日這幅模樣,當真是叫人難以置信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突然就落在了涼安的臉頰上,涼安並未料到夫人會這麽突然地給自己一巴掌,可她卻也沒有慌張和害怕,而是麵對著夫人哼笑著說:“夫人雖然身體不好,可這打起人來力道還是很足的,涼安真是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