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流血了

她像個瘋子一樣叫著,手拍得發紅,她換一隻手繼續:“楚澈,你出來啊,你聽我把話說清楚,在法國的時候,你說過,你說我們要互相信任。你說我就算是要判你死刑,也要給你一個解決的機會。你為什麽不給我機會?楚澈。你出來啊。”

蘇染叫得嗓子發啞。可是還在繼續,她並不知道是,楚澈在樓上,根本沒聽到。

楚澈回到家,進了房間。看著地上那一室的狼藉,原來鬱悶的心情更為煩燥。他的大腦有些發疼。他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在路邊淋雨的身影,看起來好像是蘇染。

柯以勳不是說她在醫院嗎?怎麽出來了?她不是生病了?那她在路邊做什麽?

那麽大的雨,她是要去找柯以勳嗎?柯以勳在搞什麽?不是說喜歡她嗎?為什麽不陪著她回家,為什麽說她生病不守著她,還任她在外麵淋雨?

該死的柯以勳。該死的蘇染。

地上散落著的布料是那天撕下來的蘇染的衣服,楚澈看到就覺得煩,他不想在這裏呆下去。轉身進了浴室,直接往水龍頭下一站。

楚澈打開水龍頭衝著冷水,他心裏恨得不行。恨自己竟然還會蘇染影響,心還會因為蘇染而發悶,發疼。甚至是抽痛。

夠了,真是夠了。將水調到最大。冰冷的水,非但不能讓他更冷靜,反而讓他更氣。

忘記她,忘記她。他一定會忘記她的。蘇染,你休想再來影響我。該死的你。該死的你們。

冷水淋得楚澈終於清醒些了,他扯過浴巾隨意往腰間一圍,再出去看到那些狼籍。楚澈沒有一點耐心的找來一個袋子,將那些碎布,被子全部往裏麵一扔。

床單不見了,床單底下的床墊上,隱隱透著幾絲血漬。楚澈收拾的動作突然停下了。

那個是,血?

那點點暗紅,喚醒了楚澈曾經的記憶。那一天,他失去了理智。瘋了一樣的折磨著身下的蘇染。

她——

“她住院了。你怎麽可以那樣對她?”柯以勳的話閃入腦中。他的心突然顫抖了起來。

伸出手握成拳,他坐在那裏不動。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默然。

可是很快,他將那些痕跡全部都掩掉了。所有那天殘留下來的一切,包括蘇染的一切,楚澈全部收拾掉了。

他讓自己不要去想,更不要心軟,那種女人,不值得。

看著那一大袋垃圾。他覺得這些東西放在他的房子裏就是一個諷刺。

拎著袋子下樓,卻聽到了拍門的聲音。跟那個聲音和在一起的,還有蘇染帶著絕望的叫聲。

“楚澈,我求你好不好?你打開門讓我進去。”

蘇染已經叫到沒力,拍得手心發紅了,可是她還在堅持,頭好暈,身體好軟,剛剛出院的身體,沒有好好休息怎麽經得起她這樣的折騰?00000

如果不是拚著最後一絲耐力,她可能已經倒下去了。

可是她不死心。她叫了多久的門,她不知道。依然堅持不不停的繼續著。

“楚澈。楚澈——”到了最後,叫聲已經變成了嗚咽。手好痛,頭也開始暈暈的。

蘇染的淚水再一次落了下來,楚澈,你真的就機會都不給我了嗎?你不聽我解釋嗎?

門在這個時候突然開了。她看到了楚澈在自己麵前放大的臉。他冷著一張臉,像是初識的時候那樣,站在那裏,雙手環抱在胸前,眸光森冷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是那樣冷,可是蘇染卻鬆了口氣,他終於開門了。伸出手抱住了他,感覺到了他瞬間變得僵硬緊繃的身體。她的心很苦。

“楚澈,你終於決定聽我解釋了嗎?楚澈——”

楚澈的反應是冷冷的拉開了她。神情疏離而冰冷:“離開這裏。”

他不想看到她,尤其是在剛剛收拾掉她曾經的痕跡的時候。他需要她完全的遠離自己。從他的生命裏徹底離開。

“楚澈?”蘇染愣了一下,看著楚澈冷酷的臉,她的身上全濕了,濕淥淥的頭發垂在額前,還滴著水,臉色蒼白得像是一隻鬼一樣。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憔悴。

而她呆呆的看著楚澈,不知道要怎麽反應,那茫然的樣子像是一隻迷路的小貓:“楚澈……”

伸出手,她怯怯的想要拉過他的手,楚澈退後一步,伸出手放在門把手就就要關上門,蘇染急了,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用力的抱住了楚澈。

“不要這樣,楚澈,我求你啊。你說過的,就算要判一個人死刑,也要給那個人辯解的機會。我求你可不可以?你給我一個機會。你聽我解釋完,到時候不管你要怎麽樣,我都沒有話說。”

感覺到他不回應,蘇染更急了:“楚澈。你聽我說,我——”

越急越說不清楚,而說不清楚楚澈的抗拒越大。蘇染隻覺得頭越來越暈,身體越來越無力。直到那已經折騰了一天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的時候,身體一軟,她直直的倒在了楚澈的懷裏。

楚澈一向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看著懷裏那個濕透的女人,那冰冷的身體。額頭上滾燙的溫度。一向冷硬的心,這個時候終於有些破功了。

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說不出來。半環著蘇染的雙手上青筋突起。下頜繃得緊緊的。此時的楚澈,看著懷裏這張蒼白憔悴的臉,閉了閉眼睛,扯過她的身體扔在了外麵。

轉身,提起那一大袋“垃圾”扔到安全通道那裏。再回來,對著那個癱坐在地上失去意識的蘇染看都不看。

進門,關門,上樓,進書房。打開電腦,若無其事的看著屏幕由黑變亮。

書房裏掛著的壁鍾一點一點流逝,一分鍾,二分鍾,三分鍾。當時過去十分鍾的時候,楚澈突然站了起身,快步的衝下樓。

打開門,門外那個女人還在那裏,冰冷的身體,滾燙的額頭依舊。

因為濕衣服沒有換下來,就算不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她依然有些冷,冷得瑟瑟發抖。

楚澈抱起了她,回到她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裏,直接進了浴室,放好一缸的熱水,然後將蘇染放了進去。

當然,這個時候的蘇染已經被他脫|光了。熱水泡著,也沒有讓蘇染醒過來。楚澈的眉心蹙得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最後卻隻能無奈的為她清洗好身體,再小心的擦幹淨她身上的水,抱著她回到房間裏。擦幹她的頭發,把她放倒在**,

手背探上她的額頭,感覺著溫度依然很燙。楚澈微微皺眉轉身去外麵找來了感冒藥。幾天不在,房子裏熱水都沒有。

歎了口氣,他去燒水,然後找來冰袋放在她的額頭上麵。

水開了,他拿著藥進了門,看著緊緊閉著眼睛的蘇染。

“起來吃藥了。”SxV。

他的聲音冷冷的,帶著極大的不情願。蘇染沒聽到,她今天一天累壞了,提前出院,躲記者,回來去找楚澈,然後又在雨裏淋了那大半天。沒病都會整出病來,更不要說她本來病還沒好。

楚澈叫了幾次,發現她一點動靜都沒有。本想將藥扔下不管她的,最後還是恨恨的走到床邊。扶起了蘇染,將藥放進她嘴裏,他試圖讓她喝點水把藥吞進去,可是她嘴巴緊緊的閉著,水根本就喂不進去,反而順著她的嘴角流到了頸項上去了。

楚澈的臉色又變了,蘇染這幾天瘦了點,鎖骨都出來了。那晶瑩的水滴順著頸項一直流進了被子下麵。他感覺到了小腹發熱了。

該死的女人,睡著了還不忘記勾引男人。真是可惡。

心裏是這樣想,楚澈自然也不會客氣,有些鬱悶的端起水喝了一大口,低下頭將嘴裏的水一滴不剩的喂進蘇染的嘴巴。

嬌嫩的紅唇,柔軟而帶著幾分冰冷,感覺著她已經把藥吞下去了,他又喝了一口水喂她。

睡著的蘇染感覺透不過氣來,本能的將水吞了下去。楚澈鬆了口氣,卻因為唇上那柔軟觸感而舍不得退開。細細的吸吮著她的唇瓣。

小蛇探出仔細的描繪著她的唇型。好久了,感覺好久沒有這樣吻過她了。

隻是當病著的蘇染因為身體不適而發出那一聲呢喃的時候。楚澈突然愣了一下。像是被燙到一樣的收回手,看著蘇染的身體倒回柔軟的床鋪。

他站起身,退後了一大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瞪著**那個沒有意識的女人,如果不是懷裏的溫度。如果不是她額頭燙得嚇人,他真有理由去相信,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裝的。

吸氣再吸氣,他瞪著蘇染,聲音極為冷硬:“蘇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想要方方麵麵討好,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楚澈心裏很氣。其實他應該打電話讓柯以勳來把這個女人領走,可是看著那蒼白臉,因為他剛剛的吻,變得緋紅,再看著蘇染因為不舒服而蹙起的眉心。而這經她。

楚澈握冷哼一聲離開了。而他的背脊始終僵得直直的,透露出來的,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