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合好吧
蘇染醒來的時候，發現車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小陳不見了，BOBO也不在。
想下車，卻看到不遠處的楚澈，他跟另一個男人站在湖心的亭子裏。天已經黑了。兩個人的神情都看不大清楚。燈光照過去，蘇染隻看到一片朦朧。
兩個男人同樣高大英俊，同樣出色，往那裏一站，絕對是一道風景。
二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距離有點遠，蘇染聽不清楚。她看到另一個男人點煙，楚澈也跟著抽煙。皺眉，她不是太喜歡男人抽煙，對身體不好，還有不喜歡那個味道。
想下車，卻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個背景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他轉過了頭，蘇染愣了一下，那個人是柯以勳？
他那一頭長發呢？他怎麽剪短了？
她記得上次自己說不喜歡男人長發的時候，他還一付想殺了自己的樣子。怎麽現在變短了？他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蘇染下了車，有點衝動想上前問一問他的，可是腳步不知道為什麽就停下了。
她還在生氣，早上的時候，楚澈那樣對自己。一句對不起就把她打發了。還有柯以勳，事實上今天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也要負責任的。
對這樣二個男人，蘇染心裏有氣更有怨。一個對她愛而不信，一個對她愛而傷害。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打算原諒。
這個念頭讓她想離開這裏，一分鍾也呆不下。目光不經意一轉，看到柯以勳已經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湖心亭隻剩下了楚澈一個。蘇染站在那裏，看著楚澈吸煙的背影。看著柯以勳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這二個人都好孤寂。
腳步動不了，想逃開不去看這樣的背影。楚澈卻在這個時候轉過頭來。剛好跟她的視線對上。
時間再一次靜止。
明明隔得有些遠，可是卻感覺得到他的眼光深如幽泉，像是要將人吸進去般。不要看，不要看。蘇染跟自己說，躲開吧。不要再看了。心裏本能的閃避，腳步一轉，她頭也不回的進了公寓。
楚澈一直看著她，目光專注，他在等她過來。可是她不動，她動的時候，卻是離開。她的動作讓他快速反應過來了，將手上的煙熄滅，他邁開腳步快步跟了上去。
蘇染進了電梯，按下鍵，電梯門緩緩著上。這個時候一隻手橫了進來，門再次打開，楚澈衝了進來。
“蘇染。”他叫她。蘇染不理，轉過臉看著電梯牆，就是不看楚澈。
“蘇染。”楚澈又一次伸出手，不顧她抗拒掙紮將她困在自己的懷裏：“我們合好，好麽？”
蘇染低頭頭，劉海蓋住了她的臉，看不真切她的表情。楚澈真的急了，可是卻不敢再像上午那樣用強的，他摟著她，將她困在自己懷裏，不肯放手。
“蘇染，我錯了行不行？我小氣，我沒肚量。我傷害了你，我道歉。你原諒我好麽？”。
看她依然低頭頭，楚澈心裏有一絲痛意：“蘇染，我錯了。你原諒我可以嗎？”
蘇染的眼睛已經有淚水在聚集了，她眨了眨眼睛，將那咱感覺逼了回去。抬起頭，清澈的眸子柔柔的注視著楚澈的眼。帶著幾分指責。
“楚澈。放手吧。我累了。”
她很累，真的很累。維持這樣一段感情，其實需要很大的心力。
兩個人身份特殊職業特殊。以後分離的日子怕是不少。如果他一直這樣，她怎麽堅持？怎麽繼續這樣的感情？
過下就人。“不要。我不要。”楚澈拒絕，搖頭，將她摟緊了：“蘇染，我知道你是在生氣。不管你怎麽生氣，怎麽怪我，你可以打我，罵我。可是我絕對不接受你說的分手。”
蘇染想哭，又想笑。最後隻是搖頭：“我不生氣。真的。我已經不生氣了。隻是覺得我們可能不合適。楚澈，放手吧。”
“蘇染——”楚澈想說什麽，電梯已經到了。蘇染輕輕的掙開他的手，轉身邁出電梯。
楚澈跟在她身後，她知道，冷靜的打開門，進門，轉身，看著打算跟進來的楚澈。
“楚澈，放手吧。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趁著現在感情不深，分了，對大家都好。楚澈搖頭，強勢的擠進門，關上大門對上蘇染的水眸，神情凝重而堅定。
“蘇染，你說過，我不會放手的。你別想這樣我就會放棄。”
“可是我累了，我不想繼續了。”蘇染歎了口氣，第一次認真的清醒的去看待二個人之間的問題。
“楚澈。你想過沒有？其實我們真的不合適。你的事業心很強，我知道。可是我也一樣。我不會放棄我的夢想，就好像一隻鳥，如果沒有了翅膀，這隻鳥就生不如死了。”
“我也一樣。如果我不能拍戲就像要我的命一樣。你理解嗎？”
“我理解，我不會要你放棄拍戲。”楚澈上次也就是那樣隨口一說。
“你已經要我放棄了。你記得嗎？”蘇染冷靜的看著他：“你讓我二選一，你讓我在演戲跟你之間隻能選擇一個。我已經做了選擇了。”
“那是我氣壞了。我現在不會要你做這樣的選擇。”
“那以後呢？”蘇染仰起頭，目光不帶一絲情緒的看著他剛毅的下頜：“你有你的事業，我有我的。以後依然是這樣聚少離多。你會相信我嗎？無條件信任我嗎？”
“我會。我——”
楚澈的話被蘇染打斷，她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會。”
楚澈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蘇染，她的神情很平靜：“你不相信我。你的骨子裏就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是那種可以甘於寂寞的女人，你不相信我可以守著你。你不相信我。不要去解釋，有時候解釋就是掩飾。”
“蘇染。”不是那樣的，楚澈沒有那樣想過。
“別叫我。”蘇染神情很認真：“其實我們都一樣的。我也不相信你，你也不相信我。我們彼此之間互不信任。我不知道這樣的感情要怎麽繼續下去。真的。”
“那我們就都信任對方。”楚澈知道這有點難，可是他會做到：“蘇染，這一次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也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了。你相信我。”
他的話很美好，蘇染很想讓自己相信，隻是——
“我是一個演員，我不會放棄拍戲。跟其它男演員的合作，以後可能會有吻｜戲，甚至會有床｜戲。然後一定會有緋聞。你能保證每一次都這樣相信我嗎？”
“我能。”楚澈從來沒有這樣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可以做到某一件事情：“蘇染，你聽我說，我選擇了相信你。那麽從此以後，我就會無條件信任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信任你。”
他的堅定，他眼裏透露出來的信任讓蘇染想說的話都吞下肚，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最後隻是揚起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可是我不能。我發現我做不到。”
楚澈愣住了，蘇染卻點了點頭：“真的，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做不到。如果你跟其它女星有緋聞。如果你跟其它女星因為工作都得太近，我會吃醋，我會妒嫉，我會受不了的。到時候說不定我會對你吵，對你鬧，讓你下不了台。讓你煩。”
“如果是這樣，你也想跟我繼續嗎？”
楚澈沉默，看著蘇染眼裏隱含的那一絲挑釁。
“這就是我，楚澈。我心眼很小的。這樣，你也想要繼續嗎？”
看著他的沉默，蘇染的神情很平靜，心裏卻是無比的苦澀。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喜歡把自己的缺點跟人說清楚，她喜歡把以後可能會遇到的困難都擺在台麵上。
如果他會介意，會不高興，那就趁這個時間分了吧。她不會因為感情放棄拍戲，也不會因為感情而喪失自己的原則。如果楚澈不肯接受，那就算了吧。
越過他的身體打開門，蘇染指了指門外：“楚澈，你走吧。”
心裏無比的苦澀，她不願意，也不想。可是這是她的選擇，她的堅持。
楚澈伸出手，將門關上，再一次將蘇染摟住，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在經曆了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明白了蘇染的意思，不過他不要就這樣放手。
“蘇染。”他的聲音有一絲哀求：“我知道，這次我是真的讓你傷了心，讓你不相信我了。”
“我知道這個圈子，很多黑暗，很多不真實。可是因為我們已經在這裏了。我們不是為了名利，隻是因為我們喜歡的事業。你喜歡演戲，我喜歡拍電影。這是我們的愛好，更是我們的事業。”
“你說得對。我們彼此之間是不信任。可是信任也是需要學習的。蘇染，你敢說這次的事情，你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感覺到了懷中人的僵硬，他微微退開些，看著她眼裏的抗拒，聲音帶著一絲指責：“你明知道司天朗是什麽人？你怎麽可以去跟他喝酒？就是你這樣的亂相信人，才給了別人機會。”
蘇染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沒有說，眼神卻是一片不滿。